第四百七十六章 无价之宝
“好，好，好，我最欣赏大人这般直接了当。”翟宁心中对杜之贵颇为满意。
“对了，大人，还有一事……”林战此时插话，“并州知府牛大人在外求见。”
“将军，我是否应该回避？”杜之贵急忙询问，他刚从酒楼出来，对外宣称是去处理紧急公务，即便在京城有专门的办事处，此刻也不宜被他人发现。
“哦，这个嘛，如果大人不介意，床下或许可以暂时藏身……”翟宁想了想，建议道。
“多谢将军！”杜之贵连忙钻进了床底。
其实，他担心的并非与牛庆忠碰面后的尴尬，而是不久前在赵牧的宴会上，两人还曾表现得亲密无间，共同对抗外敌。
“清理一下桌面。”翟宁吩咐，“请牛大人进来。”
翟宁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从前他对官场的争斗不屑一顾，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权力游戏的确令人兴奋。
不久，牛庆忠迅速步入房间：“下官牛庆忠，拜见将军。”
“哈哈，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如此拘礼。”翟宁热情地招呼，“来，一起用餐吧。”
牛庆忠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担心自己会被拒之门外的顾虑也随之消散。
翟宁见牛庆忠的态度比预期的好很多，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谢大人，谢大人……” 牛庆忠毫不客气，直接坐下来与翟宁一起吃饭，仿佛这里是他自家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翟宁有点措手不及，心想，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真吃上了，后面来的人吃什么？
不过，翟宁并没有发火，只是静静地观察牛庆忠会如何收场，只见牛庆忠几乎吃掉了半只大晋烧鸡，才停下来说：“刚才属下有些冒失了，请将军原谅。”
“这里是大晋，按理说应该是属下设宴招待将军的，没想到反倒是吃了您的。” 牛庆忠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这点银子算是饭钱吧……”
翟宁明白了，原来牛庆忠是在找借口送礼，这种手法，如果赵牧看到，肯定会赞赏有加。
“哈哈，大人太客气了，这不过是区区二两银子的事。” 翟宁故作严肃地说。
“将军说得对，这大晋烧鸡虽不值什么，但能上您的桌，那就是无价之宝了。” 牛庆忠一脸诚恳，“如果您不收，属下真的过意不去。”
“牛大人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趣了。” 翟宁心里暗笑，这种送礼的方式，即使在后世也不过时。
“谢谢将军。” 牛庆忠接着问，“不过，将军提到的布政使一事，属下从未听说过有相关消息，而且各地的布政使职位都已有人担任，这事……”
“哈哈，你不知道很正常。” 翟宁解释道，“如果官员调动的消息都提前泄露，那还得了？吏部的工作就没法做了，等你们知道时，事情基本已经定了。”
“关于空缺的问题，我确实了解一些情况，原本，你需要等到其他地方出现空缺才能上任，但现在……” 翟宁故意停顿了一下。
“哦，属下这次来得急，身上没带多少钱，但只要这事成，属下必定重重感谢将军，至少也是这个数……” 牛庆忠伸出手，做了个翻转的动作，三次。
这是十五万两的意思。
躲在床下的杜之贵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那个火呀！
这家伙是不是想跟他对着干呢？他出十万两，对方就来个十五万两，这不是故意找茬嘛！杜之贵暗自咬牙，好你个不长眼的，咱们走着瞧！
“哈哈，看杜大人多么有诚意。”翟宁笑眯眯地说，“这事本官就帮你定下了，两个月内，大晋那边就会有空缺。”
“大晋？”牛庆忠惊讶道，“那谈来贵还好好地在位上啊？”
“哈哈，身体健康和退休有什么直接联系呢？”翟宁又是一阵笑，“哦，哦，哦，下官明白了，明白了……”牛庆忠激动得差点飞起来，“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看来吏部的消息是真，谈来贵这个穷酸鬼，根本招待不起京城的大人物，被撤职也是早晚的事。
在大炎当官，最重要的是看口袋里有没有银子，而不是做了多少实事，那些京城来的官员，表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却是一样的贪。
“大人，有件事突然想到，赵牧对你怀有恶意，正调集各路人马进城。”牛庆忠提醒道，“大人一定要小心。”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翟宁装作惊讶，“那本官可真遇到麻烦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其他的事下官也帮不上忙，但并州来的军队，我可以指挥。”牛庆忠说道，“关键时刻，他们可以转而保护大人。”
这话说得诚恳，因为现在牛庆忠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升迁，任何阻碍他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好，好，牛大人真是有心。”翟宁感谢道，“只要本官安全离开，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大人，忻州知府周通求见。”这时，林战再次进来通报。
“将军，我是不是该先回避一下？”牛庆忠脸色有些难看地问。
如果人人都来给翟宁送礼，那他的礼物岂不是显得没那么特别了？但他也不想走开，毕竟很好奇周通会送什么。
“嗯，有道理，那你打算藏哪儿呢？”翟宁想了想说。
“屏风后面如何？”
“不行，那里都是我的私人物品。”
“那床底下呢？”
“好主意，床下空间大得很！”
牛庆忠说完，就像条泥鳅一样滑进了床底，可一进去，他就差点叫出声来，里面竟然还有个人，正怒视着他。
定睛一看，原来是朔州的知府杜之贵，牛庆忠立刻感到十分尴尬，心想，原来你也在这里啊，看来谁也不必笑话谁了，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着。
这时，周通已经走进了房间。
“下官……”
“哎呀，周大人，不用多礼了，来一起吃饭吧。”
“您很快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这样的大礼我实在受之有愧。”翟宁连忙阻止周通行跪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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