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疯子穷情
第八十九章:疯子穷情
林立一见,心中顿生绝望,眼见离大墓咫尺之遥,却是被人抓在手心动惮不得,恐怕顷刻之间便为齑粉。林立无恨,只是心中有几件未了心愿,如此死了真是不甘。大威雷火天龙拼命挣扎,尽力释放出内体积蓄的天雷,雷火汹汹,电蛇闪耀。但是那只大手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无丝毫伤害,根本没把林立的反击当成一回事。林立化身的虽说是叫大威天龙,其实也只是徒具龙的形象。如果化为真龙或有一拼之力。可是现在那只大手却如同毫不费力就捏了个死死的,林立听到自己灵魂内相互挤压的声音,如果这只大手再用点力,自己的灵魂恐怕就会如琉璃掷地一样,破碎零散。
这个大手的主人似乎是有意炫耀力量,用了三分力,等大威天龙的眼珠子凸出快被挤出来的时候,这只手又松开一下,林立刚喘口气,然后对方又用力。正如对方刚才说的一般“小小蚯蚓”,现在林立化身所谓的龙在人家手里就如被孩童挖出来蚯蚓一样。什么叫玩弄于鼓掌之中,这就是了。林立似乎似乎听到云霄之中哈哈大笑的狂妄之声,心中大恨。如果我不死有朝一天定会报这羞辱杀身之仇。
此时天底下另一个人就是那个老疯子。说不清楚这人的来历,第一次是偷了和尚寺中的金身,穿和尚道士服装,疯癫嗜酒。从刚才出手来看他和上面那些不是一伙的,但也绝对不是林立一伙的。这疯子看着漫天血色,无数雷霆电闪,大水滔天,独自一个人坐在地上背靠一石头喝酒。洪水止步于前,雷霆远离于身。他也是冷漠地看着林立的大威天龙追老妖,看林立如丧家之犬一样逃跑,看垂天大手一把抓住林立,也准备看着这手怎么把这条小蚯蚓给捏死的。他喝着酒看着人间倾情演出的大戏,眼神时而冷冽,时而涣散臆想。
“哈哈,死吧,小虫子。”那冷森森的笑声落下时候就是一声对林立死刑宣判,冷漠而毫不在意,就像随手捏死一只小虫子一样。大手猛一用力。林立马上感觉浑身嘎嘎作响,大威天龙就如离水的鱼,尾摇头摆,死力挣脱。
当林立感觉自己快被捏碎的时候,猛然听到体内嗡的一声巨响,他顿时感觉自己的三魂渺渺七魄荡荡,意识中出现短暂的一片空白。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三魂七魄溃散,已经脱离了那只大手的掌控,如众鸟投林,林立的三魂七魄刺溜一下就钻进了大墓之中。临进墓时候他回头一看,更是吓得心惊胆颤。
那只大手本来想随意捏死一只小爬虫似的东西,却不料这东西突然爆发出一大巨声,一下子就把大手撑开,手到擒来的猎物逃走了。未及大怒,从云层中透出一只巨喙,确切来说是只鹰嘴,金色光泽,尖利而弯曲。这只鸟嘴如半截独秀峰一样大,伸口啄住那只大手,一下就撕下了半只手臂,毫不犹豫的就把那血肉淋漓的骨肉吞吃了下去。空中有声惨叫,然后手臂和鹰嘴缩回云中,都不见了。
空中血色更浓,血雨滂沱,大地上尽是一片血腥的红色。这时候从远处飘飘来了一个奇怪的人。来人银须银发红光满面的老者,身披八卦仙衣,腰系黄色丝绦,背后背剑,手拿拂尘,腰里还挂着个锃光瓦亮的紫金葫芦。这是个道士,还是个打扮的一丝不苟的道士,但是却是撑着一把女人用的油纸伞,湖蓝色,上面画的却是冬梅秋月双蝶图。这是很奇特的一副图,冬梅开在冬天却不会有蝴蝶,蝴蝶自然也不会蹁跹在秋月下。但是整幅画却是极具神韵,毫无不和谐之处。
老疯子似有所感,慢慢回头看了看那道士,慢慢的眼睛就张大了,举着酒葫芦的手放在嘴边久久不动。慢慢地,两滴眼泪从他眼角渗出,越聚越大的一滴,滑落脸颊,在污渍中冲了两条浅浅的痕迹。然后眼泪就越来越多。“月儿。。。。月儿。。。。”他含糊不清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师叔祖。”那道士走到老疯子近前停下,弯了一弯腰并没用行礼,更没跪拜。“月儿,月儿呢?”老疯子突然跳起来,一把夺过油纸伞大叫道。“回师叔祖,我真的不知道。”那道士平静地回答说,抬头静静地看着老疯子歇斯底里的举动。“说不说?说不说?”那老疯子一手保护着伞另一只手一把就扯住了老道的领子,大有不说我就掐死你的意思。道士依旧很平静,看着老疯子的眼睛说:“这是家师飞升的时候留下的。他老人家说等有一天天降血雨的时候,让我持这把油纸伞来找师叔祖,让您化解这场血腥,不然真的是要妖魔遍地了。”道士声音浑厚平稳,似乎老疯子一定会化解一样。
“哈哈,遍地妖魔又干我何事,天下灭亡又与我何干。你们就真的确定我会化解。哈哈,从万年前,我穷情就不会再听任何人的,任何人的,包括他。”老疯子丢掉伞,蓬发凌乱手臂狂舞着说。
“家师说,有先辈算出说如果师叔祖能化解一场灾难能见仙子一面。做与不做,师叔祖定夺吧。”道士说完转身走了。
“能见月儿?能见月儿?一面?”老疯子兀自自语着,眼神痴呆。“哈哈,月儿,月儿。”老疯子狂笑,笑声里却没有一丝喜悦的意思,尽是无尽的狂吼。他突然一下子跳到身后的一块大石头上,唱了起来。头上血云翻滚,天下血雨倾盆,电闪雷鸣。一个老疯子铁铸一样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须发凌乱,大声唱歌。“云动雷滚天下暮,血雨倾盆何时住。冬梅秋月双蝶伞,思卿万年觅何处?心一点,酒万壶,情思癫狂阴阳路。远山岁长道三千,只为回眸一顾。求死得不了,唯恐月儿出。”声音浑厚悲凉,让听着落泪。唱罢老疯子大喊“月儿,月儿,我找了你一万年,你在哪?你在哪?”吼完,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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