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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反客为主,吻住她


“我只是来问问小叔,爷爷的寿宴有多少客人,需要订多少桌?”

嘴上找借口,江芙微微侧脸,看向程伽罗的伤臂。

“客人名单在陈叔那里,你明天问他就好。”

不等她看清,程伽罗抓过搭在椅背上的衬衣,将裹着纱布的左臂伸进衣袖。

江芙:……

看到她就穿衣服,狗男人几个意思。

难道还怕她耍流氓?

“睡都睡了,小叔还怕我看?”

程伽罗垂眸,对上她的眼睛:“你想看哪儿?”

如果直接提出看他的伤口,以程伽罗的聪明肯定会起疑心。

江芙扬眉:“哪儿都想看。”

程伽罗伸过手掌,扣住她的左手手腕,将她的手掌拉过来,放在围住腰的浴巾上。

“那就自己脱。”

江芙怔了怔,本能地将手掌移开。

程伽罗眼底闪过笑意。

“怎么,不敢脱?”

江芙抬起两手,捏住他的衬衣衣襟。

“我想从上面脱,不行吗?”

程伽罗将左臂藏到身后,伸过右臂扣住她的腰,将女孩子拥到身前。

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他暧昧地轻抚着她的后腰。

“小不点儿,脱完衣服,后果自负。”

真是多余关心他,让他胳膊断掉好了。

江芙缩回手掌,一把将程伽罗的手甩开,转身走出房门。

程伽罗暗松口气。

如果让她看到,他手臂伤口撕裂,小笨蛋肯定又要内疚自责。

提起药箱走进洗手间,他重新脱下身上的衬衣,看向伤臂。

白色纱布早已经被血水浸透一片,血水都已经流到手臂上。

打开药箱,程伽罗翻出剪子,将纱布剪开。

吱呀!

一声轻响,紧闭的浴室门被人推开。

程伽罗转过脸,看到站在门口的江芙,表情一怔。

臭丫头,怎么又回来了?

看到他满是血水的伤臂,江芙秀眉皱紧,迈步走进洗手间扶住他的胳膊。

“伤口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是有点出血而已,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程伽罗一脸轻描淡写,“怎么,心疼了?”

江芙夺过他手中的剪子,将他按到马桶上坐下。

“你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是不想你手臂废了,我的头面没人做而已。”

嘴上凶,她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将纱布剪开,一层层打散。

看到最后一层纱布已经与血肉都粘连在一处,她的小脸都皱成一团。

拿过药箱里的盐水,将纱布浸湿,江芙低头凑近他的伤口。

“有点疼,忍着点。”

她的语气,不知不觉地转为温柔。

手上的动作,也是越发小心。

一点一点将粘连的纱布与他的皮肉分开,细致如绣花。

程伽罗微垂着睫毛,注视着眼前女孩子的脸。

“小不点儿?”

“嗯?”

“现在,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将最后一块粘连的纱布取下来,江芙抬眸回他一对白眼。

“半点都没有。”

认真帮他擦净血迹,将药箱里止血消炎的药粉敷到伤口。

江芙取过纱布,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裹好。

翻翻药箱,找出一盒消炎药。

取来一杯清水,她倒出两颗消炎药在掌心,将水和药一起送到程伽罗面前。

“消炎药吃上几天,以防伤口发炎。”

接过杯子,程伽罗的目光落在她捧着药的左手。

注意到她光秃秃的无名指,他抬起脸。

“你的订婚戒指呢?”

江芙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每次她以溪客的身份出现时,都会摘下手上的订婚戒指以防穿帮。

刚刚只顾着回来查看程伽罗的伤势,她完全把戒指的事抛在脑后。

“洗脸的时候取下来,忘了戴。”随口掩饰一句,江芙将捧着药片的手掌又向他伸近些,凶巴巴的,“快吃药啊,等什么呢?”

程伽罗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手掌,左手托住她的手背。

他低头,将唇凑过去,缓缓凑近她掌心的药片。

吞下一颗。

然后,又是一颗。

男人的唇,擦过掌心。

酥麻的触感,江芙心脏重重一跳,喉咙都跟着干痒起来。

缩回手掌,她抬起另一只手,搓搓有些发麻的掌心。

“这几天洗澡的时候先用浴缸,别用淋浴,吃饭的时候吃清淡些。”

程伽罗喝一口水,咽下嘴里的药片。

“还有吗?”

“还有……”江芙想了想,“早点休息,保持充分睡眠,身体会恢复的快一点。”

程伽罗弯唇。

“你笑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不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那是因为你救了我,我不想欠你人情。”

“小不点儿……”程伽罗将水杯放到洗手台上,站起身,“人情债可是最难还的,你准备怎么还?”

“我……”江芙语塞,“你想让我怎么还?”

“刚刚吃完药,嘴里有点苦,我想吃糖。”

江芙:……

真幼稚,多大人了,还要吃糖?

“我去厨房帮你看看。”

程伽罗伸过右臂挡住她。

“我现在就要。”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又没准备。”

程伽罗合拢手臂,将她拥到怀里,低头对上她的脸。

“那就补偿我一下。”

四目相对。

江芙立刻就猜到他的意思。

他要她……

肉偿。

她赶过来的时候,程老爷子的灯还亮着。

再这样纠缠下去,万一老人家发现她不在,找过来……

“这可是程家,你不怕老人家发现。”

“亲一下就放你走。”

江芙咬咬下唇。

抬手圈住他的颈,主动吻过去。

担心他又要说她敷衍,她很认真地吻吻他的唇,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将舌尖探过去纠缠住他的。

程伽罗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而已,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乖,这么主动。

女孩子的吻,青涩得毫无章法。

偏偏,格外撩人。

那样的诱惑,他无法抵抗,也不想抗抵。

上前一步,将她挤在沐浴间的玻璃墙上,他反客为主,吻住她。

唇齿斯磨。

男人的手掌从腰上移过来,一路揉过侧腰。

玻璃墙微凉。

他的手掌却是烫的。

江芙不自觉地在迷失。

手指抚过男人颈后的短发,拥在他颈上的手掌也是一点点收紧。

……

烫人的手掌钻进衣摆,江芙忍不住轻吟出声。

……

男人突然放开她,喘息着直起身。

“回去吧,我可不想浴血奋战。”

江芙靠在玻璃墙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碰到你伤口了?”

“不是我,是你。”

她?

目光扫过男人沾着血的手指,江芙猛然醒悟。

顿时,脸红如烧。

转身拉起滑下肩膀的衣带,她急匆匆逃出他的房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个热水澡,换下弄脏的衣服。

江芙回到卧室,躺到床上。

想起刚刚的事情,眉头皱紧。

说好的只亲一下,她竟然没有把他推开,还差点擦枪走火。

难不成,她真的对他动心了?

不可能!

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她只是馋他身子而已。

成年人吗,有点欲望也很正常。

毕竟,狗男人又好看又会撩。

如果他不是姓程,做个情人也挺好的。

关掉台灯,江芙拉过被子盖到身上,闭上眼睛。

眼看就要睡着,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一把揭开。

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侧的程伽罗,江芙错愕地坐起身。

“你到我房间做什么?”

“不是馋我身子了?”

“我……”

不等她反驳,程伽罗已经将她压在枕上。

狂野的让人窒息的吻,滚烫的手掌钻进裙摆。

她情不自禁地沉沦,将对方抱紧。

恍惚中,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小不点儿,承认吧,你喜欢我。”

……

嗡——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江芙猛地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这才意识到刚刚只是一个梦。

抬手抹一把乱发,她随手将手机送到耳边。

“喂?”

“我是程伽罗,没有打扰到您吧。”

“打扰到了。”江芙没好气地回他一句,“有话说,有屁放。”

程伽罗:……

这位溪客小姐,怎么跟一早吃了枪炮似的?

“溪客小姐,我只是想和您谈谈,关于演出的具体细节。”

江芙:……

他是在给“溪客”打电话,不是她。

该死,差点穿帮。

“咳!”江芙咳嗽一声,调整一下声线,端起腔调,“不好意思啊程先生,我还以为是刚刚的诈骗电话又打过来,我这边有点不太方便。晚一点,我们微信联系吧?”

“没问题。”

电话挂断。

江芙握着手机,抬起两手抓抓头发。

这个米莱,为什么非要把她的名片给他。

早晚要被她这个花痴小助理害死。

从床上爬起身,揉揉微酸的腰,江芙换好衣服来到前院餐厅。

桌边,程老爷子和程嘉木都在。

程老爷子笑着拍拍身边的椅子。

“芙丫头,来,快坐下。”

江芙不好拒绝,只好在程伽罗和老人家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刘嫂帮她盛来一碗粥,江芙伸手要接。

“小心烫,我来。”

程伽罗主动伸过手掌,帮她接过粥碗。

不经意间,手臂相触。

想起刚刚那个真实到极致的梦,江芙脸上一热,忙着移开视线。

注视着女孩子有些潮红的脸,程老爷子一脸关切。

“脸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啊?”

她刚要掩饰,坐在身侧的程伽罗转过身,伸过右手覆住她的额头。

感觉着男人的掌心贴上皮肤,江芙全身绷紧。

“没事,不发烧。”程伽罗缩回手掌,视线在江芙脸上停留片刻,“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对吗……小不点儿?”

他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他撩拨她,她能做那种梦。

江芙在桌下踢他一脚,向程老爷子弯起唇角,笑得乖巧。

“爷爷不用担心,我没事。”

程老爷子只当她受到昨天“出轨”事件的影响,伸过手掌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昨天嘉木的态度,确实不对,他就是小人被宠坏了,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你别往心里去。”

江芙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的,爷爷。”

“你这孩子啊,就是太懂事了。”老人家微皱着眉,一脸心疼,“小芙,虽然你不姓程,可是在爷爷眼里,你和爷爷的亲孙女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你过得不开心,或者谁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爷爷。”

“怎么会?”江芙向老人家做个鬼脸,“有爷爷撑腰,我在哪儿不是横着走,谁敢欺负我?”

“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程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你没事爷爷就放心了,你们吃,爷爷去后面公园散散步。”

“陈叔,记得帮爷爷带着药。”江芙忙着提醒。

“带着呢,您放心吧。”

管家陈叔笑着答应一句,扶着老爷子走出餐厅。

程伽罗捧着手机转过脸:“老爷子这么疼你,你还骗他?”

江芙回他一个白眼:“我这叫善意的谎言。”

捧起粥碗,她刚要吃饭。

嗡——

手机震动。

江芙放下手中的粥碗,拿过放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新收到的微信提示。

【程伽罗请求加您为好友。】

江芙:……

听到她的手机声响,程伽罗侧眸。

“别窥探他人隐私啊。”

江芙将手机锁屏,倒扣在桌面上,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看“溪客”没有回应自己的申请,程伽罗将手机塞进口袋。

“我要出去一趟,这几天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

江芙回他一个白眼,“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别被人打成筛子。”

程伽罗将桌上的包子和小菜,向她的方向推了推,侧身将脸凑到她耳边。

“放心,还没睡够你,我舍不得死的。我走了。”

江芙侧眸,狠狠瞪他一眼。

“不送。”

程伽罗离椅起身,“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江芙捧着粥碗,头都没歪一下:“没有。”

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江芙想到什么,放下手中的粥碗,起身拉开门。

院子里,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混蛋,走得倒快。”

“想对我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从身侧低低传过来。

江芙转过脸,这才注意到,靠在门侧墙上的程伽罗。

轻咳一声,她肃起语气。

“老爷子都这个年纪了,你真的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程伽罗,我希望你仔细考虑你的未来。”

程伽罗直起身,站到她面前。

低头注视着她,程伽罗轻轻点头。

“等做完这一次,我就金盆洗手,回来好好照顾老爷子和你。”

程伽罗注视她片刻,抬起大手覆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小不点儿,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晨光从廊外斜斜投下来,映亮男人的侧脸。

江芙忍不住想到从前,那个一向疼爱她的少年。

“我现在不是小孩儿了,不吃这套的,你还是留着哄别的女人吧。”

江芙抬手将他的手掌甩开,转身走进餐厅。

转过脸,注视着坐在桌边,挺着腰背,认真吃饭的江芙,程伽罗上前一步,想要迈进门槛。

嗡——

手机急急震动起来。

看到屏幕上于墨发来的消息,他皱眉转身,大步走出院门。

接下来的两天,江芙除了演出,就是忙碌剧团的事情。

转眼,已经是老人家寿辰的前一天。

江芙结束演出,返回程家。

刚刚将车停到老宅门口,律师的电话就打过来。

“江小姐,戏院法人变更的事情,已经帮您处理好了,现在,梅心戏梅完全属于您。”

“很好,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去戏院,您正式接手戏院经营。”

“我先考虑一下,到时候我再给您打电话。”

将电话挂断,目光落在通话记录上,程伽罗的号码,江芙皱眉。

算起来,程伽罗已经离开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连她用“溪客”的身份,通过对方的微信,他也没有再和她联络。

狗男人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手指轻点屏幕,她正准备将电话打过去。

窗外马达轻鸣,有车停在旁边。

江芙转过脸,认出是顾砚秋的车,忙着收起手机。

从手袋里摸出订婚戒指,戴上手指,抓过防风玻璃前的平光镜戴到脸上。

对着反光镜,理理头发,打量一眼自己,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当,她推开车门钻出驾驶座。

旁边车侧,顾砚秋与程嘉木一左一右钻出来。

江芙重新戴上自己的淑女面具。

“秋姨、嘉木哥,你们来啦。”

扫一眼她身后的白色欧陆,顾砚秋微微皱眉。

“这车哪来的?”

“这是小叔新买的车,借我开几天。”

“哼!”顾砚秋轻哼,“钱没赚过一分,花钱倒是流水似的,程家要是交给他,早晚被他败光。”

知道这位一向看程伽罗不顺眼,江芙没出声。

转身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顾砚秋跟过来,站到她旁边。

“前两天的事,秋姨也听说了,嘉木对你发脾气是他不对,不过……他也是因为在乎你,你说对吧?”

江芙垂着睫毛:“秋姨说的对。”

“你知道就好。”顾砚秋满意地露出微笑,“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一会儿啊让他过来给你负荆请罪。”

恰好,刘嫂打开门。

顾砚秋亲热地拥住她的肩膀,“走吧,咱们进去说。”

三人一起走进客厅,程老爷子正在查看锦园那边,送过来的菜单。

看到三人进门,程老爷子笑着抬起脸。

“小芙啊,菜色准备的不错。”

“您喜欢就好。”

“我们小芙啊,又聪明又能干,以后等她和嘉木结婚了,一定能成为嘉木的贤内助。”顾砚秋主动递过手中的纸袋,“小芙,看看,秋姨给你买的礼服喜欢吗?”

江芙拉开纸袋。

袋子里是一条中规中矩的黑色礼服裙,一看就是顾砚秋最喜欢的风格。

“好漂亮。”江芙配合地演戏,“谢谢秋姨。”

“快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顾砚秋笑道。

江芙刚要找借口拒绝,门外程伽罗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好东西,让我也开开眼。”

听到他的声音,江芙提着纸袋转过脸。

程伽罗提着一只箱子,带着管家陈叔一起走进客厅。

上下打量他一眼,没有发现程伽罗身上有什么新伤,江芙稍松口气。

注意到陈叔手里,“溪客订制”的纸袋,她疑惑地眯起眼睛。

纸袋里应该是程伽罗之前订制的旗袍,这家伙不去送人,把东西全拿回家做什么?

“我给小芙买了一条裙子,明天寿宴穿。”顾砚秋笑着说明。

“是吗,那我也来看看,向大嫂学习学习,说不定以后哄女朋友用得上?”

站到江芙面前,程伽罗接过她手中的纸袋,说到“女朋友”的时候,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江芙不动声色,只当没看见。

从纸袋里抓过裙子,程伽罗轻轻抖开裙衣。

“大嫂,你这眼光也太老土了吧?这种裙子不适合年轻小姑娘吧,陈叔,您说呢?”

陈叔一笑:“我哪懂这些,不过……我觉得既然是老爷子过寿,黑色确实不太喜庆。要不,还是从三少给芙小姐订的旗袍里挑一件吧!”

江芙:???

这些旗袍,全是给她订的?

顾砚秋转过身,夺过陈叔手中的一个纸袋,取出里面的旗袍。

灯光下,藕荷色暗纹云锦,晃出一片柔美的华光。

江芙站在旁边,心情如同坐上过山车。

狗男人故意的吧?

顾砚秋追问起来,她怎么解释啊?

程老爷子打量一眼顾砚秋手中的旗袍。

“这个好看,小姑娘还是穿点鲜亮衣服,看着就心情好。”

刘嫂刚好走进来,请众人吃饭。

看到顾砚秋手上的旗袍,好奇地捧到手里。

“哎哟,这是什么布料啊,好华丽。”

“这叫云锦,是三少帮芙小姐订的,我刚从店里拿回来,听人家店里说,就这么一条裙子一百多万呢!”陈叔笑着解释。

刘嫂一脸感叹:“云锦啊,难怪,我听说过,这可是最上等的丝绸,寸锦寸金呢。”

程伽罗抖抖手中的黑色礼服裙,“刘嫂,你觉得这两件哪件好看?”

“当然这件旗袍。”刘嫂看看他手中的礼服裙,直皱眉,“这裙子也太老气了,一点也不适合芙小姐。”

顾砚秋气得脸色发青,胸口都起伏起来。

“裙子漂亮是漂亮,可是老三啊,您这当叔叔的,送侄媳妇儿旗袍,不太合适吧?”

“小芙是我看着长大的,送条裙子大嫂也要管呀?”

程伽罗的目光掠过江芙的脸,微微扬高声调。

“再说,这也不是我送的,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是啊,是我让老三订的。”程老爷子撑着拐杖站起身,“小芙已经毕业,算是大人了。伽罗说他给小芙买辆车,出门开着方便。我就想着,帮芙丫头订几套衣服、首饰,小姑娘吗,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江芙:……

早知道是老爷子付钱,她就不那么黑了。

“老三。”程老爷子的目光,再次落在程伽罗身上,“让你帮小芙买的首饰呢?”

“您交待的事,我还能忘?”

程伽罗将手中提着箱子放到桌上,翻开箱盖。

“来,您老过目。”

箱子里,黑色丝绒上,摆放着一套珍珠手饰。

上等的海水珠,微微泛着些粉色珠光,出自大师手笔的设计,奢侈又不失优雅之感。

程老爷子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点头。

“好,眼光不错。”

刘嫂捧着旗袍走过来,放到首饰盒旁边,后退两步,两手一拍。

“三少眼光就是好,这套首饰刚好配芙小姐的旗袍,明天穿戴上,肯定是艳压群芳。”

程伽罗随手一抛,将那条黑色礼服裙,丢在旗袍旁边的椅背上。

被华美的旗袍一比,黑色礼服裙越显得灰暗廉价。

程老爷子一脸笑容,“明天啊,芙丫头就穿这套,好不好?”

江芙侧眸,扫一顾砚秋都快要管理不住的表情。

自己带来的裙子,被众人一起嘲讽,这个毒妇只怕都要气得肝儿疼。

弯弯唇角,她假装乖巧,故意向顾砚秋询问。

“秋姨,您说呢?”

顾砚秋气得五脏六肺都在暗暗发疼。

偏偏,在老人家面前,还不敢表现出来。

“当然是听爷爷的了,谁叫老爷子最疼你呢。”

程伽罗合拢装着首饰的盒子,递到江芙手里。

“刘嫂,你帮小不点儿把东西拿回房间。”

刘嫂收拾起椅子上的旗袍和裙子装进纸袋,提在手里跟到她身后。

“爸、大嫂,你们聊,我也去换套衣服。”

程伽罗向两人打个招呼,也走出客厅。

目送他离开,顾砚秋主动将老人家扶回椅子上坐下。

“爸,您要帮小芙订衣服、首饰,交给我就行了,何必麻烦老三呢?”

“这算什么麻烦啊,他一个当叔叔的,不是应该的?”

“那倒也是。”顾砚秋扯扯唇角,“这次伽罗是准备不走了?”

“他已经和我说过,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以后就回燕京。”程老爷子靠在椅背上,满脸是笑,“这个小混蛋,这一走就是十多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人影,这次啊……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那就好。”

顾砚秋嘴上笑,一对眼睛却冷下来。

“您先坐,我去看看厨房里晚餐准备好没有。”

走出客厅,看到正好进门的程嘉木,顾砚秋沉着脸迎过来,将他拉到一边。

“怎么现在才来?”

“有点事耽误了。”

“你有什么事,比家里的事更重要的?”顾砚秋看看左右,压低声音,“今天晚上,你就留在老宅和小芙一起。”

程嘉木低下头:“她不会同意的。”

“她不同意,你不会让她同意,亏你还玩了那么多女人,连个江芙都搞不定?”顾砚秋瞪一眼儿子,压低声音,“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会让她乖乖任你摆布。”

程嘉木皱眉:“您什么意思?”

顾砚秋看看左右,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不行!”程嘉木皱眉,“我不干。”

“你傻啊你。”顾砚秋拉住他的胳膊,“老三这次回来可就不走了,你就不怕他抢走程氏?”

听她提到程伽罗,程嘉木眉头皱眉,“他要留下。”

顾砚秋轻哼;“老爷子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再说,你真的不想和小芙在一起?”

程嘉木咬咬后牙,表情也冷下来:“我不会让他抢走我的东西。”

“这就对了。”顾砚秋一笑,“明天一早我会赶过来,借机提起结婚事,等你们结婚了再生个孩子,妈妈保证,这程氏……一定是你的!”

江芙不过就是毕业,老爷子又是订衣服,又是订首饰。

如果她和自家儿子结了婚,再给程家生个大重孙子,要什么老人家能不给?

注意到回来的刘嫂,顾砚秋轻咳一声:“刘嫂啊,晚餐差不多了吧?”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炒几个菜很快就好。”

刘嫂走进厨房,顾砚秋向程嘉木做个眼色,示意他进去和程老爷子聊天,她则跟在刘嫂身后走进餐厅。

从冰箱里取出几个橙子,仔细洗净,榨成汁装进杯子放进冰箱。

片刻,晚餐备好。

几人一起吃完饭,程老爷子笑着拉着程伽罗去书房下棋。

江芙借口帮二人沏茶,也走出餐厅。

帮二人把茶泡好,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套舒适的家居装,爬到床上扯过薄被盖住腰腹。

特殊时期,腰酸背疼。

今天又奔波一整天,现在她只想好好地躺一会儿,实在是懒得应付这一对母子。

刚刚躺下不久,房门就被人敲响。

“谁啊?”

“小芙,是我。”顾砚秋捧着一杯橙汁走进来,“看你晚餐也没吃多少,好像没什么胃口,秋姨帮你榨了杯橙汁,喝点补充点维生素。”

“谢谢秋姨。”江芙接到手里,随手放到桌上,“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这个毒妇,如果不是有事,可不会真的关心她的。

“没什么,就是怕你和嘉木因为之前的事有介蒂。”

“您放心吧,只要嘉木哥不生我的气,我就没事。”

“那就好。”顾砚秋拿过桌上的橙汁,送到她手里,“我特意放在冰箱冰过的,一会儿不好喝了,快喝吧。我去把嘉木叫过来,让他给你负荆请罪。”

站起身走向门口,看着江芙将橙汁送到嘴边,她冷冷一笑,转身走出房门。

走进书房,帮着老爷子和程伽罗添上热水,顾砚秋顺手拉住旁边观棋的程嘉木。

“我已经帮你向小芙说过情了,还不去向人家好好道个歉。”

程老爷子也跟着提醒:“你妈说的对,嘉木啊,你好好向小芙道个歉,以后不许不许青红皂白地向人家发火。”

“知道了。”

程嘉木答应一声,走出书房。

顾砚秋跟出来,将从陈叔那里要来的钥匙塞到他手里。

“这是江芙的门钥匙,拿好了。”

程伽罗捏着棋子,向窗外转过脸。

“该你了。”程老爷子笑着催促,“好好下啊,要不然……我可要赢了。”

“我可不那么认为。”

程伽罗笑了笑,落下一枚棋子。

窗外。

目送程嘉木的背影消失在廊道,顾砚秋转身,扫一眼书房内的程伽罗。

转身,她冷笑着走向大门。

后院。

程嘉木走到江芙的门前,抬起手掌扣了扣门。

门内,无人回应。

猜到是橙汁里的安眠药起作用,程嘉木摸出口袋里的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拧。

一声轻响,门锁打开。

拉开门,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穿过小厅走进卧室。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桌上,玻璃杯里橙汁已经见了底。

大床上,江芙侧着身躺着,身上盖着薄被,长睫低垂。

女孩子娇美的脸笼着一层淡淡的灯光,恍若月下幽莲,美丽得都有些不真实。

注视着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程嘉木的视线在她的唇上定格,喉结滚了滚。

终于按捺不住,弯下身向江芙的唇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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