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没什么大不了（16）
“你的爱就那么狭隘吗？”女巫找到了嘲讽时肆的地方，本就不怀好意的笑容愈发猖狂。
“我指的爱并不是一定指爱情，或者你爱上了什么人为之哭泣。”
“亲情友情都是一种爱，而且我并不是说一定让你因为自己的经历而流泪。”
女巫单手托腮，清澈的眼眸死死盯着时肆，几乎要将她看穿，“如果你看到了其他人的情爱故事，为他们感到难过，真情实感流下的泪水，也是我想要的东西。”
时肆皱起眉头，尝试做出假设：“如果我去看一场爱情电影，并被里面的故事情节感动到稀里哗啦，痛哭流涕，那些眼泪也作数吗？”
“当然。”女巫无所谓地耸肩，非常肯定时肆不会因为因此流泪，“如果你真的能因为一场电影的情节而哭泣，我照单全收。”
闻言，时肆久久没吭声。
不明白女巫的要求为何如此奇怪。
说容易吧，确实容易。
只要流一滴泪，就能脱离规则【海洋生物】的束缚变成人类，得到上岸机会。
说不容易吧，又确实艰辛。
女巫需要因爱而流眼泪。
童年的经历以及后期的牢狱改造，让时肆的心变得非常淡漠，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哭过了，都快忘了眼泪究竟是甜是咸？
原本炙热跳动的心也逐渐变得铁石心肠，无论看到任何人的悲惨经历，都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
如果说尹三笙是外冷内热，那时肆就是外冷心更冷。
因爱而流眼泪，这对时肆来说格外难。
“别担心，过去你没有这项能力，连爱人的情感都不存在，自然不会流泪。”
“如今你拥有了感知情感的力量，拥有了爱人的能力，便不会像从前那样冰冷。”
女巫看出时肆的顾虑，竟十分虚伪的伸出苍老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沙哑蛊惑的嗓音，诱导时肆和自己进行交易。
爱人的能力。
这是冥界副本，时肆在行客提问时，从她身上剥夺的情感。
虽然至今在时肆身上还没有任何体现，但它又确确实实存在于魔镜空间。
时肆真的能流出女巫想要的眼泪吗？
“眼泪我不是要你现在就给我，我可以先给你变成人类走上陆地的机会。”
女巫朝时肆的方向挪动，尽可能放宽要求，加大筹码让时肆自己交易：“等到你日后真的为爱哭泣，再给我眼泪也不迟。”
时肆没回应女巫，因为她总觉得对方没那么好心。
“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所以我希望跟我交易的人也要讲信用。”
女巫当然知道自己的含糊不清骗不了时肆，干脆坦诚交代：“你要记住交易，一旦产生，就绝不存在单方面的毁约或取消。”
“你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履行承诺，交出眼泪。”
“如果在你离开前仍旧无法交给我眼泪，我将取走你等价的东西来完成交易。”
听到这话，时肆已经猜到与眼泪等价的东西是什么，但还是客套性问了一句：“什么是跟眼泪等价的东西？”
“你的命。”女巫说出了那个昭然若揭的答案，“如果你不能流下眼泪，那么我将取走你的性命，来完成交易。”
外来海洋生物规则八。
【女巫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但所有需求都必须付出同等代价。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海洋深处找她交易。
女巫不是好人、只是一个讲信誉的生意人。】
女巫能满足试炼者的一切需求，但完成需求所要付出的代价，未必每个人都掏得起。
还有那个顿号。
【女巫不是好人、只是一个讲信誉的生意人。】
这句话存在着明显的标点符号错误，可以说【女巫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讲信誉的生意人】，可以说【女巫不是好人，但是一个讲信誉的生意人】。
却不该在前后逻辑性不高的语言中，用顿号作为衔接。
从时肆第一次接触外来海洋生物规则时，就知道规则八被污染过，语句不够完整。
顿号前面明显还有一段文字，因污染被抹去。
规则先说女巫不是好人，又说她讲信誉，看上去很矛盾，实则说得通。
真正的规则应该是【女巫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讲信誉的生意人】。
试炼者跟女巫做交易可以完全放心，你提出的需求在她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当然，前提是试炼者能付出与之相等价格的报酬。
尹三笙想要前往陆地，必须挖出双眼，季玖零想要脱离海洋，必须被女巫夺走运气。
拾屿作为海洋使者，不需要割舍任何东西就能前往船舶，而时肆想要找寻人鱼实验基地的真相，必须流出眼泪。
综合考量下来，似乎只有时肆的要求，对试炼者本人的伤害小一些。
拾屿转了转眼珠，不知想到了什么，“女神大人，不如你和我一起去人鱼基地吧。”
结合目前的情况看，时肆和拾屿一同上岸确实是最可行的办法。
而且虽然女巫说她每天只做一单生意，但仔细想想，他们四个若是都变成人类潜入实验基地，被发现的几率很大。
毕竟人多的情况下想完美隐蔽非常困难。
“好，我答应会给你为爱流出的眼泪。”时肆选择和女巫进行交易。
女巫伸出手，死死按住时肆的额头，在眉心留下一道淡红色的印记，“交易成功。”
“我已经告诉你了，交易一旦开始，永远无法作废。”
“如果你不能在离开海洋之前交给我眼泪，我将取走你的命，让你的灵魂永远游荡在亚特兰蒂斯无尽的深海。”
说罢，女巫从岩石底下拿出一瓶紫色的药水递到时肆手中，“喝下它，你就能隐藏一切海洋生物的特点，顺利变成人类。”
时肆接过紫色药水，内心竟有些酸涩。
之前在宠物店副本第一次变成动物时，规则还要求试炼者谨记自己不是动物，而是人，甚至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回人类身体。
如今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海洋副本里的所有诡异，就已经彻底把时肆当做一条海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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