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哥？怎么是你？
八月十五，中秋灯会。
苏宛宛在将军府与家人一起用完膳，准备带着莺月一起去逛灯会，苏怀舟不放心她自己去，带着苏怀元也一起出门了。
苏宛宛买了几盏花灯去到永安河边，以愿望不能被别人看到为由，让苏怀舟与苏怀元离自己远一点。
碰巧这时，白芊与自己的小姐妹也来到这里放花灯，苏宛宛便也凑了过去。
苏怀舟看到苏宛宛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朋友，欣慰地笑了。
苏怀舟静静地看着，突然见到对面不远的地方有兔子花灯，记得念念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兔子花灯，上次在猎场，念念也喜欢兔子，想来念念现在也是喜欢兔子的。
“怀元你在这里看着宛宛，大哥离开一会儿。”苏怀舟拍了拍苏怀元的肩膀交代，迈出腿离开了永安河边。
苏宛宛在旁边聆听着白芊她们谈话，余光留意崔沛安到了没有。
戌时三刻已过，苏宛宛焦急地望向莺月，莺月朝她露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维持着一贯的端庄。
不多时，莺月朝苏宛宛打了个手势，暗示她崔沛安到了。
“啊，芊姐姐。”苏宛宛突然向白芊摔去，伸手拉住白芊的手，手上使劲，指甲嵌入白芊手腕的肉里。
“你干吗！”白芊痛得皱眉，抬手一挥想要甩开苏宛宛的手。
“啊～”苏宛宛作势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河里摔去，来不及松开白芊的手，连带着白芊也掉进河里。
苏宛宛掉进河里前，看见崔沛安往这边跑了过来，嘴角划起得意的笑容。
今日她出门前特地换上了苏念念的衣服，就是那套杏黄金缕月华长裙，是她们趁苏念念住在肃王府时，初槿斋被苏夫人调空，莺月趁机偷了回来。
苏宛宛绾着见过苏念念挽过的简单发髻，本来她俩就十分相似，在她刻意的模仿下，她坚信就算是崔沛安，在远处也分不清到底是她还是苏念念。
至于白芊只是巧合，不过她的出现既然能让她的计划看起来更合理些，就别怪她借白芊的手了。
在外人看来，苏宛宛差点摔到白芊身上，于是她伸手拉住白芊稳住身体平衡，却不料白芊甩手将苏宛宛摔进河里，而白芊自己也被带进河里。
“姐姐！”
“小姐！”
“芊姐姐！”
场面一时混乱，苏怀元看到自己姐姐掉进河里，连忙冲过来就想跳下去，却被一只手按住。
苏怀舟按住苏怀元，扔掉手里刚刚买的兔子花灯，脱了外衫扔给苏怀元便跳进河里。
河边有会水的，见状也跳了下去。
苏宛宛在河水里呛了几口水，迷迷糊糊间被人抱住往河边带，她心满意足地闭着眼靠在男人的怀里。
上岸后，男人用一件衣服紧紧将她裹住，她冷地瑟缩在男人的怀里，紧紧拽着男人的衣领，抬起头慢慢睁开眼，轻轻唤出声，“沛安。”
却在睁开眼后被印入眼中的模样吓了一跳，声音变得尖锐，“大哥？怎么是你？”
苏怀舟皱眉，一开始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他明明听到宛宛叫的是沛安。
崔沛安？宛宛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一直围在念念身边的吗？
“姐姐，你怎么样了？”苏怀元焦急地望着苏宛宛。
“姐姐没事。”苏怀元的出现让苏宛宛很好地转移了一开始她唤崔沛安的事情。
另一边，白芊拒绝了他人的救援，自己游上了岸，她没有理会丫鬟和其他人的关心，坐在岸边喘着气歇息，看着苏宛宛娇娇弱弱地躺在苏怀舟的怀里，苏怀元与莺月紧张地围在她身边。
白芊扯过丫鬟给她擦脸的手帕，胡乱地把脸擦了擦。
她不会忘记，刚刚苏宛宛故意抓疼她的手，她甩苏宛宛的力道根本不至于把苏宛宛摔到河里，苏宛宛自己要掉河里还不肯放开她的手，把自己也带下去，若自己不会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救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虽然他们这个朝代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之防，遇见喜欢的人可以当街送上自己的香囊、手帕，已定亲的男女在街上牵手都很正常，女子二婚再嫁也是常事。
但并不意味着她白芊一个未定亲的黄花大闺女可以随意被外男抱在怀里，即便她不需要一定嫁给他，但对她的名声还是有损的，会影响她议亲，特别若是于观知道了，更加不喜她，她又该如何？
见到苏怀舟扶起苏宛宛准备带她回去，白芊站起身来，快步到他们身旁，一把推开围在苏宛宛身边的苏怀元，一巴掌甩在苏宛宛的脸上，恶狠狠道：“苏宛宛，你给本小姐等着！”她不知道苏宛宛为何要故意下水，但绝不意味着她可以算计她。
苏怀舟还在想着苏宛宛方才脱口而出的沛安，一时不察，苏宛宛在他怀里被人打了一巴掌，他认得，这是丞相府的五小姐白芊，当今太子妃的胞妹，“白小姐这是作何？”
“怎么，苏少将军要打回来吗，来啊！”白芊瞪圆了双眸不屑地看着苏怀舟，把脸伸到他面前，她的婢女银丹连忙拉着她。
“哥哥，算了，都是宛宛害芊姐姐掉水了的，芊姐姐对宛宛有恨也是对的。”苏宛宛抬起一张布满泪痕我见犹怜的脸，一边脸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芊姐姐，对不起。”
说完，苏宛宛闭上眼便昏了过去。
“姐姐！”苏怀元大力推开白芊，冲到苏宛宛身边。
苏怀舟冷眼扫了白芊一眼，拦腰抱起苏宛宛，快步往将军府走，在离开时，他似乎在不远处的大树旁，看到倚在树旁，含笑看着这边的崔沛安。
当晚，苏宛宛着了风寒，发起了高热，大夫在将军府进进出出，将军府的灯火一夜未歇。
当晚，白芊也发了热，太子妃的贴身大宫女带着御医半夜去了丞相府。
没想到这一年中秋，最忙的，是大夫。
*
这一天，苏念念带着芍药与月见，将初槿斋挂满了花灯，在天暗下来后，点满了灯。苏远山派人来请苏念念一起吃饭，苏念念以禁足未解为由没有出席，反而与芍药月见几人在初槿斋的小厨房做了一顿席面，苏念念亲手做了月饼，温了一壶桂花酿。
除了酒，其他的吃食都给几个不便露面的暗卫也备了一份，放在厨房里，还让月见偷偷给祖母送一份月饼。
入夜后，将军府的人来来往往，而初槿斋早早锁上了院门，仅留院里长廊的花灯摇曳。
苏念念倚靠在窗边，任由夜风习习吹过她的脸。
“天冷了，怎不关窗？”一道温润而熟悉的声音缓缓流淌进苏念念的耳中。
“等你呀。”苏念念抬眸看着默默把身子挪到风吹来的方向，替她挡着风的温言瑾。
温言瑾宠溺地望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支雕花南红簪，插在她的发间。
“好看吗？”苏念念左右摇着脑袋。
“念念怎样都好看！”温言瑾伸出双手稳住她晃动的脑袋，语气中带着自豪。
“诶，瑾哥哥等一下。”苏念念拉开他的手，蹦跶到房间内的桌子旁，端着一碟月饼又跑回窗边，拿起一块月饼递到温言瑾嘴边，眼眸中点缀着星星，“瑾哥哥尝尝，这是我今天跟着芍药学的。”
温言瑾自然而然地张嘴咬了一口，嘴唇擦过苏念念纤细的手指，苏念念的脸倏然就红了。
苏念念把手里的月饼放回碟子里，把碟子塞在温言瑾的手里，“啪”地一声把窗户关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把温言瑾惊得嘴里的月饼都忘了嚼，突然窗户又打开，苏念念出现在眼前，一个卷轴塞到他怀里，“啪”地一声窗户又关上了。
温言瑾看着两次被突然关上的窗户，想起刚刚念念那张通红的脸，意识到念念是害羞了，不由轻笑出声。
“温言瑾！你不许笑！”苏念念靠在窗边娇声呵斥，明明以前她调戏温言瑾的时候都坦坦荡荡的，刚刚不就是碰到他的嘴唇，有什么好害羞的。
“好，我不笑，”温言瑾在窗外轻声哄着她，“念念把窗户打开好不好，我好久没见过念念了。”
苏念念慢慢把窗户打开，看着那张也是她思思念念的脸。
温言瑾紧紧地凝望着她，仿佛害怕一眨眼眼前人就不见了。
窗边一盏小狐狸花灯烛影婆娑，窗户里外二人彼此的眼眸里都装着对方。
真好，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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