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探
被夏一凡一通搅合，吴雪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两个人对那材料进行了深入探讨，吴雪又提出了很多更专业的意见，再由夏一凡整理和归纳，一直忙到下班，终于搞得像模像样了。
忙碌占据了忧虑，吴雪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心情还是蛮不错的，可是坐进了车里，不知不觉地又心烦意乱起来。
回到家，先是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她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先是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重新归类再放回去，然后再将橱柜里的碗筷仔仔细细的清洗一遍，最后把不锈钢炒勺用钢丝球擦了个铮亮，好像只有拼命干活，才能让自己纷乱的心情平静下来。
正忙得不可开交，门一响，钱宇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吴雪惊讶地问道。
“听你这话茬，好像我不应该回来似的！”钱宇一边换鞋，一边问道：“今天难得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怎么样，晚上吃点啥？”
“晚上......我也不知道你能这么早回来，所以，啥都没做。”
“啥都没做？”钱宇走进厨房看了一圈，不解地问道：“那平时你晚上都不吃饭啊？”
“你也不回来，我都是随便糊弄一口，有时候干脆就吃点水果了事，正好减肥。”
“减肥有你什么事，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是个女人就减肥。”钱宇说着，从冰箱里找出一个橘子，扒开吃了两口，然后说道：“算了，你也别忙活了，咱俩出去吃一口吧。”
“这都啥时候了，还是在家吃吧，再说外面多贵啊。”
“走吧，我请客。”钱宇说着，重新传上了鞋子，站在了大门口。
吴雪随便换了身衣服，两个人也没有开车，沿着小区的林荫小路，缓步朝大门外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昏暗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不知怎么，吴雪竟然感觉有点冷，她把衣服裹了裹，望着地上那长长的影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和陌生。好几次话倒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等一切有了结果再说吧。短短的一段路，走得她心都有些累了。
小区附近没什么像样的餐馆，俩人随便找了一家熏味馆便走了进去，点了一盘熏脊骨和凉菜，又要了一瓶啤酒，便吃了起来。
吴雪酒量不错，但是，平时很少喝。
看钱宇自斟自饮，她忽然有一种想喝上一口的欲望，便伸手拿过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钱宇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今天想喝酒？”
“嗯，想喝一口。”
“那就再要一瓶吧。”钱宇说完，也不等吴雪同意，便喊过服务员，又点了一瓶啤酒。启开瓶盖，满满地给她斟上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轻声道：“来，干一个。”
吴雪也不说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鼓着腮帮子，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钱宇出神儿。
钱宇闷头啃着脊骨，好半天才抬起头，看着异样的目光，有点意外地问道：“怎么了？一晚上也没个话，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没有。”吴雪收回了目光，她又喝了一大口，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今天下午陪财务的秀梅姐去看房子了，她儿子快结婚了，打算买个婚房。”
“哦。”钱宇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她这个人太墨迹，陪她转了好几个楼盘，都不满意，最后倒是相中了一个，钱还不凑手，还打算跟我们借点。”
“嗯，行，你说了算。”钱宇还是没有抬头。
“那小区叫什么来着......好像在爱华路那边，叫枫林雅苑，小户型的，才70多米。”
钱宇缓缓地抬起来头，很自然的从纸抽里取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然后掏出烟来，点上一颗，深深地吸了一口。
“小区还算不错，园区规划得挺漂亮的，我都相中了，要不，咱俩也在那里买一套呗，反正钱存在银行也没什么用，买套房子还能保值。”
钱宇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出的东西，只是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是还想换个车吗？咋了，不换了？”他问。
“车换不换都行，再说，那玩意到手就贬值，哪里有买房子保值！”
“好吧，反正都是你说了算，你说买就买吧。”钱宇的语调仍旧非常平静。
“秀梅姐看中的是个高层，要不，咱们也买个高层吧，有电梯，还干净。”
钱宇终于有点慌乱了，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
“高层不好吧，公摊面积太大了，不合算，还是买别的吧。”他说，然后看着还剩下半盘子的熏脊骨，愣愣地半天也没再说话。
吴雪拿起酒杯，把剩下的啤酒全都倒进嘴里，一口咽了下去，被呛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怎么了，不碍事吧？”钱宇关切的问道。
“没事，呛了一口。”吴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那天晚上，钱宇一直很殷勤，睡觉的时候，还将手伸了过来，抚摸着吴雪胸前的两粒葡萄，过了一阵，看吴雪没什么反应，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想了？”吴雪低声问道。
“嗯，有点。”
“改天吧，我今天有点乏。”吴雪说完，转过身去，把已经涌出来的泪水偷偷擦了下，说道：“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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