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凛冬将至（一）
白蔷薇与慕容长风器皿中的液体缓缓下降，两人的头部露出了液体水面。
“白蔷薇，感觉怎么样？”陈震坤意味深长地微笑道，“你毁了我的几乎一切，不就是为了，那些势力，那些富豪，允诺你的，财富，允诺给你的别墅，还有，让你和你的爱人，能双宿双飞嘛……现在，你的愿望，我全部替你实现了！这间房间，就是我给你和你的爱人的婚房！在这里，你不用想着赚钱，不用想着尔虞我诈，静静地陪着你的爱人，岁月静好，我是不是很高尚，嗯？”
“你这个变态，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此刻能说话的白蔷薇，勉强聚集起力气，开始破口大骂。
“我变态？我是恶魔？今天你的爱人在这里，我就让他听听，到底是谁，造就了我这个恶魔！”
陈震坤转向慕容长风：“啧啧啧，鱼肠剑干员，你算是个不太坏的人。你老婆这么恶毒，这么不择手段，你知道吗？”
慕容长风气急道：“你这是污蔑，你这是污蔑！”
陈震坤笑道：“是不是污蔑，你们自己看！你看看——你这卧底老婆，在我这里到底做了什么！用你剩下的那只眼睛，好好看看！”
说完，陈震坤意念一动，白蔷薇曾经在长苼生命科技集团里做的所有事情，如电影版，一幕幕播放在房间的墙体上。
面对着铁一般的事实，白蔷薇别过头，沉默不语。
而慕容长风则是震惊不已：“蔷薇，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家乡神京的陷落，也是你安排执行的？”
白蔷薇闭上眼不敢再看，落泪哽咽道：“我是个卧底，我也没有办法啊……”
“你没有办法？白蔷薇，摸着你那肮脏的心脏，看着我的眼睛说！当初，我是现在这样的吗？我曾经致力于开创人类进化突破的新时代，每个人都实现强壮、迅捷、健康、长生！我早就说过，我不想牵扯军用的领域！是你逼我的，是你背后的那些势力，用房子，用金钱，买通你，不择手段地逼我的！你杀了我挚爱的妻子，两次刺杀我的大女儿，两次想害死我的小女儿，我现在，只是让你尝尝，我大女儿现在的状态罢了！我没把慕容长风在你面前千刀万剐，然后原地火化，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和你爱人的状态，只是我大女儿现在，天天生存的状态罢了！”
说着，屏幕上出现了家园摇篮最深处——陈逍姌的监控画面。
“白蔷薇，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包括，你挚爱之人现在在你身旁的结局，也是你造成的！我想要净化这个世界，也是你造成的！虽然，这个主意，是你背后的人指示的；现在那些人大部分也已经毁灭了；但是，这不能改变，这一切悲剧，都是由你一手促成和执行的！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这一刻，白蔷薇如万箭穿心。她在这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是为了那些财富和房子，为了和爱人任务完成后能过得惬意。但是，现在，这一切，全部都毁了——连自己的爱人，也跟自己一样，现在泡在这个培养皿中如人彘一般生不如死——现在这样，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白蔷薇啊白蔷薇，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婚后有房有钱，跟你的爱人双数双飞吗？好啊，我成全你们！”陈震坤玩味道，“白蔷薇啊，他们不是愿意给你房子吗？我也给你。这里，就是你们余生的婚房！你们两个，就在我给你们的婚房中，百年好合吧！我会把你们关在这里100年以后，再把你们扔出去腐烂！呵呵呵……哦哈哈哈！”
陈震坤凄凉地狂笑着，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白蔷薇和慕容长风，那绝望的神情。
可以呼吸的液体再次升起，两人的头部再次浸入液体中。白蔷薇扭头看着慕容长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家园摇篮，最深处——
陈逍姌自然是通过最高权限，看到了这一切。
“爸爸……你这是为我和妈妈报仇吗？但是，世界上的普通人，他们是无罪的呀……”
她在液体中长长地叹息。
家园摇篮，作战会议室中。
陈震坤听着“锟铻”的汇报。
“陈总，根据C3 引导者 NO.6号身上指令芯片残余的数据显示，其脱离控制，分为两次。第一次，其在执行强袭任务中，疑似受到了强烈爆炸的袭击，导致指令芯片的部分线路损毁，所以控制减弱；第二次，NO.6号似乎，接受到了，类似大小姐脑波频率的声波指令后，完全解除了控制。”
“第一次，我知道，是慕容长风进攻粮站铁男那家伙老巢时，粉尘爆炸导致的失控。第二次，大小姐什么时候给它下过声波指令过了？大小姐不是一直在地下休眠吗？”
“确认，大小姐并没有给C3 引导者 NO.6号下过指令。”
“既然如此，这声波指令哪里来的？”
“根据指令芯片残余数据读取显示，事件发生的位置，在城东区域。”
“城东区域？就是二小姐隐居的城东区域？”陈震坤皱眉，随即想起，此前别动2队在城东区域全军覆没的事情。
“确认，是的。另外，报告陈总，大滩基地逃离的居民，已经由城东的家园联盟所接收。近期卫星图像显示，城东区域，类似家园联盟那样的街垒的数量正在显著增加，城东区域附近C1失败感染体的密度，进一步下降。总体，这一区域的普通人类，活动非常活跃。”
“是吗。”陈震坤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敲着手指，说，“城东区域，看来，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啊。下次，也许我应该亲自去拜访拜访他们呢。”
“总裁，关于别动队的事情，上次特工们转化的C2和C3只剩下3个有效体了……”
“没事，休眠区，那些废物，不是正好用上吗？”陈震坤眼神一凌冽，“这些丧心病狂的玩意儿，也是给白蔷薇钱，害死灵馨，害了逍姌的元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不是正好还有100人吗？启动二期转化计划！执行吧！”
说着，陈震坤眼睛转向富豪休眠区——包括姜俊豪在内的那些股东富豪，都在仪器中冬眠。
“是。总裁。”
“总裁，另外，有重大变化汇报。大小姐的生命体征，由于未知原因，显著好转了25%；现在测算其极限寿命，可能可以延长10年；而不是此前测算的2年。”
“显著好转！？”陈震坤睁大了眼睛，立刻询问，“她可是被白蔷薇下了特工暗杀用的强力毒剂——强到C0-S的恢复能力都无法完全抵御的那种！现在，她居然好转了？”
陈震坤正想前往最深处去看望女儿时，全息图像忽然启动了——
陈逍姌的全息3D影像，出现在陈震坤眼前。
“姌姌！住手！强行垮区域驱动网络，你的生命力会消耗过度的！”陈震坤慌了，“有什么事情，我到你那边，直接用短程链接耳机跟你说就行了！”
“没事，爸爸，我感觉好多了。”陈逍姌淡淡道，“爸爸，你瘦了。”
“我没事。”陈震坤淡淡道，“我可是第一个成功的C0P-S（意思是：C0初始-成功体）。你忘了？你妈妈亲自把我转化成功的。”
“爸爸……你是不是，还想要把世界各个残余的幸存者，全部扫清？”
“是。”陈震坤平静道，“蓝星净化计划，已经成功了99.95%，剩下的人，如果不转化。也只能痛苦地挣扎。只有放弃挣扎，拥抱转化，才能脱离苦海。”
“但是，爸爸，你虽然给了所有人强韧的身体和长生，却夺去了他们的自由思想，这样，不公平啊！”
“我的好女儿，人性是贪婪的！你看看之前的文明社会，人们人人行动的目的，99.99%都是为了钱！你看看那个白蔷薇，为了背后势力允诺的钱和豪宅，把你妈妈害死了，把你害成这样！这种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人生，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人生，跟行尸走肉，有本质的区别吗？你以为，他们也有得选择吗？社会上，90%以上的人，本来，就是没得选的！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可笑自由思维，留它何用？现在，就算这些人，都成了C1失败感染体，但是，他们不再有烦恼，不再有七情六欲，不再有痛苦！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但是，爸爸，你不能，替所有人做选择啊……我知道，你痛恨世界上那些曲解你好意的背后势力，害死妈妈，害了我；但是，爸爸，大部分人，尤其是普通人，他们都是无罪的！比如像爷爷，他一辈子就静静地守着他的武馆，做普通人……”
“弱小是痛苦的根源，弱小也是一种原罪……你爷爷与我意见不合。但是，当有人要强拆他武馆的时候，还是我悄悄出手摆平的！你还年轻，真的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曾经的所谓文明世界，有多么肮脏！消除了自由思维，人人都变成丧尸，都褪去了财富、权势还有资源的差距——这，不就实现了公平了吗！？这，不就消除了人类世界中曾经的等级，强弱这些区分了吗？你说，我这是为他们好，还是害他们！？”
“爸爸……我说不过你。但是，我求你，放过小妹吧！她在城东，还有我的那些克隆体，坚强地活着。求你了，别再派清缴部队，去伤害她了！”
“部队，不是我派的。是那个恶心的白蔷薇派的！我已经让她受到惩罚了！但是，有空，我倒真的，想去看看。你妹妹现在过得怎么样。”
“爸爸！你千万别伤害妹妹，还有她的朋友们！”
“行了。我可是你和她的爸爸。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离家这么久了都不愿意回来。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有什么不对？”
陈逍姌微微叹息。忽然，她因为精力消耗过度，3D投影影像一阵晃动。
“好女儿，快休息！别再随意耗神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说！”陈震坤慌忙道。
陈逍遥点了点头，投影消失了。
陈震坤微微叹息，眼中露出深邃的目光。
“城东。”他轻轻地念叨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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