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揭穿
赵羽觉得有些惊异。刚才还那么有气无力的钱豪，如今却是副正经万分的模样。
“钱豪！”失声叫出了下这个名字，赵羽赶忙收气不再言语。他其实并不想介入进队伍的关系中，只想维持与队伍之外。
“钱豪！你……怎么了？”由于很少看到钱豪这般正经，沈梦婷是不禁开口询问了句。
钱豪的脚步还有些不稳，但他还是尽力站到了沈梦婷的边上，“我有话要对那个刺客讲！也有些问题要向他提问！”
“可是……”江静雯迅速地跑了过来，“可你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啊！”
她这就想要搀扶住钱豪，可钱豪却一而再地示意‘不用’。
“钱豪！你想要问他什么？要这样劳师动众的？”沈梦婷偏了头。
钱豪的脸上很快露出了个较为凶悍的样子。他还将举起冲天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脸颊旁，“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下意识地提了口气，可等待钱豪却是记剧烈的咳嗽。
江静雯见状又赶忙前去拍下他的后背。这样，钱豪的咳嗽也就好上了许多。
陈天浩是瞥了钱豪一眼，但视线也未曾留在其多久。很快的，陈天浩便朝前小走了几步，“你想问我什么呢？弓射手！”
“我想要问你！为什么能突然举剑帮助沈梦婷防御的？”
当问题问出，沈梦婷便无语般地耸了耸肩。什么？搞了那么正式，居然只是问出这样个问题？
“钱豪！为什么你要这样问？”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因为……因为它涉及着我们这个团队的安危！”
有这么严重？沈梦婷又将目光瞥向了还沉默着的陈天浩。
“喂！我在问你问题呢？怎么了？回答不出来吗？刺客！”钱豪针锋相对地提着问。
“钱豪！为什么你要这样问呢？他既然来救我，自然是考虑着对抗他的同伴咯。毕竟我们被他挟持进这个矿洞，也是为了找他同伴复仇！”
“恩！这个回答确实是不错！”钱豪冷眼瞥了记沈梦婷，又迅速地望向了陈天浩，“但他能为什么能救你，却不能先于一步救我呢？”
沈梦婷听得有些哗然，“啊？钱豪！你……”
“请让我继续问完该问的。”钱豪龇了下牙齿，他几乎是用瞪来注目陈天浩的，“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我被偷袭得手，主要就是因为注意力在其他事情上。但是……你当时在干吗呢？在旁边看白戏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个巨魔刺客偷袭？”
“钱豪！也有可能他反应慢了呢？”
“慢了还能帮你挡住进攻？”
“钱豪！”沈梦婷是深切的吐露了口气息，“你伤势有些重了，还是等伤养好了再讲吧！”
“不！不行！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一定要问清楚。”钱豪猛烈地摆着手臂，“来！你来告诉我！”他对着陈天浩是努了努嘴，“为什么你能救她，而没有救到我呢？”
“钱豪！可能真如梦婷姐所讲，他没有反应过来吧！毕竟，当看到别人动手，脑中还要有段时间去反应，才能做出相应动作的。”
“静雯说得不错！鬼知道那两个刺客会突然动手，等到他看到别人动手，就想要出招帮助我们。但是帮助你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选择了帮助被狼人族攻击的我！是吧？”沈梦婷边说着边瞧向了旁边的陈天浩。
但是，陈天浩却没有动嘴回应一句。他如今的态势是尽显着不屑，还轻声地‘切’了下。
钱豪的质疑似乎也并不无道理，赵羽在旁边看得是歪了歪脑袋。他也奇怪那个陈天浩的立场。就是此人将他们趟进这个浑水的，所以赵羽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
“不！你说得一点都不准确。他完全有能力在刺客攻击后的刹那，就喊出‘让我们小心’的言语。那样我们都可以安然无恙了。可是……”钱豪的两手忽然摊开，“他却没有！”
“钱豪！你不要无理取闹！他怎么可能在刺客攻击后的刹那，就来提醒我们小心呢？”沈梦婷压低下了眉头。
“他完全可以！”钱豪作了个肯定句的语势，“因为他也是刺客，他的反应能力毋庸置疑！所以……他是可以在敌人攻击后的刹那，反应过来提醒我们的。可是……他却没有！”钱豪的两手合上，但又很快做了记扩张。
沈梦婷突然觉得钱豪说得也似乎在理。刺客的最大本事就是在敌人出招前，就看透了对方的攻击路数。
不过……
“要是没有看出来，那也没有办法的啊！”沈梦婷摇了摇头，“可能是他之前没有注意到！”
“不！不可能！他会没有感知到他同伴的杀气吗？他会没有意识到他的同伴已经拔出腰间细剑了吗？可是，现在所呈现的一切，都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同伴会进攻那样！”
沈梦婷听着这样的言论，她抬起了下身板，望向旁边的陈天浩，“是这样吗？你知道你的同伴会进攻吗？”
陈天浩没有作声，他提步走到了个稍远的距离。
“看吧！声音都不敢出了！”钱豪见状嘲讽着。
“钱豪！但这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没有意识到敌人会出手啊！”江静雯插了下嘴，“可能他就是没有注意到呢？又或者说他注意到后，已经晚了。”
觉得江静雯说得也在理，沈梦婷便点了下头。她不清楚钱豪为何会突然纠结这个问题，遂决定去制止这个话题。
可谁曾想到，钱豪却一个劲地不准备放手。他不断挥舞着两条手臂，示意谁都不要阻挡他。可能是用力过猛，他那腹下的伤口，都又一次出现了疼痛。他只得暂时停下动作，并吃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好了！钱豪！有什么问题等出去再讲吧！”
“不行！我可不想和一个天天对我们队伍动歪脑筋的人，去走到一块！”
“钱豪！”沈梦婷的口吻都变成了恳求。
这时，久没有开口的陈天浩，终于是露出了声音。
“恩！说了那么多，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呢？”陈天浩双手抱起了臂，另一条腿都往旁边来了记岔开。
“你应该明白我想要说什么的？你不需要来装傻！”钱豪做了个朝下指去的动作。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有本事就直接说出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钱豪站直了下身躯。可是没多久，他就因为伤口的初愈，而变得又佝偻起来。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陈天浩不屑地抖了下肩膀。
“你……”
“够了！”沈梦婷的一句吼声阻断了两人的继续抬杠。她直接穿到了两人的中间段，往旁边做了个挤压动作，“都给我闭嘴吧！好不容易击败了敌人，好不容易都好好地活着。结果你们还想要吵架吗？都搞不清楚状况！”
“哈！这说得好像他是我们的同伴那样！”钱豪伸起了一手臂，他那上翻的手掌，还跟着来了记托起什么东西似地移动。
还是因为动作过大的缘故，钱豪又感受到了个剧痛。他也就再度捂住自己腹部位置，身体如老人般地佝偻起来。
“喂！你没事吧？”沈梦婷见状是关心了句。
江静雯也快速地过去搀扶起钱豪。这次，钱豪并没有抵触，他接受了江静雯的帮助。
只是，钱豪的目光还有凶恶，他似乎今天是不会罢休的，“我没事！但现在一定要把某些事情搞清楚。否则……我们队伍都会有危险的！”
钱豪的语气还是颇为重的，这令赵羽都变得以竖起了耳朵的态势，来倾听周遭的变化。
“钱豪！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就快说吧！”沈梦婷的眉头皱得有些紧促。
“好的！”收到了解放命令，钱豪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虽然偶尔还会因伤势而变得有些揪紧全身，但他整体的样儿还是放开的。
“我现在来问你个最直白的问题，你有种老实回答吗？”钱豪压低了眼皮，从中能透出个透入他人心绪的邪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同伴会动手？”
当这个问题放完，气氛是一下变得沉寂。似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陈天浩也只是短瞧了钱豪一眼，就旋即露出了个轻视的勾嘴笑意。
“看吧！我这是说对了吧！”钱豪的面孔是对着沈梦婷，但手指却不断指向着陈天浩，“他其实什么都知道，还装出一副想要帮助我们的样子来！”
沈梦婷闻言是颇有些惊讶，她的嘴巴都微微张开着，“是……是吗？”
陈天浩不屑地继续走远了段距离，他甚至都已经以侧身来面对起群体来。
“到了这地步了，你还多嘴问他什么呢？事实不是很明显吗？”
面对着钱豪的一再数落，陈天浩终还是开了口，“随便你怎么说？”他快移了下眼珠，对向着旁边的钱豪。
“我看我说得就没错吧！”
“钱豪！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沈梦婷望向了钱豪，可在那直视过程中，却时不时地偏头望下陈天浩，“你觉得他知道一切的理由在哪里？”
“我前面就已经说过了。他——也就是刺客，可以非常直观地感受到对方同伴的杀气，也可以在见识到敌方动手时，瞬间做出防御的反应。可是他呢？”一手指向了陈天浩，钱豪的嘴巴都充气似地鼓起了。
在实力相差无几的刺客中，确实是可以在刹那间知道对方的招数，并且做出反应的。有的厉害刺客，甚至都可以提前预判出敌方的攻击路数。
但是……
沈梦婷还是有些不相信钱豪的话，她随即摊开了两手，“可是！钱豪！这也不能完全就去说明一切啊！可能他当时就分神了呢？”
“分神怎么能来救你的？”
“这个……”沈梦婷垂下了目光，她在抬起眼珠的时候，已是数十秒之后的事情了，“可能是他在有刺客刺杀完你后，才觉察到有人要攻击我们的。所以他就准备出手来救我了。”
“不！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如此……咳……咳……”因为咳嗽，钱豪就将手放到了自己嘴巴前。不过在嗓子稍微好受点后，他便开始了滔滔不绝，“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也应该在攻击你之前许久，就作出反应挡在你身前。而先前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钱豪的问题刚一放出，沈梦婷就回忆了下当时的景象。
在钱豪被攻击之后，沈梦婷才知道了有刺客要刺杀他们。换言之，也就是在钱豪被刺之后的时间，沈梦婷才遭遇到了同等刺客的刺杀。
“但是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沈梦婷的口吻已经变得毫无底气。
“能说明什么？”钱豪摇了摇头，“不是就说明着他知道他同伴会动手吗？既然知道一切，居然还不快点告诉我们，这真得很难令人不怀疑他的动机。”
“可就因为时间关系，便联想到他知道一切。那是否……是否太牵强了呢？”
“一点都不牵强！刺客就是个以时间为生命线行事的职业！所以一点都不牵强！”
沈梦婷不再多语，她单就只是扭头直勾勾地盯向了陈天浩。似乎在钱豪的那么多声质疑下，陈天浩的样子还看上去挺淡定的，他甚至都没有去反驳一句。
见到陈天浩是久久没有露声，钱豪就变得更为起劲了，“怎么？没话了吗？”
陈天浩没有加以理睬，他桀骜不驯般的斜歪了下头颅，一侧嘴角还在慢慢沉下。
“好吧！既然你一直选择沉默，那就来说说我的推理！”钱豪稍加喘了几口气，“你应该早就知道你的同伴要对我们动手了，理由我之前都已经讲清楚了。之后你可能有些后悔，于是就选择了反水。怎么？我说得对吗？”
沈梦婷的两眼随着他人的言语深入，变得更为睁大。
“我猜测你应该是最后一刻改变刺杀我们主意的吧！所以你才会在最终时刻挡在沈梦婷身前。倘若你早先点改变主意，又或者说稍微晚点，都不会在那个时刻，忽然帮沈梦婷挡住攻击。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挡住刺杀我的。答案也再明显不过：你根本就不想要救我！”钱豪随意地摊了下手。
“不过！你还是对她动了点恻隐之心！”钱豪指了下沈梦婷，当然口中的‘她’自然也就是直代其人，“所以你才选择帮她而未帮我的。这并非是你来不及帮，而是你根本就不想帮我！”
赵羽在旁边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他绝对想不到这个陈天浩，居然会坏到这步田地。当初是赵羽他们一行人帮助了他，结果他却恩将仇报成这样！
“但是，钱豪！他为什么要帮助他的那……那两个‘同伴’来刺杀我们呢？他们不是彼此间有仇吗？”
“刺客会有什么隔夜仇！刺客是全天下最唯利益主义的职业。只要有利益存在，他们就可以去做一切的事情。相信他和他的那两个刺客同伴，一定是在寻宝过程中，商量出了什么利益，遂决定对我们动手的！”
“利益！”沈梦婷轻声地重复嘟囔了遍此词汇。
“就是利益！我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以什么为利益基础，去商量到一块来刺杀我们的。但我几乎就可以确信，他就是真真切切地和他的那两个外族同伴商量过，一同来对付我们！”
钱豪的话又使得本就安静不已的氛围，近一步地沉降到底点。
“可是……”江静雯的声音在空旷的封闭式峡谷中，更显得有些冷寂，“他为何又在后来选择要反水呢？他最终并没有和他的同伴们站在一起，而是帮助我们共同抵御刺杀！”
“这个我还不清楚，可能是他临时决定的。他或许觉得和同伴们一起行动，有些亏了。又或者说他想到了站在我们这边，反而有更好的利益可以得到。所以他最终站到了‘我们’这边。啊！好像说我们有些过于亲热了。毕竟，他可是希望我死的啊！”
钱豪讲完，沈梦婷那高声的喘息声就占据了所有。良久，她慢慢提步走到了陈天浩面前，两人是四目相对，谁都没有放弃对视哪怕一刻。
“是真的吗？”沈梦婷的嘴唇皮在动触，“钱豪说得是真实的吗？”
陈天浩面对质问，慢悠悠地将目光给瞥开。
“怎么？他说对了？一切都是真的。你并没有打算站在我们这边。你也确实曾经和同伴们商量过，要一起弄死我们？你最后的所谓帮助，更不过是因某些利益纠葛的临时起意？”沈梦婷的音量是呈现着阶梯式的增长，她的面部表情也逐渐变得刚硬起来。
当话语停下，周边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陈天浩依然没有半点回应，他甚至还特意扭过了身躯，不再对向凑来的沈梦婷。
这……大概就是变向的承认吧！远处的赵羽是有节奏地轻眨了眨眼睛。他也常常以逃避别人目光的方式，来承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不好事情。
“到底是吗？”沈梦婷的话音突然降低了，其中还透着股温和之感。
陈天浩好像被什么东西感触到，他先是‘忽得’瞪大了下眼睛。在快速瞄了沈梦婷一眼后，他还是喷出了口气来。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陈天浩的口吻清晰，几乎到了字字落实的地步。他所透露的字里行间中，无不有着已经承认的意思。
沈梦婷在此刻也就说明都明白了，她不断轻微重复地点起头，“恩！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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