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秀娘被抢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
北地天气虽然热得晚一些,但进入六月后,也慢慢热了起来,张家堡西边的胡杨林里,也开始听到蝉的鸣叫声。
武沛带着张家堡这帮小家伙跑步,也有一个月了。
武沛奇怪的是,这一个月竟然没有一个退出的,反而又加入进来几个,队伍扩大到了18个人。
全村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男孩,除了武雷外,都成了他队伍的一员。
不是武雷不想加入,而是她娘那句:一个出去疯就行了,你就不能留在家,帮你爹做些事,都是不让省心的货。
武雷就被按在了家里,只能腹诽他老娘的偏心眼了。
不过,每天晚饭后,两兄弟都会在院子内交流练武的心得。令他吃惊的是,这个自小身体孱弱的弟弟,已经在力量和速度上都超过了他。
这让他十分郁闷,他可不想让弟弟来保护自己,干活之余打熬身体,就更加卖力了。
武沛当然乐见其成,还不时会给他一些指点。
北方地区长年战乱不断,民风彪悍,习武自保,本就是民风使然。
所以,村民们对自家孩子跟着武沛健身习武都不反对,加上武沛在闲暇时间,还会教孩子们识字,这更让村民们觉得捡到个大便宜。
“每人再斜刺一百次,都不许偷懒”,
武沛站在木桩上,对着面前十八个一字排开的少年大声喊道。
“是”,一众少年齐声应道。
随即,只见十八名少年平端着一丈多长的竹枪,随着武沛一声“刺”字出口,整齐划一地跨前一步,将自己的竹枪向自己的左前方刺出。
“收”,武沛又大喊。
众少年迅速将刺出的竹枪和跨出的左腿同时收回,恢复了站立平端竹枪的姿态。
将半个时辰后,回荡在林子上空的“刺”“收”之声停止。
“操练结束,原地休息”,听到武沛喊出这声,一众少年如蒙大赦,纷纷放下手中竹枪,或蹲或坐了一地。
武沛也扔掉手中的小柳条,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东倒西歪,散坐一地的少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要在这样的乱世立足,必须有一支武装力量,这是武沛谋划的第一步。
那天,张更生到他家跟武铁锤闲聊时,武沛向他俩提出了要对少年进行操练的想法。
不出武沛所料,俩人都十分赞成。
因为武沛知道,北地混乱,匪盗横行,羌胡又时常劫掠。所以,编练民军,结寨自保是许多村寨的选择。
可是,张家堡村小人少,全村36户147口人,以妇女孩童居多,男人57人,除去老人和14岁以下孩子,成年男丁21人,根本组建不了自保的力量。
在他俩想来,如果真把村里这二十多个少年练得好了,再加上大人,村里就有四十多人的力量了。
一旦真要有事,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俩相信武沛,也是被武沛展现的实力振到了。
自从上次落水被救回后,武沛的武力激进。
虽然只有十岁,但外貌却比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张家堡估计只有武铁锤才能跟他打个平手,武雷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为了支持他们操练,老族长张更生也是下了血本了,他从祖产里拨出了一部分粮食,只要参与操练的孩子,每人每天分给1斤粟米,这也是这些少年能坚持操练的保证。
“老大,你说这种长枪斜刺上战场真管用?”,铁蛋大咧咧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向武沛问道。
武沛哈哈一笑,“你大腿不痛了,是不是还想试试”。铁蛋脸上的肥肉突突直动,连忙说:“不、不试了,当我没说”。
“就是,上次你们不服气,不是被我们全部捅翻在地了吗,你们还比我们长得高哩!”,旁边的小算盘大声说。
看到他们说得热闹,张家兄弟、瘦猴等人也围过来,坐得近一些。
武沛看看大家都看向这里,就站了起来,缓声说道:“兄弟们,家里人不让咱们干活,专门在这操练为了什么?老族长给咱们发着粮食,让咱们在这操练又是为了什么?”。
“保护家人、保护村子”,众少年坚定地齐声吼道。
“对,保护我们的地盘和亲人”。
“今天我们多流汗,明天我们和我们的亲人就少流血”。武沛大声说。
“所以,我们要努力操练,让竹枪刺得更快更狠、让标枪投得更远更准”,武沛大声说:“下面,由铁蛋指挥,开始训练标枪投射”。
“收到”,众少年齐声应道。
武沛又坐下来,看着铁蛋把一众少年带到胡杨林边缘,面朝大河广阔的河滩,一字排开,每个人侧身握举着起一根有四尺来长、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杆,木杆的头部已被削成锥形。
只听铁蛋口中一声:“投”字喊出。
十几根投枪微呈弧线抛出,纷纷斜扎在二十步以外的河滩上,击起一片烟土。
掷得最远的是铁蛋和张行言,他俩的投枪足足抛到了三十步以外,最近的是小算盘,他的投枪只堪堪落在有二十步的地方。
不过,能有这样的成果,已很让武沛很满意了,毕竟一般的成年人,也不一定达到这样的效果。
一丈多长、头部斜削成长长尖头的竹枪,半丈多长、头部被削尖的投枪,是武沛为这支少年队伍配备的标准武器。
没有办法,村里太穷,根本无力为少年们配备更好的武器。
武沛只好自己想办法,他就地取材,选取河套地区特有的沙竹为枪。这种沙竹一般生长在河道向山岭之间的过渡带上,中通外直、质地坚硬,一端削尖,大力之下,足以贯穿人体。
投枪的选取更为简单,大河两岸随处可见的胡杨树就是投枪最好的材料。
胡杨树生命力很强,生长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又千年不腐,胡杨树材质之坚硬可见一斑了。
武沛他们选取粗细相当的小树干,统一截成四尺来长,再把一端削尖,就成了他们远攻的武器了。
经过这一个月的操练,这群少年的体能上了一个大台阶,竹枪刺杀和标枪投射也都小有所成。
武沛自认为,对上正规军队可能还有不如,但对上一般的匪徒还是能够应付的。
甚至,这段时间武沛都想找个对象,让他的少年们去实战练练手了,毕竟练得再好,都需要实战的检验不是。
正当,武沛在胡思乱想间,忽然一阵犬吠声,由远及近,从林子南头传来。
不一会,呼噜飞奔的身影就出现在武沛面前。这时候的呼噜比一个月前,又长大有一圈,硕大的脑袋,粗壮的四肢,站着都超过了武沛的膝盖高了。
它跑到武沛面前,抬着头,对着武沛大声叫着,不时还用前腿扒着地。
武沛有些纳闷,走上前用手想摸呼噜的头,谁知呼噜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仍不停对着武沛吼叫着。
正在不明所以的时候,武沛看到姐姐武雨,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边跑边喊:“三弟、三弟,不好了,秀娘被土匪抓走了”。
等跑到武沛面前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嘴里支吾不请地说着:“秀娘、被土匪抓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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