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举人们都到齐了？”左习对着周围学子热情招呼。
“不必这么多繁文缛节，我们即刻开始！”
“只是一次茶会，大家即兴交友，诗词文章、歌赋皆可作出来鉴赏，我文坛崇尚以文会友。”
左习的出场非常平和，接地气。
周围的学子们如沐春风，笑逐颜开。
看着他的举止谈吐，顾澜都感觉很舒服，难怪是洛寒樱器重的老臣。
这个时候，顾澜注意到左习的目光，也看向这边发现了自己，他的眼神微微一亮。
可就在他想朝这边过来时，旁边一道不悦的咳嗽声。
左习这才顿住脚步。
他见是梅江雁发声，皱了下眉，本不想理会，可接着他又看到旁边坐着的黄太傅。
“黄老太傅？您今日怎么出山，来参加这年轻人的茶会了？”
“哈，年纪大了，想看看如今文坛......我景国风气如何，就出来走动走动。”黄太傅笑了下道，脸色还是有点不自然。
“嗯，静极思动，也好也好。”
左习与他客套两句，却终究还是没搭理梅江雁，就径直朝着上首走去。
“哼！”梅江雁气的冷哼。
十年前，他与这位左大人有过一点矛盾。
还是因为官职利禄。
当年他在文坛到处游说鼓吹，已经在江湖上聚拢起一点所谓的“大儒名气”。
本想靠着这个名气省去科举，直接踏入朝堂权力中心，可没想到就在他竞争国子监祭酒职位的时候，半路杀出来个左习。
左习才华横溢，更是擅长治国策论！
这导致陛下直接就忽略了他！
可明明，那时候左习才刚入景国，而他才是景国的在野大儒！
一直到今天，哪怕是刚刚，左习都没有正眼瞧过他梅江雁！
“十年了......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呵呵，今日茶会之后，就算陛下求我做什么国子监祭酒，老夫都不会稀罕！”
看着那边左习已经主动和顾澜搭话，两人交谈起来，梅江雁脸庞扭曲，心里的怨气与恨意已经达到巅峰。
迫不及待的想要茶会开始！
这边。
对于这位久闻大名的左老大人，一上来居然就是主动招自己交流，顾澜都有些受宠若惊。
“久闻左大人盛名...”
“不不不，顾大人后起之秀，早已经后来者居上，我近年来对朝廷无功，汗颜汗颜！”左习连忙打断顾澜，谦逊说道。
接着，他就跟顾澜讲述了这半年来，他在国子监一直听闻的顾澜大名。
从御书房户部贪赈灾银，到监军与女战神合力十天退敌，再到无数充盈国库、利国利民的新奇发明。
“老夫一直想见顾大人一面，可惜，平日里没有得闲......”
顾澜也知他说的是实情，秋闱这些天的确很忙，尤其是他国子监和翰林院。
可以说，有了左习的存在，女帝才能放心文坛这边的发展，专心去搞发展、应对藩王和敌国的事。
不然，若选拔上来的全是梅江雁那种文人，朝廷的未来不都毁了？
对江山社稷、江湖文坛真正起到正向推动作用，这样的人才配称之为大儒。
左习，便是一位大儒。
顾澜与这种德高望重的人愿意交谈，一两句寒暄之后，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时下，凌依依美眸朝后方侍女递过去一个眼神。
曲水流觞，丝竹雅乐。
秋闱茶会正式开始。
底下的那些所谓才子、举人在交谈什么，顾澜不知道，但他反正是和左大儒从京城时局聊到了天下江湖。
从之前的击退大离之战，聊到未来的景国军屯发展。
之所以愿意聊这么多，一开口就没停下来，是因为顾澜惊奇的发现，左习真的有与其他文人不同的地方！
一般来说，朝廷分文武臣子，代表着保守与激进派别。
武将主杀伐，文臣偏保守。
可左习却并非传统的文臣，他一开口就夸赞，那一战中洛寒樱做出的反击策略是对的，是有史以来最英明的决定！
“以前的景国总是被离国欺压、侵略，而自从那一战之后，他们就老实了！”左习呵呵道。
“嗯。”顾澜点头：“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其实陛下以前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形势不允许。”
左习闻言一愣，细咀嚼着这句话，眼睛越发明亮。
“说的好啊，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顾大人后生可畏，这般气势磅礴的话，着实令人敬佩！”
左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不过，说到底也是多亏了顾大人，若非您发明的那些......陛下始终不敢冒着江山倾覆的危险，打出去这一拳。”
顾澜笑了笑，不置可否。
凌依依一直在旁边认真听，这个时候，才插上嘴，浅笑：“两位大人皆是才华横溢，治世之才。”
“只是当下在这小小茶会上谈及这种话题，周围的人都听不懂，依依更是一知半解。”
“娘娘言重了！”左习对着新晋贵人拱手，颇重礼节。
三人都是聪明人。
凌依依刚才听的入神，却也是被他们的话题所吓到，此番出言提醒，就是说这里人多嘴杂。
而且皇家秋狩还没开始，防止有有心之人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顾澜这个时候才发现，正如凌依依所说，自己和左大儒的交谈的确与茶会格格不入。
周围的文人仕子都在聊清辞、诗歌，咿咿呀呀抑扬顿挫，哪里有在茶会聊宏伟大气的国策的？
“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详谈？”
“老夫随时皆可，在国子监相迎。”
顾澜与左习相视一笑，融入了当下年轻人追逐功名的氛围。
“哑谜猜的无趣，各位兄台，不如我们玩投壶的游戏？”
“投壶不中者，当场即兴吟诗一首，如何？”
投壶吟诗，本就是茶会的主要娱乐项目。
其他文人当然叫好。
而且，这种活动是全场的人都一起参加，吟诗者全场瞩目。
在场有宫里的贵人，有大儒，还有国子监祭酒，都是一言就能决定他们是否飞黄腾达的人物！
岂能不想着出出风头，表现一番？
顾澜和凌依依、左大儒的目光随即来到场中，只是让顾澜眉梢微微一挑的是。
他发现方才出声提出投壶吟诗的人，居然是躲在角落里梅江雁背后的那个弟子。
他？
顾澜眼神微眯，注意到他提出这个游戏之后就又躲回梅江雁后面，场中只有热闹准备的举人、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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