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绮月
夜色降临之下，大街上无数汹涌的人潮在呼喊，在狂啸，在酒精的刺激下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
“去他妈的末日！给老子再来两箱啤酒！！”
“哈哈哈哈！再喝再喝！他奶奶的，老子就没喝醉过！”
“我他妈再说一遍！末世！我潮死你妈的！”
“我测了！自由之都是他妈的真大方，老子末日前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一条条交叉的道路上，各处都有三三两两聚拢起来的人在喝酒畅聊。
有家室的则是在屋子里陪伴的家人，平日节省电费而不舍得开的灯此刻全部亮着，整个自由之都灯火通明，宛如黑夜里的灯塔。
高空中，时不时就有冲天而起的烟花，闪烁起绚丽夺人的光彩。
那些都是高级居民区的有钱人搞的，不过倒是所有人都可以一起欣赏。
一朵朵烟花绽放，震耳欲聋的呼喊，高空中倒悬的星河。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显得多么难能可贵，有的酒鬼喝着喝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自由之都城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营地内幸存者。
他们虽然享受不到自由之都提供的免费酒水美食吗，但今夜的电费倒是一并免了，所以营地中同样罕见的一片灯光闪烁。
闪得宛如白昼，所有人也被城内的气氛感染，自发地组织起来唱歌喝酒。
虽然跟可怜人一样被自由之都排斥在城外，但他们同样也在苦中作乐。
这一夜，至少在自由之都的领地之中。
所有人忽然感觉到自己早已死去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
在末日里被摧毁、被压抑、被羞辱、被虐待的灵魂重新回归了躯体。
他们是人，而不是什么狗屁被屠杀的猪猡！
......
沈辰站在玻璃窗前，正同自由之都无数人一般欣赏着夜景。
忽然听见一阵推门声。
转头望去，发现了一道熟悉惊艳的身影。
“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上官长鱼走了进来，清冷的面容也越发清晰地呈现在沈辰的眼中。
“沈辰，我突破二阶了。”
上官长鱼略微释放出她的异能强度，银蓝色微光跳动在夜色之间。
“不错，这么快。”
上官长鱼走到了沈辰身边，玻璃窗前，先是眺望极远处月色下的原野，无尽魔物潜藏其中，各种奇形怪状的植株疯长，时而能听见不知名野兽的啸声。
再加上夜空那轮猩红之月，一眼望去宛如身处异世界。
“自由日到了，”上官长鱼低头看着大厦底下的自由之都。
无尽灯火通明，无数人在此刻聚会畅聊。
这在曾经旧帝国每个夜晚司空见惯的热闹场景，在如今却显得无比的可贵与难得。
“是啊，自由之都也终于安定下来了，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太多变故了。”
两人就这样欣赏着外面的夜景。
“沈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上官长鱼忽然问。
“应该是帝都大学开学那天吧。”
沈辰依稀记得那个日子，他与上官长鱼的出现都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不是。”谁知上官长鱼缓慢摇头。
“是很小的时候，大约十来岁，有一次帝都门阀聚会，所携行的小辈也就聚在一起......”
随着上官长鱼的讲述，沈辰也记了起来，不自觉嘴角翘起。
若是第一次见面，那倒是确实，那天，门阀家主在大厅中议事，其下一帮帝国身份最高贵的小孩在一起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只有两个小孩觉得无聊，男孩趴在桌子上睡觉，女孩靠着椅子看书，几个小时没有任何交流。
“这你都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
“......”
两人互相闲聊着，心态在此刻完全放松下来，聊到末日之前，两人在帝都的共同经历。
明明是占据了二人绝大多数时间的前半辈子，此刻回忆起却像是上辈子那样遥远。
两人凑了半天，也没凑出多少有共同记忆的经历，毕竟那个时候，两人根本就不熟，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除去幼年时第一次见面，最多的交流时间便是在帝都大学。
帝都大学开学那天，两人都曾在当着全校演讲过，在后台两人还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至于后面......
“......你不会忘记了那次研学旅行吧？”
大二帝都大学组织的西北沙漠研学之旅，那次两人是一个组的，那几天的交流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不过依旧客客气气，生疏得很。
“你还记得我们俩的绯闻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沈辰努力回忆——
那次沙漠研学，本来是四个人去采购样本，结果一个病了，一个怕了，最后就是自己开车带上官长鱼前往大漠深处。
结果车坏了，两人就在大漠中歇了一整晚，在越野车上平躺着，恰好可以看见大漠夜空上丝绸般的梦幻星河......
“因为迟了一整晚的时间，回去后便是各种谣言绯闻四起，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罢了。”
上官长鱼道。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沈辰忽然似笑非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睡着之后，我把持不住偷偷吻了你呢......”
上官长鱼张嘴，吃惊看着沈辰。
两秒后她恢复了清冷——
“又逗我，以你的洁癖程度，我不信会偷吻当时与你没有情感基础的我......”
沈辰笑。
又聊起了曾经认识的人，许多玩得不错的好友，帝都大学的同学......
虽然二人都不曾热衷交际，但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不会缺乏好友。
而那些人有的死在了末日，有的如今就在自由之都内的某个部门，有的成为觉醒者，有的落下残疾......
但无论是哪一个，即使是曾经与沈辰把酒言欢的哥们，如今再站在沈辰面前，一定会感到紧张与无措。
这是注定的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即便曾经再要好，再沈辰如今的地位之下，隔阂是不可避免的。
能跟上沈辰步伐的同辈，思来想去竟然只剩下了上官长鱼一个。
也幸好，还有上官长鱼。
两人说了许久，总是会不约而同笑起来。
曾经他们怎么会想到，在几年后的今天，二人那一直跟随的绯色传闻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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