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看起来好像一条狗

第十七章  他看起来好像一条狗

我是小白，在某个季节里徘徊，在没有颜色的天空下愚蠢  ，在谁叠的千纸鹤里成为了谁的童话？

记忆里，有个姑娘，是我短暂而美好的回忆。那个姑娘，她叫丁瑜，几百年前可能跟我是一家，皮肤黝黑，胖胖的喜欢吃水果，常常有感于  动漫里某个人的话语某个分离的时刻某个悲伤的结局。

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和她有了交集，我想高中时代里还会有单纯的友谊的，不需划清界限，不需别人拆散。那时，她隔着两个人坐在我的右边  ，经常会在自习课偷偷让那两个人传纸条给我，纸条里，我能看到的，只是一些共同喜欢的话题。有些人，不懂另一个人的心时，经常会表现得很傻。她经常会在晚读时不经意间就哭了，在早读时不经意间就笑了  。在她哭的时候，我会让班长安慰她，在她小的时候，我会沉默不说话。或许是我不懂，她哭得时候是需要我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特长，却又超强的记歌词能力。所以  这便成为她找我搭讪的依据，很多时候，我们的纸条是从记歌词开始传递的。时间是解药，解药是催化剂，催化剂在某段友谊中逐渐催化，催化了我们，我们在短暂中后悔着时光。

很长时间了，也没有多长。一个月、两个月，我们终将面临期末，很多时候，伤感不是成绩惹出来的，而是离别化妆出来的杰作。那次月假，我收到了她的千纸鹤，装满了整个许愿瓶。等到回到家，我拆开**盒，盒里面放着一封信。那封信的信纸是她最爱的一本书里的首页，她把她撕下来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写下了这封信。信里的话语全是伤感的，伤感到你觉得摩天轮孤单的不转了，千纸鹤成群结队地流着泪，然后，泪流成河。

她为了不让我离开小班，天天来监督帮助我学习。就这样，很快期末了，同在一个考场的我们，没有任何话语，我所在第四排第一位，她坐在第一排最后一位。后来，我以最后一名的成绩留在了小班，她成绩下降的很厉害。是因为我吗？我曾问她一千次，我曾失望一千次。

我们的友谊单纯的就像是空气。我没有给她买过冰淇淋，没有请她吃过饭，没有送过她礼物，没有牵过她的手。就像那千纸鹤一样，纯白无暇，单纯的仰望着前方。

或许时间也是毒药吧，她恋爱了。她恋爱是不是关于我的记忆就不再那么重要了？我们就这样一点一点往陌生的方向奔去，有时，她也会伤感，会偷偷地望着我的背。有时，我不经意的转身，换来的是她的沉默与冷淡。

我们就这样沿着没有方向的地铁站路线一步一步地走着，我们就这样拿着各自的号码牌排着队，只是，人生的交集已消失不见。

所有改变的东西我在记忆里找寻着，却无法生动  起来，只有那些谁为我叠的千纸鹤依然生动着？

那阵子，总有一群二逼们陪着我，打篮球，遛学校门卫大爷的狗，踢足球，学叠千纸鹤。门卫大爷的孙女每天放学总会给她爷爷说：“爷爷爷爷，我们老师说又要交钱了……"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爷爷总是会说：“你去给你老师说，我是老罗高的门卫，让他打个折”而地下狗仔队总是加上评论：“你是老罗高门卫，你好大个奇事！”

原来门卫大爷也会拿老罗高这个金字招牌装下逼。

班里最近流行起了叠千纸鹤，一看到后面女生手里的楚楚动人的千纸鹤，我的回忆就不听话的在脑子里像秋千一样荡来荡去。耳边总是有人在唱着歌，歌声唯美，完全不符合一个女生的面容。

有人在我QQ里留言，她说：“千纸鹤是不是童话一样纯真又美好？”

我没有回答。在这个比悲伤更悲伤的冬天。

很多故事依然搞笑的发生在我身边，寝室长夜晚睡觉说梦话嘴里喊着：“英语老师我  好喜欢你哦！”隔壁的寝室里晚上十一点之后总会出现对王、三带二的的声音；偶尔有些浪货把女朋友拉到寝室里，向众人炫耀；我们还是那样，打鼾、发情、吃泡面辣条，只是期末了，多了更多的鼾声。

月黑风高的夜晚，母猫叫春的旋律是那些悲伤直至失眠的孩子们最习惯的。

一个  千纸鹤孤单的旋转着，有一天，他突然飞了起来，飞啊飞啊，在路上遇见了云，他问云：“云爷爷，云爷爷，你孤单吗？”云爷爷说：“傻孩子，爷爷不孤单，爷爷身边有很多云陪伴。”千纸鹤继续往前飞，又碰到了风姑姑，他问风：“风姑姑，你孤单吗？”风姑姑说：“孩子，姑姑不孤单，姑姑能够吹动所有的绿草和树叶。”千纸鹤最后被风姑姑吹到了一个秋千上，他问秋千：“你孤单吗？”秋千说：“我不孤单，只要我一直地荡来荡去。”千纸鹤在秋千上荡来荡去，他此刻也感觉到了快乐。

后来，他掉进了水里，淹死了。一只千纸鹤，就这样，再也不会说他很孤单。

我希望这只是一个我自己瞎编的童话而已。

我身边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我生命中从儿时到现在熟悉或者分开的每一个人，总会在我笔下产生些故事，但我懂，有些人终究是迁迁过客，留下一点故事给我写，然后就平凡了，又或者我们本身都很平凡。

但我知道郑苏，终究不会离我很遥远。

赢了篮球赛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我却振作不起来，因为此刻的我正在班主任的办公桌面前傻傻地站着。他甩到桌子上的那本书和书里掉出来的两张书签我此刻竟然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当着所有老师的面训我：“书签上的字是谁写的？你可以不说，我会一个个的查笔迹，如果你现在说我可以从轻发落。”我表示很懵，但我显然猜出来书签里面郑苏给我写了什么。

或者我并不需要猜，班主任随即念了起来：“小诺，书还你，然后篮球赛那天等着我特意为你编的啦啦操，你要加油哦~”班主任把第一张书签放下后，将第二张书签递给了我并说道：“第二封你自己念吧。”我颤抖地接住书签，一行清秀的字体突然闪闪发光一样，我不敢念，或者怯于情面，或者我不能念。

“小诺，篮球赛那天，跟我表白好吗？我一定会答应你的。”班主任不耐烦地抢回书签，然后用极高的分贝念道，其他的各科老师们都在讨论，历史老师和地理老师还在笑。

好笑吗？你们高中的时候就跟个出家人一样，只吃斋念经不会对任何异性有过情愫？你们没有暗恋过别人吗？为什么要笑？班主任你为什么不给我情面？你问过我知道这事吗？去他妈的！

我内心奔腾起来的怒火让我冲了出去，我回到教室，把郑苏拉到了班主任的跟前，然后用十分激动的口吻嘲笑道：“书是我故意塞到她书桌的，书签的内容是我逼她写的，因为我总是在追她，我生日快到了，她这么写完全是同情我，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你也不用猜了，人呢我给你叫来了，请给这么好的一个女生一点点自尊好吗？”我以为我的举动很man，很正义，其实也许在郑苏眼里是这样，但在班主任眼里，我就像一条疯狗一样。

“郑苏你先回去吧，好好学习，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干这些无聊的事情。”班主任的语气突然变轻了。郑苏刚走，他就瞪着我说道：“你先回去，晚上给你家长打电话，明天让他们过来一趟。”我并不想反抗什么，我生气地夺门而去，背后留下的是历史老师的一句话：“这孩子真是不知悔改，犯错了还这么冲。”嗯，是的，我不知悔改。

第二天的早自习，我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郑苏一直在自己座位上默默地哭泣，我伤心的不是我父母知道我的事情，而是我知道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跟郑苏在一起了。我们那个年纪，只适合学习，因为老师说以后想要的都会有，这次我不信。

没有任何提心吊胆，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爸爸带着妈妈还是来了，班主任把我叫上了，然后一起去了会议室。班主任随即拿出了一张纸，一支笔，让我写检讨，让我把详细的经过和反思全都写进去，然后附上“如果再犯，将被踢出小班，取消尖子生培养资格”这句话。

在爸妈面前，我是他们的软肋，他们是我的“刺猬”，我知道我必须写，哪怕这一切并不是那么真实。当我写完把检讨书递给班主任的时候他正在用高傲的语气谈论着他从教19年的辉煌历史。呵，真恶心，那个年代大专毕业也能吹一辈子的牛逼。随后他便让爸爸签了字，妈妈是不会写字的，因为从小没有读过书。我不敢看爸爸，我只能瞪着班主任，瞪得久了，便也觉得没什么好恶心的了，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吧，不该喜欢一个异性。签完字爸爸示意让请客吃饭，班主任挥挥手拒绝了，然后走了。中午的时候爸爸交代了我一句话就走了，那句话是：“你再不好好搞，以后混得连我都不如。”这句话深戳我的泪点，那天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决堤。妈妈临走的时候，还塞给我一百块钱和感冒药，她知道我感冒了并且知道学校的诊所有多坑人。

亲情永远是我的软肋，即使那个时候的我很叛逆，但我从书签里得知郑苏对我的心意的那一刻起，我并没有打算放弃，我也打算加入“地下恋小树林”一族。

时间过得很快，寒冷的冬天宣告我和丁瑜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宣告小胡也开始对我陌生起来，丁瑜有自己的使命，不管怎样，她在努力的为梦想学习，所有一直保持班级前三。而我呢，成绩平平庸庸，发展不瘟不火，但心中自有一片天空让我不会放弃正确的方向。

也很幸运，圣诞节那天，是郑苏的生日。从上一次她为了我哭到她生日，我都不曾怎么搭理她，因为那段时间我不想班主任再在窗口偷看我偷看她，那种感觉真得恶心得要命。她的生日很简单，是在学校餐厅里过得，当她的同桌她的闺蜜她的好朋友纷纷给她送上礼物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空着手，其他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想他们心里肯定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抠啊，什么都不送，还好意思坐在这里。”郑苏忙着收礼物，笑的很开心，然后示意着大家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讨论我，讨论讨论着就开始笑，为了不再听到这种恶心的笑，我突然开口：“我今天没有买礼物，因为郑苏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当我说完，全场沉默了几秒之后，突然鼓起了掌声，郑苏低着头害羞地笑着。程谙有猫，却无意中人看风景。郑苏很酥，索性我就送了一只天竺鼠，取名叫叔叔。

生日结束的那天晚上，我递给了一个**袋给了她，她问我里面是什么，我笑着吐出两个字“大叔”后就转身用很快的速度脱离她的视线。其实我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一个可以看得见郑苏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她会不会在回去的路上拆开看。

突然，一句“啊”响遍了整个校园，我着急地向她奔了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把你吓到了？不喜欢？”我突然很想把她抱在怀里。

“啊，不是的，你竟然送我只老鼠，它太可爱了，你这**袋装反了，所以我才吓到了。”郑苏真会讽刺人。

“啊，真尴尬，我走了。晚安！”说完我走跑了，这次我没有躲在某处继续看她，因为我的内心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其实里面还有一张纸条:“若在一起，便大喊一声，对着全世界让我听到，我一定会听到。”然而我并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先看纸条。

终于，一声“啊”成了我们俩宣布在一起的暗号，那天是2012年12月1号的夜晚，天上很多星星。

叔叔的毛是棕黄色并且细而长，能遮住大部分的脸和眼睛，它很怕冷很怕湿，虽然我一度犹豫要不要这么虐待小动物，但我相信心细的郑苏一定能够养活它。

我反而期待的是第二天的太阳吧。

第二天还没看见太阳，就收到了早自习提前来的郑苏的豆浆，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的我没想到的是这么早就能与郑苏见面。班里此刻就我们两个人，她把我叫到了她的座位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里面住着天竺鼠的笼子~她也许真得很喜欢吧，她也懂我的默契，将笼子用贴纸封了三面，只留了一面是笼子的门。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经营着感情，一边谈梦想，一边像条狗一样的付出。

此后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和郑苏走在放学的路上，她是不住校的，所以我只能送到门卫那里，有时候门卫盯着我俩看得很邪恶，但我始终与郑苏保持距离，我更爱的是她的自尊吧。

上帝总是会制造一些机会给用心的人，用心的人利用这些机会想要制造出一些浪漫，所以后来就有了梦中的婚礼。

这天的雨很大，郑苏没有带伞，我却并没有伞，或者说我就是知道从来不会买伞的人，可偏偏轮到她打扫卫生，她有点着急，她手里裹着叔叔，我想她并不在乎自己淋雨，而是怕叔叔会因为淋雨而生病。

在想进了一系列办法都没用之后，我一口气从三楼跑到胖根丈母娘那里买了一把伞，然后又一口气跑到了三楼，将伞递给了她。

买伞回来的路上我碰见了丰景和赵宇航，赵宇航叫了我几声我却顾不上搭理，就听见丰景对他说道:“他看起来真像一条狗。”

等放心地把郑苏送到校门口的时候，丰景和赵宇航也要出去，打了个照面，丰景又对旁边的赵宇航说了一遍:“他看起来像极了。”然后赵宇航上下打量了一下郑苏后笑了起来。

如果换作是胖根，恐怕丰景已经趴倒在地了吧。如今的赵宇航就像远去的何山高一样，已经不存在于我的世界里了。

但我并不知道赵宇航为何为变成这样，还有丰景，虽然我同意他们的话，我看起来了像一条狗。

我有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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