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下雨了，几个你
第三十五章 下雨了，几个你
最喜欢的就是每年三月柳絮纷飞在校园里，一个人在桥边走走停停，偶尔笑起来好像回忆起你在时的开心事，偶尔低下头不说话才发现你根本不在。你根本就不在。
突然觉得你蹲在我前方，让我停下来看看你的样子，这是在告诉我走的时候不要太匆忙，怕我们都容易忘是吗？你根本就不在。
我好像该去上课了，却没听到有人读书或者谈笑的声音，走廊太冷清了，没有人啃着面包抱着酸奶跑步来上课，我还没推开门，门却自动开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以为你在我的位置上等我来上课，你根本就不在。
回到我一个人的位置，端正姿势，闭上眼睛幻想你在时的每一个情景，每一段冲动无知少年在课上搞怪的时光，那段时光里你会遮住我的眼睛，问我黑板上老师留下来的作业是什么。呵，你根本就不在。
这里非常冷，我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先睡一会，也许醒来就能看见你了。或者，在我熟睡时你会突然出现为我披上外衣，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梦里的温暖没有了，空气中悬浮的全都是冷气，你根本就不在。
淡绿的草坪是每个情侣下课时都会经常来的地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共同沐浴在阳光下，一起各种吐槽各种搞笑，还会单曲循环着我们喜欢的歌。我还是来到了这里，淡淡的草香氤氲着我们遥远的距离。或许在我的脑海里，你根本就不在。
学校的台阶好长好长，我每次都累的坐在台阶上不肯起来，你总是拉着我说大懒虫除了会吃还会干什么。我嘟着嘴，安静的坐在那里，等你来损我。可我最终没有等到，你根本就不在。我最喜欢你打篮球时候的样子了，每一个小小女生心中的男神一定要很会打篮球，那年你跟个获得诺贝尔学奖一样拉着我跑到操场跟我炫耀你新学来的投球姿势，你问我帅不帅，我说帅极了。我却发现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只是悄悄地一个人在嘴里嘟脓过。你根本就不在。
我决定一个人去旅行了，我后悔我做这个决定做的太晚了，我要去找你，世界好大，我们就这样深不可的望着我们遥不可及的梦，如果我的心能测量出来距离，那该多好，好让我自惭形秽活该作死。天又下起雨了，你还会为我撑伞吗？提上行李包我去找你了，我知道我离开的这座城市你根本就不在。
你是我的白衣少年，与岁月有染。我想，明年三月时，我现在高高的台柱上，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吧。那时候你在，我也在，我们不再是异地，留下来的都是美好的时光和一辈子。
你会背着我，去很多很多地方，对吧，我想是。
与佼佼有半年没有联系了吧，自从那一次听到她的电话，无意间点着她的头像然后进去空间，却发现再也没了权限，我没有去问她为什么，就像她新改的个性签名一样，我还要遇见几个你。
我比较担忧胖根跟程谙吧，安东尼只是我的老师，他有酒陪他。
今天翻开以前高中同学给我写的同学录，看着他们熟悉的字迹，竟然找不到那种温度了，一座城市给了他们新的生活，旧城里只是给了他们回忆，不是每个人都会怀念走过千万步的街道，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以前的歌一点都不曾改变。
我再也不想给你发微信了，与我只是隔着楼层的迟如沐总是习惯说这些话，我们的距离不到一千米。
我永远都做不到感同身受，我没有资格去评价胖根跟程谙的感情，异地恋，我不经历，我也不知道，下雨的时候，想要遇见几个你，才叫做温暖。
你每天都在辛苦地化妆，然后拍着好看的照片发给他看，偶尔会P下，或者加个滤镜，然后还没等到自己撒谎说没有P，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挺好看的，你恨不得立马飞到他面前，告诉他你比照片还好看。
你养着自己的猫，猫很俏皮可爱，你拍下它午睡时候的样子，然后发给他看，他说挺可爱的，你的心瞬间凉了一截，如果有一天猫丢了，他该说什么可爱呢？
你独自承受着北方的寒冷，有的时候你还是盖不好被子，你感冒咳嗽了一个多星期，你打电话告诉他，你病得很重，他只会注意到电话里你感冒变化的声音，却不曾知道此刻的你躺在被窝里量着体温，床头边的热水热了又凉，没人给你倒。你来例假肚子疼，疼的走不动路，你打电话告诉他，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多说热水就好了，你不想那么幼稚无理取闹，你努力让你自己变得成熟起来，你说好，你会照顾好你自己，你给了他安心，然后他挂断了电话，接着打游戏。
上映了好看的电影，是你的feel，他一直都知道，你反复重复那个电影你有多想去看，直到电影下映，你一个人在电影院门口晃悠了一圈又一圈，你最终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进去。
又要到期末考试了，你开始紧张起来，每天靠着手机里的聊天来激励自己必须好好努力，你一个人不敢去图书馆复习，你只能躲在宿舍一个人默默地翻着书，下雨了，你叫了份外卖，下楼去拿的时候，旁边有男生站在雨地里打着伞等着他的另一半去吃饭。
你每天都想听他说的情话，虽然以前你并不喜欢听，你觉得他打出的每一个子都是爱情的符号，你每天趁他在忙的时候不停地翻着聊天记录，翻着你每天晒过的照片，你努力回忆着以前你们在一起美好的经历，幻想着下次回家你们会在哪里相遇，会在哪里亲吻。
他貌似看出来你有委屈了，他也会关心你，通过苍白的十一位数字拨通了你的心，你忍住眼泪不再他面前哭，你努力掩藏自己的脆弱，你太想在他面前表现你自己有多成熟了，你说你很好，你会照顾好自己，然后桌子上放了一大堆垃圾食品，垃圾桶里堆满了外卖的餐盒。
你每天晚上会看着夜空想着一个人，你不会承认你自己有多没有安全感，你不想吵架，你会天真地幻想，看着不同的街道相同的天空，突然天下起了雨，你好想知道他那边是不是也下起了雨。
有没有好看的女孩去跟你要微信？有没有坏人叫你去喝酒？有没有在同学聚会的时候，你告诉别人你没有女朋友？你担心他喝醉，给他发了几十条短信他没有回复，你打电话他没接，然后那个晚上你就失眠了，不同的人与风景，你难过于与他在不同人群。
去年的秋天，程谙重感冒，胖根扔掉了周六那张来自于班长的电影票，拒绝了她送的热牛奶和雨伞，打电话找我借了钱，坐了飞机飞到了程谙那里。
而我呢，在洛阳淋着雨，扬州也在下着雨。
“喂，谙谙，我到了，你在哪？”哈尔滨此刻也下起了小雨，胖根站在机场，淋着雨，拨通了那脆弱的11位数字。
“不是跟你说不让你来吗？”程谙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生气。
“再不来，你就没了。”胖根咆哮道。
程谙一句话都没有说，小声地在电话里哭着。
的确，若不是深爱着彼此，怎么会一个假装成熟不让另一个来，又怎么会一个人马不停蹄倾其所有也要出现在她身边，我感动于这样的举动，我们再也不能堕落地过着耳听爱情的年纪了。
胖根最终还是找到了程谙，程谙一个人躲在德克士里面，看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群，天下起了小雨了，她仿佛在祈祷自己的猫能突然出现，钻到她怀里。她依然能够记起那个日子，那个胖根抱着她在雨里旋转，受冻的小猫乖乖地依偎在程谙的怀里。
她目睹了太多的人群了，直到胖根出现，她还是没有找到猫，她此刻看见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胖根站在德克士的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她，她竟然奋不顾身地推开门一下子就冲到了胖根的怀里，紧抱着他，开始嚎啕大哭。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来见你的时候，我还找小诺借了很多钱呢。”胖根揉了揉程谙的头发。
“对不起。”程谙说道。
“知道错了？猫丢了我们可以去找，你丢了，我怎么办？”胖根给经过的的士打了个手势，搂着程谙坐上了车。
“去哪？”的士小哥问道。
“彩虹宾馆。”胖根说道。
“什么？去宾馆？”程谙有点吃惊。
“不去宾馆，我睡哪？”胖根说道，点了点她的头。
“到了，八块钱。”
“给，谢谢。”胖根从钱包里抽出来10块钱给了他。
“不客气，找你两块。”
看着远去的的士小哥，和近在眼前的彩虹宾馆，胖根硬扯着程谙进去。
“我还是回去吧，我有点”程谙的脸有点红，不知道该说啥。
“这么晚了，你回去，我放心吗？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不会。”胖根拿起了干毛巾擦了擦头发。
程谙没说啥，安静地坐在床上，开始玩起了手机。
“我先去洗澡，待会你再洗。”说完，胖根当着程谙的面脱光了湿透的衣服，程谙全程蒙着眼睛不敢看。
直到胖根进去了卫生间，打开淋浴的时候，程谙才睁开眼睛，胖根洗澡的动静很大，程谙不时地转过身透过玻璃门上的透明部分看去，她清晰地看着胖根强壮的背，她的心跳竟然有点不加控制地加速。
“好了，该你了，去洗吧。”裹着浴巾的胖根推开了门，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将干净的浴巾递给了程谙。
“你别偷看。”程谙警告着胖根。
“好，我不偷看，你快去洗吧，不然待会又感冒了。”胖根用双手蒙着眼睛。
程谙拿着浴巾就进去了，她淋浴的声音开的很小，一直在试探外面的动静。
直到洗完，胖根才松开了自己的手，睁开眼睛，看着刚出浴的程谙，拿着吹风机吹着头发，他发现她美呆了，从来没有看见程谙这么美的时候。
“你好美。”胖根呆呆地盯着程谙的身体。
“别乱看，关灯睡觉。”程谙立马关掉了所有的灯，率先躺在了床上。
漆黑的深夜，他们俩躺在一张床上，一人一个被子，胖根侧着身子， 盯着闭着眼睛假装睡着的程谙，而程谙的内心此刻上不安宁的，她有点害怕胖根会对他做些什么，又有些担心这样对胖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他们本是在一起两年多的情侣。
此刻，胖根慢慢靠近程谙的嘴巴，吻了上去，程谙闭着眼睛，没有拒绝，默默地跟胖根接吻着。
那个夜晚，过得很宁静，第二天白天，床单上有少许血红。
“你怪我吗？”胖根问程谙。
“我为什么要怪我的男朋友睡了我？”程谙笑着跟他说道。
“能够这样跟你待在一起真好。”胖根憧憬着蓝天，此刻天气已经放晴，哈尔滨的晴天仿佛总是比中原来得晚些。
索性这是幸福的，我们都在付出的同时享受着付出带来的快乐，不必过问值不值得，不必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哈尔滨的一场雨落在机场，一个人跨越山河大海，去另一个城市找寻一个人，猫丢了，可能猫再也找不回来了吧，但是胖根还是奋不顾身地出现在她的身边，没有骂她傻瓜，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其实猫丢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与其看着猫在自己的怀抱里慢慢老去，倒不如早点断了念想，胖根这么认为。
程谙的哈尔滨从此不再有猫。
下雨了，几个你？
我们耳朵里听到的异地恋太脆弱了，我惊讶于胖根所做的每一个说走就走的决定，我也相信他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未来里不管有没有猫，一定会有程谙。
第二天，晴。程谙送走了胖根，开始从猫的痛苦中慢慢走出来，独自习惯着异地恋的日子。
安东尼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决定去一趟美国要跟爱丽丝来一个了结，他说喝酒容易让人把憋在心里的话通通说出来，只是想倾诉的那个人不在中国，所以我们每周两节的外语课这周停课了。“你说，安东尼不会回去抢婚了吧。”顾樵猜测道。
“不会。”我坚定地回答他。
“你好像跟他混得有点熟。”顾樵说道。
“不是有点，是很熟，我还跟他睡过一张床。”我奸笑地说道。
“妈的禽兽啊！连男老师都不放过，而且还是个老外，你口味真重啊。”程安点起了一根烟，冲着我吐了几口。
“安东尼喜欢中国文化，就冲这一点他就一定会再回来，就一定不会抢婚，再说爱丽丝已经结婚了，怎么抢？”我仿佛揭开了所有的真相。
“哇哦，你这狗仔当得不错，不愧是新闻专业的。”顾樵接着说道。
“难不成你是播主班的？”我反问道。
顾樵不想理我，戴起了耳机，看着游戏直播。四天后，安东尼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动态：“Go to my beer,China!”，看来我知道安东尼已经成功的了结了心愿，但我倒是蛮期待他们外国人是怎么解决念想的，所以我等着他回来。
学校里通知要举行打太极比赛，要求每个学生都得参加，每个班一个参赛集体，向来肢体不协调的我打起太极来一点都没有风生水起的感觉，我看着已经学会的顾樵悠闲的在戴着耳机看直播，程安在玩着梦幻西游，余欢此刻正在篮球场跟许仙他们打着篮球，唯独我一个人苦逼的在操场连着太极。
这个时候，迟如沐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她摘下耳机，擦了擦头上的汗，笑嘻嘻地看着我。
“嘻嘻，好巧啊，亲爱的，你在练太极呢？”她天真地说道。
“太极不会，对于我来说太难了，我这还没有讲咱俩的事情，你都开始意识到危机开始减肥了？”我损着她，她却跟个脑残一样看不出来我是在损她。
她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我来教你吧，笨死了。”
“大概多久能学会？”我问她。
“很简单，今晚上就能学会。”她满怀信心地说道。
这下我就舒了口气，想到明天就不用再练习了，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打篮球了，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到底是我笨呢，还是沐沐教的不好呢？
沐沐是这样回答的：“你老师教你你只会做第一部分，我教了你，你做会了第二部分，结果第一部分忘了，你说是你笨还是你笨呢还是你笨呢？”
真没想到，沐沐隐藏的如此之深，她竟然会损人了！
随后两天里，我每天晚上八点整准时和沐沐约好在操场练习太极，终于在第三天学会了，非常感谢沐沐，我便亲了她一口。
亲了她一口的后果就是她抱着我的脸不放开，然后一个劲地猛亲，走过的同学都在指指点点说这年头女生真狂野。
是啊，沐沐对于亲嘴这件事情做得可真是狂野。
那几天夜晚和沐沐微信聊天，她每句话里都带着度蜜月的甜蜜感，还说希望学校多举行此类的活动，然后她就有机会跟我亲亲了，我真有种攻变成受的感觉，这样让我对沐沐有了新的看法，她真的是够猛啊。
安东尼终于回来了，我们大家都很想念他，我也特别想知道一个老外是怎么选择爱情与梦想的。安东尼跟我所想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渴望拥有爱情，但却实践着梦想，如果梦想实现了却没有得到爱情，他一定会给爱情做个最好的了结。
下午五点半放学，我叫了余欢他们几个和安东尼打了场篮球，一米九的个子不会打篮球真是浪费，可是安东尼就是不会打，他说他只会打网球，索性我们就让安东尼跟着我们在球场瞎打。
其实打篮球的目的不过是拖住安东尼下班的时间，然后晚上叫着余欢他们跟着安东尼一起吃着饭。
没想到安东尼爽快地答应了，他也是我们第一个敢请吃饭的老师。
地点还是那家开着火锅却卖着大盘鸡的店，我们围着一张桌子而坐，看来安东尼已经习惯了这种中国餐饮文化的方式。
“说吧，你们想问我什么?”安东尼猜出了一切。“不要说只是为了请我吃饭这么简单？”他接着说道。
“我们就是请你吃饭这么简单，谁闲着没事问你问题啊，上课问的问题还不多啊。”大B哥拿起筷子戳了旁边的许仙一下。
“爱丽丝长得好看吗？”既然没有人问，那我就问了，所有人齐刷刷地看着安东尼的脸，我知道他们都在跟我一样等着答案。
“美，但是结婚了。”安东尼说道。
“不过我喜欢中国文化比喜欢她多一点。”安东尼举起了酒杯，自己率先喝了一杯。
“我们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大B哥真的只是来捧场的！
那天晚上，我们喝的很醉，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彻夜未归，跟着安东尼在网吧包了夜，第二天醒来，安东尼早早坐公交回到了家，走的时候跟我们说：“你们很疯狂，我很喜欢。”安东尼这种说话方式总是能不经意间触动我们的内心，我们都满足于拥有安东尼这样的老师兼朋友。
这家火锅店的斜对面就是致青春酒吧，已经打烊了很久，从网吧里出来，我们都害怕会被学校通报批评，又或者只是心存侥幸拿睡过了没有去跑早操当借口，这样总好过于彻夜未归一群网瘾少年带这样一个老外去开黑。
沐沐给我发了一夜的微信我都没有来得及回她，喝醉了的我彻底把她抛在脑后，我拨通了她的号码然后跟她说：“昨晚喝多了，没有理你，辛苦了，以后我不理你你就去睡觉。”
“睡不着咋办？”她说道。
“睡不着就继续想我呗。”听完我的这句话她笑了，本来以为她要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被我一句话就逗笑了。
真的是一句话就能让她原谅我所有的过失与错误。就在今天晚上，余欢收到了小默的短信，说晚上致青春酒吧见，老时间老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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