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诚意
季棠渊道:“我知道洛老爷子对我还有许多疑问,今天当着两位长辈的面,这些疑问我也来一一做个解答。”
洛中怀与洛向阳相视一眼,两人都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季棠渊放下茶杯,不急不缓的说道:“我与闻溪相识的时间也有近一年的时光,她是第一个可以走进我心里的女孩,当然,也是最后一个。从我向她袒露心意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娶她为妻,这样的想法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根深蒂固。”
洛中怀没想到季棠渊会如此表达他的心意,这样直白的毫不避讳的,同样也是最真实的。
“我知道两位会对闻溪的未来产生一些疑虑,当然,这样的担心不是没来由的,以我目前的处境和身份来看,她如果嫁给我,生活必定不会平静,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她。”
他没有刻意回避这一点,对于未来,他也是做了打算的。
“闻溪嫁给我之后,会是我唯一的妻子,除了她之外,我不会有姨太太,我的孩子,只能有她一个母亲。”
季棠渊语气坚定,眼中不带任何的犹豫,任谁听了这话,都能听出他的决心,而不是随意的敷衍。
洛家一直都是一夫一妻,从祖上就没有纳妾的习俗,所以洛家的男子都没有通房小妾姨太太之类的。
虽然人丁单薄,但是众人一直都谨遵祖训。
别人不说,就说季家二爷季东盛,院里的姨太太一个接着一个,旧去新来,老少更叠。
有权有势的男人能有多少女人,也是他们展示权势的一种方式,毕竟在他们眼里,女人只是附属品,拥有的越多,质量越好,越能体现他们的能力。
而季棠渊贵为三省督军,坐拥江山,手握大权,却对他们许下这样的承诺。
其实在这之前,洛中怀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闻溪真的嫁过去,她能应付得了他的那些姨太太们吗?
现在看来,他是多此一虑了,人家季棠渊根本就没有纳姨太太的打算。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口头承诺,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违背了这个承诺,他们洛家还能上门找他评理吗?
这也是洛中怀一直想要让闻溪找个女婿入赘的原因,如果她受了委屈,还有人可以护着她。
“我们结婚之后,我的所有私房都会交给闻溪保管,如果我背叛她,她还可以有所依仗。”
钱也交给闻溪?
洛中怀难掩惊讶之色,“督军说的这些,可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不仅深思熟虑,还做成了白纸黑字。”他让云畅把一封信交到洛中怀手中,“我刚才所说的话,我将它们全部抄录在纸张之上,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其中一条,我的所有财产都归闻溪所有。”
洛中怀急忙摊开那张纸,还没看到内容,就被字迹吸引了。
好字啊,督军竟然写得这样一手好字。
当他逐行将信看完,又看到他的签名以及手印,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下一半。
季棠渊完全是有备而来。
洛中怀大概也猜到了,因为督军的家世和地位太高,他们不可能放心将闻溪嫁给他,所以,他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并且白纸黑字的做成记录。
别人家的女儿能嫁给如此权贵,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别说是正室夫人,就是一个姨太太也足够他们荣耀的。
可洛家不同,他们不追求荣华富贵和地位,他们只想让自家的孩子不被人欺负,就算受了委屈也能有所依靠。
“督军的诚意我都看到了。”洛中怀看向对面的男子,年纪轻轻,但是年少有为,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如此牢固,一定有着无与伦比的手段,同样,头顶荣耀的同时,脚下也是踩着枯骨与鲜血。
“我想再问问溪儿的意思,如果溪儿也同意的话,这门亲事,我没意见。”面对如此诚意,而且还是外孙女喜欢认可的人,他怎么会反对呢。
季棠渊释然一笑:“好。”
洛向阳愣了一下,刚才他从季棠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放松的状态,那是一直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后才会有的反应。
堂堂督军,竟然也怕他们洛家不答应这门婚事吗?
洛中怀和洛向阳一起送走季棠渊后,仿佛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虽然季棠渊一直努力表现的平易近人,但他的身份就是一种威压,现在他一走,两人顿时轻松了不少,说话也敢大声,表情也变得丰富了。
“老爷。”福刚走过来汇报:“督军送的礼物已经清点好并且入册了,其中有一件东西,老爷一定要亲自去看一下。”
季棠渊带来的都是山珍异宝之类的,洛中怀并不奇怪。
听福刚这么一说,他语调一扬:“什么东西?”
“老爷看了就知道了。”
闻溪还在接受洛老太太和洛爱云的“调查”,洛中怀就大步流星的进来了,后面跟着的洛向阳,怀里还捧着一个箱子。
“老爷,督军走了?”洛老太太没有看到季棠渊。
“嗯,已经走了。”洛中怀让洛向阳把箱子放好,“这是督军和礼物一起送来的。”
“这是?”
洛向阳当众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红木盒子。
洛老太太惊讶万分:“督军把这个盒子赎出来了?”
“嗯。”洛中怀感叹道:“溪儿,是你告诉他的吧?”
“我的确跟他说过洛家有一个传家宝,只是被抵押出去了,没想到,他会把它赎出来。”
桌上放着的这个就是洛家的传家宝,由祖上传下来的神秘盒子。
这个盒子的正中有一块琥珀,琥珀当中封存了四十八种味道,找到这四十八种味道所代表的食材放入沟槽之中,盒子便可自动开启。
盒子由洛家世代相传,然而直到今天,能闻出最多味道的只有死去的洛向前,不过区区十几种。
“溪儿,你既然继承了洛家的松江楼,这个盒子我就交给你保管了。”洛中怀把它郑重的交给闻溪,“至于能不能打开它,谁也不会勉强你,就算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作为一个传家宝世代相传也是不错的。”
如果真是传家宝,怎么也不应该传给她。
她早晚是要嫁人的,以后生的孩子也不会姓洛,这个东西更该交给洛向阳才对。
闻溪刚看向洛向阳,洛向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溪儿,你是洛家唯一有希望打开它的人,如果连你也打不开,这个东西交给谁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就收下吧。”洛向阳真心诚意。
“那好吧,我一定会尽力打开它。”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里面装的不会是金银珠宝,一定是和厨艺有关的东西,对于饮食世家来说,这比金银珠宝更加可贵。
“溪儿。”洛中怀坐下来道:“刚才督军向我们家提亲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洛爱云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不止是洛家人,就连闻溪都愣了下,这的确是她没想到的,那个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今天不是只见家长吗?
“溪儿,你是怎么想的?”
闻溪立刻红了脸,小女孩似的藏到了洛爱云的背后,她总不能说,好的,我愿意,我想嫁给她,赶紧同意吧。
这样也太难为情了。
“你看你,问得这么直白,把溪儿都吓到了。”洛老太太嗔怪道。
洛中怀神色一哂,他好像是太直接了点,闻溪只是一个孩子,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让她当着全家人的面表态,她怎么好意思。
“阿爹。”洛爱云问道:“督军是怎么说的?”
“督军直接给了我一张保证书。”洛中怀把季棠渊写的信交给众人传看。
闻溪没想到季棠渊会写保证书,他这是多怕洛家会不同意啊。
他向洛中怀提亲的时候,心里也一定很紧张吧,等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笑话他一番。
闻溪这样想着,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的甜。
“这是真的吗?”洛老太太有点不敢相信,“他说他只娶溪儿一人为正室,不会纳姨太太,还说婚后的钱财都归溪儿管理,如果他违背今日之诺,溪儿还可以得到他的全部家财。”
他是堂堂督军,需要写这样的承诺吗?
就算他做了什么对不起闻溪的事情,他们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季棠渊显然是料到了他们的想法,才会写下这样一份承诺书,这是在给他们吃定心丸。
“他的态度很诚恳。”洛中怀道:“他是真心想要求娶溪儿。他说只要我们同意了,他就可以安排走六礼的程序,明媒正娶溪儿过门。”
洛老太太和洛爱云相视一眼,“爱云,你觉得呢?”
“只要溪儿同意,我没意见。”
洛爱云没想到季棠渊会做到如此地步,这是完全放下了督军的架子,以最卑微的姿态在向他们示好。
如果他不是真的在乎闻溪,如果他没有那么喜欢她,大可不必如此。
他是督军,三省之主,他想娶谁,无论是做正室还是姨太太,那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果然,她根本不了解季棠渊,她了解的只有他高高在上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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