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想吃虾
闻溪是个想干就干的人,而且事关身家性命,她唯一能求助的也有只季棠渊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见她,又会不会帮忙,毕竟他们真的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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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的大管家送了一摞拜帖进来,都是这些日子要见季棠渊的拜访者。
这些拜帖自然用不着季棠渊逐一筛选,云畅就会替他把要见和不要见的人区分开,再由大管家统一去回复。
季棠渊最近都在州府里办公,在家的时候并不多。
但是来家里拜访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实在是新官上任,事务繁琐,这个也着急,那个也火烧眉毛,大管家光是处理拜帖就焦头烂额了。
“这个不见,这个也不见。”云畅坐在沙发上,垃圾分类一样的把这些拜帖分门别类。
督军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州府的事情已经够他操心了,哪还有心思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咦?”
正在翻看文件的季棠渊抬了抬眼皮,看到云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畅眨了下眼:“督军,您猜谁要见您?”
季棠渊的回答是一个不屑的冷哼。
习惯了季棠渊的这种态度,云畅故意要把拜帖放进“不见”的那一堆,嘴里惋惜着:“唉,既然督军没兴趣,那就不见好了。”
季棠渊根本不为所动,只是专心的翻着文件。
云畅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家督军就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
“是闻小姐要见您。”心里憋不住事的云副官,再一次缴械投降。
“你安排就好了。”季棠渊拿起笔写着什么,面上并没有任何波澜。
云畅讨了个无趣,拿着那张拜帖一会儿放到“见”里,一会儿又放到“不见”里,来回了几次,最后直接用另一张拜帖压住了。
好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闻溪很快就收到了督军府的回音,大管家安排她在次日上午十点到督军府拜访,时限是十分钟。
访客太多,所以每个人都有时间限制,不然个个都觉得自己的事情重要,说起来没完没了,只会惹得督军不快。
十分钟虽然短了点,但也难能可贵,毕竟季棠渊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到了第二天,闻溪从柜子里找出一套米色洋装,翻领的羊绒上衣,及踝的裙子,再搭配一双白色的牛皮小靴子,这一身穿上去,连她自己都觉得青春洋溢。
去督军府是不能带武器的,她把飞刀和枪都放在了家中,带着映夏和河柱出了门。
季家大总管让人把闻溪带进督军府,河柱和映夏则在门房里等候。
“小姐这边请。”大总管手下一个姓钱的管事引着闻溪来到后院,穿过几道回廊,就看见一处建在山下的房子。
季府后面就是山,当初建宅的时候索性傍山而建,山的一部分与季府的宅子融合在一起,相当壮观。
这几间房子周围种满了竹子,郁郁葱葱的十分好看。
“这是督军平时办公的地方吗?”闻溪有些好奇。
钱管事答道:“这是督军的书房,督军一般都在这里见客。”
大概瞧着闻溪长得乖巧,又多补充了一句:“督军喜静,不喜欢吵闹,而这儿是府里最安静的所在。”
书房外面有警卫,钱管事跟那警卫说了两句话,警卫这才放行。
屋子里有很浓郁的墨香气,还有一些染料的味道,桌上放着一个景泰蓝镂空小香炉,里面燃着檀香。
这样的一个屋子,只让人想到一个词:宁静。
闻溪没在书桌前看到季棠渊,就在她探头探脑的寻找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檀香的香气。
味道极淡,也只有她才闻得到。
这是季棠渊身上的气味。
她猛然回过头,就看到男人扣得十分整齐的衣扣,她的鼻子差点贴在了人家的扣子上。
闻溪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的行礼:“督军。”
季棠渊嗯了一声,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越过她走到窗前,慢条斯理的给几株兰花剪枝。
他穿着一身军装,本该威武严肃,可因为他微微低头专注的样子,又多了几分平和之气。
她一直觉得他是那种大开大阖之人,结果是她想错了,他这个人果然喜欢安静。
“看够了?”季棠渊剪下一片叶子丢到一边。
闻溪立刻回魂,笑着道:“没想到督军还有这样雅致的爱好。”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今天穿了一身白,看起来白白净净很乖巧的样子,因为有求于他,眼中盛满了讨好的笑意。
他继续摆弄花枝,“说事。”
跟他这种人说话,闻溪觉得心理压力很大,一是身份,二是性格。
她在肚子里把草稿反复改了两遍,这才开口说道:“我来是想请督军帮忙的。上次从千县回来后,我就发现有人跟踪我,我仔细想想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跟姜师傅那件事有关。督军曾经认为我知道姜师傅的秘密,估计那些人也是这样认为的。督军信我,但别人不会信,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哪里斗得过那些隐藏在暗里的人呢?况且,姜师傅真的没有跟我多说什么,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督军了。”
季棠渊放下手里的剪刀,“你觉得我相信你?”
“督军若是不信我,在千山县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也不会把我留到现在吧。”
“也许我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闻溪愣了下:“我们家一穷二白的,别说大鱼,小虾都不够炒一盘。”
季棠渊盯着那双秋水般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一些心虚或者别的情绪,但那双眼睛太干净了,有的只是坦诚与无奈。
他突然笑了一下:“今天突然想吃虾了。”
闻溪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啊,她在跟他说生死攸关的大事,他却跟她讨论今天吃什么。
季棠渊打了一个响指,外面立刻进来一个警卫,扣靴敬礼:“督军。”
“去厨房看看,今天有没有新鲜的虾。”
“是。”
吩咐完这些,他又重新拿起剪刀,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也拿不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那人做事的方式就是宁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他们如果抓住你,不管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
闻溪大惊,她虽然想过最坏的结果,没想到怎样都是一个死字。
季棠渊睨了她一眼,只见小丫头的脸色都白了。
难得看到她害怕的时候,不然还以为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呢。
“督军,那我现在怎么办?还请督军指条明路。”闻溪只能一条大腿抱到底,面子不重要,小命才重要啊。
偏偏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那个男人却悠闲的继续剪着花枝,好像在他眼里,修理这些兰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闻溪内心的小人不断的挥舞着愤怒的拳头,可她还要表现出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脸部表情因为过于忍耐都有些扭曲了。
就在她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忽听警卫在外面说道:“督军,厨房今天有新鲜的海虾。”
“知道了。”季棠渊放下剪子,看向闻溪。
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闻溪心想,大哥,你喜欢安静,不会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吵闹吧。
你这样看着我,我也很懵逼啊。
还好闻溪反应够快,“既然督军想吃虾,那我去厨房看看。”
季棠渊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随意挥了挥手,赶小猫似的。
闻溪一肚子郁闷的跟着警卫来到后厨,接待她的还是上次那个江妈妈。
“闻小姐。”江妈妈十分客气,“老爷又要吃您做的东西了?”
闻溪道:“督军要吃虾。”
“那真巧,这是今天新到的海虾,早上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呢。”江妈妈拿出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二十几只青头大虾,个头比她的手掌还要长。
海虾离开水是很难存活的,这样刚刚断气的就是最新鲜的。
“闻小姐还要什么材料,我去准备。”
“江妈妈,麻烦你让人生点碳火,一会儿我准备烤几只。”
“好的好的,我这就让人去生碳。”
季棠渊想吃虾,整个后厨的人都跟着忙碌了起来。
闻溪将大虾去掉虾须,剪掉虾腿,挑去泥肠,先用调料腌上五六只。
这边腌虾的时间,她开始配置火锅底料,每一样调料经过她的手都不必称重,只需要轻轻一掂量就能知道几斤几两,而且误差不会超过1克。
“真香呀。”帮厨的小丫鬟闻到炒制火锅底料的味道,忍不住赞叹,“闻小姐做菜,光是闻着香味儿就能吃饱了。”
可惜她没有机会尝一尝,毕竟这些都是做给主子们吃的。
闻溪炒好底料,又加了些豆豉,把炸好的虾放进去与蔬菜同炒。
这边煮虾的时候,有小丫鬟喊:“小姐,碳生好了。”
闻溪将腌好入味的虾用一根竹签串起来,让小丫鬟拿去烤。
她这边的菜出锅后就去接手小丫鬟的工作,毕竟烧烤的火候也是极难掌握的,她不放心交给别人。
季棠渊又接待了几位客人,便感觉有些乏了。
他在椅子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就听见警卫在外面请示:“督军,菜做好了,闻小姐问现在上菜吗?”
“好。”他的确有些饿了。
书房的侧面有一个小餐厅,还有一个卧室,是平时用来吃饭和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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