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失踪母亲的下落
张莲说道，看看众人表情，继续，“而且为什么对二十出头女性产生敌意，这中间一定有人给过他感情上的深深触及，才导致走向犯罪。咱们推测这个人就是后来教唆人犯罪的R。现在我倒有些疑惑了。这样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葛鹏，一个性格暴虐阴沉又胆小，总是躲在兄弟身后的葛鹏，和那个睿智细腻大胆甚至疯狂，具有强大心理学基础的R，似乎有些相违背，不是吗？”
米岚点头，“确实，咱们之所以猜测躲在葛杨背后的葛鹏是R，一是因为R和红玲两人关系亲密又互相躲避，第二点是，这个自称R的精神导师，和西街屠夫在受害人私处刻字的字母一致，还有四季星图和R一直在寻找的天文有关。
但确实心理侧写上，西街屠夫和R还是有些差距的，那么就两个可能。第一，十几年前葛鹏葛杨翁玉玲，三人之外，还有第四个人。第二点，就是葛鹏在一家三口灭门案后，消失的这些年，直到教唆人犯罪，中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契机让他接触到了心理学，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从西街屠夫杀人时候的克制和手法来看，葛鹏都是个天生的心理学高手，有天赋的人若是想成气候，很快就能达成，这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那么这些年中对于葛鹏来说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发生，这是咱们要调查核实的。只有这两个可能，但我更倾向于第二点，因为一直以来我的直觉，没有第四个人。”
叶北生感叹道，“不管如何，就现有的证据看，这个葛鹏很可能就是R，就算不是R。他也是西街屠夫跑不了了，所以，现在两个关键人物，红玲，葛鹏。”
大队长在白板上写下红玲和葛鹏的名字，其中红玲已经基本确定身份翁玉玲，而葛鹏在和R之间划上了个问号。
“我还有个疑问。”
小赵提出来，“话是这么说，也是这么推测的，但是咱们还没有足够证据，确定一家三口灭门案中的那对母子就是岳红母子吧，也没有确定出平房爆炸案，那个女尸的身份，虽然确定了平房案的小孩子不是岳宁本人，并且找到了身份。我是说万一，反过来了呢，万一平房爆炸案的死者是翁玉玲呢，这一切是岳红的阴谋呢？一家三口死的才是不知身份的母子呢？”
大队长皱眉，不得不说小赵的说法很有道理。
可米岚却敲着桌面状似漫不经心却一字一句，“其实大家有一个盲区，一直觉得一家三口灭门案中那对母子的身份没法确认，这一点当初也是翁玉玲策划中忽略的一点，虽然搬家了房子毁了，又一把火烧了，没有任何可以比对的东西，包括她后来又策划的平房爆炸案，咱们连岳红的东西都确定不了，因为岳红和岳宁在老家的东西，早就被她替换成替死之人生前的东西了，可以说是非常严密，但是百密一疏。
也许是翁玉玲当初对于自己这移花接木的手段太过自信吧，她忽略了一点。我们想知道一家三口灭门案中那对母子是不是岳红岳宁母子，其实很简单，当初这个案子，虽然遗体已经火化了，但是因为刑事案件，法医都会在卷宗和物证里保留部分以后做dna比对的皮肤组织样本，只要拿样本和翁玉玲老家哥哥或者父母的骨灰做dna比对，就可以了。”
米岚几乎一语点醒梦中人。
那边陈立去安排，可小赵还是疑惑，“这一点可以解决，那平房爆炸案中虽然确定了孩子的身份，可当年失踪女性过多，做过比对，都不是禹县当年失踪人口，这尸体的来源没法确定，也是个漏洞，一家三口案子按你的说法，只能确定死的不是翁玉玲，但不能确定平房爆炸案子死的是谁啊，还是那句话，若是岳红反杀呢。”
“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
米岚平静的抬头，看着众人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有个怀疑，也不想提及这件事，但现在既然和案子有关，并且涉及重要的身份确定，到底是岳红反杀还是翁玉玲策划，所以我就把我当初的怀疑说出来吧。
其实，当年有人说那个扔下我与继父，和人跑了的妈回来过一次，有人看见了，就在平房案发的前一周吧，是街上一个傻子和我说的，那个傻子叫小兰，先天智障，家里有弟弟有哥哥有姐姐所以最不受重视，整天在街上瞎跑，就是这个傻子和我说那天在街上看见我妈了。
傻子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啊？我回家没看见我妈，去她以前喜欢去的地方也没看见，四处都没人看见她。我后来很多次在想，如果傻子小兰说的是真的，那我妈回来干嘛呢，回来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米岚说到这笑了，很淡很浅，屋子里却一下都静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半晌，叶北生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米岚笑着无所谓的。“平房爆炸案当时因为有所怀疑，刑警插手过，凡是刑警队插手过的案子，就算最后被定性为意外，也都会留有比对组织的吧。”
米岚把手放在桌上，“拿我的比对一下，出结果就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了，如果证明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
她没说下去，嘴唇有点抖，虽然尽量让自己平静。
张莲睫毛发颤，接过话头，“那么就能证明咱们猜测是对的，是翁玉玲策划了一切，她就是红玲。”
米岚走出刑警队的时候已是午夜，今天天出奇的晴，以至于很久都没这样在城市里看到点点星空了，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怅然，她甚至没想到有一天阴错阳差对别人说出这个秘密，是在刑警队，和警察叙述。
米岚拿出一支烟，可惜打火机打不着火，半晌旁边伸出一只手，是点燃的打火机，米岚抬头，看到叶北生笑了一下，点着吞云吐雾。
叶北生什么都没说，站在旁边也抽了支烟，这么晚了刑警队还是灯火通明，来往匆忙。
“我没事，这么久了，只是第一次说出来。”
“我没说要来安慰你，我知道米岚是从来需要被安慰的强大存在。”
“你这形容过了啊。”
“我只是有些感慨，你在六七岁的时候就亲眼看到那些诡异的事，亲身经历了家里继父被炸死，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就觉得难以想象了，直到今天我突然发觉，我了解你还是太少，你和我想的不一样，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当然不够了解我，这话我早就说了，现在觉得了解了？觉得我也许六七岁的时候就知道当时死在屋子里的，可能是自己的母亲？其实不然，我当时太小并不这么认为，我甚至对岳红是假的都只是怀疑，这么多年都在寻找岳红，直到最近确定了这些诡异的事，我才联想到，包括现在其实还是不确定被炸死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我妈。要等dna比对结果出来。”
“但你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你继父被炸死也许并不是意外被牵连，可能就在翁玉玲的计划中，因为你母亲回来，肯定会先找你继父，所以翁玉玲一不做二不休，全都干掉。”
“可唯独忽略了我，所以这个女人还是不够严谨，或者说，我更聪明，她也许把我也算在内了吧，毕竟爆炸的时间一般人都在睡觉，可我不一样。”
米岚没再说下去。
叶北生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这一次破天荒米岚没有和他斗嘴抬杠，两人一路沉默快到安城大学时，米岚突然开口，“不回宿舍了，回我校外的出租屋吧。”
米岚今晚异常安静。
叶北生觉得可以理解，没有故意逗她，也没有苍白的安慰。
一路又开到她校外的出租屋楼下，“上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米岚坐在副驾驶上没动，半晌，“要不要送我上去。”
叶北生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确实太晚了，这边治安也一般。
送米岚上了楼，看米岚开门，还是有些不放心，张张嘴又知道米岚最讨厌的就是安慰，他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结果米岚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去，而是转身，屋里没开灯，恰巧走廊里的声控灯也灭了，一下两人陷入黑暗，只有彼此间的呼吸声，叶北生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下巴上，米岚声音很轻，“你现在知道了，觉得了解我了吗？”
叶北生嗓子有些哑，本能咳嗽了一声，声控灯又亮了，像是打破了这种气氛，可米岚眼神还是迷离得让他嗓子发紧，叶北生刚要张口，米岚却一下伸出手指封住他的嘴，离得更近了，甚至依偎在他肩膀上，“如果我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呢？”
她抬头，那双眼睛深的仿佛扎进了他心里。
“叶北生，今晚，要不要留下来，知道些我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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