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群
“不好意思，沈小姐。”
温瓷缓声道歉，“人实在有些多。”
她一边说着， 一边将甜品从袋子里取出来打开递过去，却不想沈佳佳伸手刚碰了一下，就一把挥开！
“冰都化了，还敢拿回来给我喝？”
温瓷猝不及防，来不及闪躲，被桂花蜜淋漓地泼了一身，粘腻的糖水顺着手腕不断滑落下来，狼狈得紧。
沈佳佳厌恶的踢开了掉在地上的包装，转而抱住了陆云寒的手臂：“云寒哥，你这秘书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还留着她干嘛，也不好好教训她一下。”
而在她身侧，陆云寒不易察觉的微微拧眉。
他没理会沈佳佳的撒娇，只沉声吩咐俯身收拾地上一片狼藉的温瓷：“等下叫保洁来，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
没得到满意的答复，沈佳佳娇美脸上掠过一抹不悦，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没听到云寒哥的话吗，还不赶紧去出去，别在这碍事！”
“是。”
温瓷抿了抿唇，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欠身退了出去。
在陆云寒身边这么久，像这样的难堪，她应该早已习惯了才是，但心脏却依然酸涩无比。
尤其是看到陆云寒挽着沈佳佳那个亲密无间的姿态，让她几乎有些窒息。
温瓷走进洗手间，用纸巾打湿了水慢慢擦拭身上的污渍，糖水已经有些干了，只留下粘连湿腻的触感。
她将手腕放在冷水下不断冲洗，镜子中却蓦然倒映出修长挺拔的身形，紧接着，男人冰凉掌心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陆云寒垂眼，手指不轻不重的揉按过她的腕骨，嗓音温凉：“佳佳向来娇纵，觉得委屈了？”
温瓷怔了怔，明白过来陆云寒的意思，不觉嘲讽。
看来，他们果然是要结婚了，那陆云寒现在说这些，是要代他未婚妻来警告她，让她即使是被当面泼了一身的甜品，也该好好受着吗？
温瓷心下生出火气，连带着语气也冷了下来：“我收了陆总的钱，受点委屈也是天经地义，不会产生什么怨怼，陆总也不必这么急着来为未婚妻撑腰。”
话音刚落，温瓷就知自己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陆云寒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颌，稍一使力便迫她抬头。
温瓷被抵在洗手台前，本能的抓住的坚硬的叶榆城石台边缘，但这样以来，她也就只能被迫和陆云寒紧紧贴在一起。
她的衬衣方才已经被水打湿，在这种紧密的距离下，男人身上的温度不断地传过来，让她有些不适的想要躲开，却避无可避。
陆云寒手指摩挲上她柔软唇瓣，吐字寒凉：“温瓷，你也知道，你是收了钱的。”
“既然收了钱，就该认清自己。”
温瓷心脏重重一跳。
她隐藏得那样好，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吗？
男人漆黑眼眸近在咫尺，温瓷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你真的……要和沈佳佳结婚了？”
她已经尽力掩饰了自己的语气，但当问出这句话时，末尾语音还是控制不住微微发颤。
尽管已经看到了铺天盖地的通稿和媒体报道，她还是想亲自从陆云寒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样，她也好彻底死心，然后离开。
陆云寒冷嗤一声，没有回答，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冷声问：“想上位了？”
他蓦地收回手，将温瓷重重甩开，声音冷厉如冰的警告她：“温瓷，识时务一点，不要肖想你不该想的东西，否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温瓷靠在洗手台前，手指缓慢碰了碰下颌那道青紫痕迹，半晌，才自嘲的勾起了唇角。
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答案了，多问一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在陆云寒眼里，她一直都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既然这样，那她这个秘书，大概也做到头了。
眼角余光中突然闪过一道眼熟的身影，温瓷一愣，急忙追出去，却不见任何人。
温瓷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那影子，像极了沈佳佳。
不待她细想，同事娇娇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温瓷姐！下午会议快开始了，还有好多资料没整理呢，陆总点名让你过去，要是整理不出来，下午的会议就开不成了！”
话音落地她才看到温瓷一身的水迹，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小心被泼上了茶水。”
温瓷不欲多说，道：“晾一晾就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这个时间点已经非常紧张，文件又多又杂，温瓷连饭都没吃就在秘书部整理了一个中午，直到手机震动起来。
是医院护工打来的电话。
“喂？温小姐！”
电话另一端声音嘈杂，听得温瓷心脏当即提到了嗓子眼：“刘姐？出什么事了？”
“您快过来一趟吧，有人来你妈妈的病房大闹了一通，还说了好多难听话！”
护工急迫道，“你妈妈的情况很不好，我担心万一心脏病再发作……”
温瓷抓紧手机，不敢有丝毫耽搁，抓过外套拔腿就往外冲！
身后娇娇叫了她一声：“温瓷姐，你要去哪？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得上去汇报呢！”
温瓷寸步未停，只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去医院。”
她打了车赶到医院，刚冲出电梯，就看到走廊上已经围满了人。
“来来，各位都看看！”
粗哑的男声穿过人群响了起来，“这就是那不要脸的臭女人的妈！也是个插手别人婚姻的，只是没上位成功，被人家扫地出门了！要不然说俗话说得好呢，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臭女人生了个臭女人，也是专喜欢别人老公的人！一样的不要脸！”
温瓷全身气血上涌，她分开人群，一眼看到母亲被从病床上拖了下来，连输液管都被拽断，整个病房都被打砸得一片狼藉！
而抓着母亲将她生生拖出病房的，是个五大三粗，染着黄毛的小混混，还在肆无忌惮的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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