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狠
“是。”
我眯了眯眼睛，“他们既然派了人来，那就要留下一点什么，哪能什么都让他们得逞呢！”
徐老侧妃深深地看着我，叹了口气，“今晚多亏有你，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闻言眼眶一红，道，“也许没有我，王爷就不会遇上今晚的刺杀了。”
“你也别往心里去，就算是没有你，这一天也会到来的。”徐老侧妃拉住我的手，看向我，道，“凌音，你忘了你与景行是如何在一起的吗？”
“他们既然下那种毒，后来又控制你想给景行下毒，又能忍到哪天去呢？”
“也许，他们原本就是冲着景行来的。”
“只是你也很危险，我没想到潇潇居然也遇刺了。”说着，看向我身后的潇潇，温柔道，“好孩子。”
“奶奶。”
潇潇怯生生喊了一句，在我们老家那边，叫长自己两个辈分的都是这个称呼，她和徐老侧妃并不熟悉，确切的说只是在一年前徐老侧妃带走我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是她记住了。
我闻言有些汗颜，道，“不能叫奶奶，叫……”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潇潇该叫什么。
徐老侧妃闻言却道，“叫什么都一样，不必在乎这个。”
说着，把她抱在怀里，“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受这种罪……”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潇潇像个小动物一样，怯生生的缩在她怀中，眼睛红红的。
大致是太久没感受到这样的温情，她哭了。
但只是低低哭泣，并没有像是之前害怕难过时那样哭得充满恐惧又撕心裂肺。
我看着她的样子红了眼睛。
可我是阿姐，不能哭。
正当我们说这话时，青鸾气喘吁吁回来了，将一个黑影砰一声丢在地上，问过徐老侧妃之后看向我，“淑仪，人抓了！这王八蛋还想跑呢，多亏淑仪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我当不起，但是我对这人的身份倒是很好奇，我上前撕开了他脸上的蒙面巾，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
这男子最多不超过二十五，被抓之后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我，但是威势明显不剩多少，更像是破罐子破摔，“真是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栽在你这么个女人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让我说出半个字来！”
“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不问，就只是把你关在这里，也不给你死的机会。”
我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你说，你背后的那些人会想要灭你的口呢，还是想救你出去？如果带不走你，又杀不了你，你猜他们会如何对你的亲人？”
他的眼珠子颤抖起来。
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戳个窟窿。
我哼笑了一声，道，“青鸾啊，打掉他的牙齿防止他咬舌自尽，再把他的双手剁了，丢进地牢里面去吧。”
青鸾闻言，看我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似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半天才回神，道，“是。”
说着，拿了个斧头就往那人跟前靠，那人反应过来就要撞向对面的是石桌自杀，被我一脚踹在脸上摔在了地上，浑身泥泞。
“死非常简单，只需要一时勇气。但是活着是每时每刻，日日夜夜，你想清楚了。”
他闻言，用恨极的眼神盯着我，眼珠子轻轻颤抖。
青鸾一把把他拎起来，一斧头敲向了他的牙齿。
到了最后关头，他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是沈霈！是沈霈沈将军啊！”
青鸾的动作戛然而止，低低骂了一句，“王八蛋！果然是狼子野心！”
说着看向我，“这人现在怎么办？”
我想到了背后的人可能是沈霈，但是当事情的真相被人说出来，听在耳中的时候，还是感觉心情有些复杂。
扭头看向徐老侧妃，我问，“母妃觉得，此人应该如何处置？”
夜色里，徐老侧妃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怒意隐藏在幽深的瞳孔中，犹如深不见底的海。
片刻，才道，“凌音，从你今晚的安排来看，这些事情你比我更擅长，还是你来安排吧。”
我点点头，看向那人道，“既然是沈将军的人，那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送去沈将军府上，就说是我寒王府送他的一份大礼，正好全了他与我家王爷的兄弟之礼，也省得旁人说我家王爷寒酸小气，沈将军认一场哥哥，却连个礼物都没送。”
院子里一片死寂。
徐老侧妃和青鸾看我的眼神，都像是重新认识过一半，半天青鸾才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你这么狠。”
我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是在边关厮杀着长大的，旁人叫我小狼崽子，可不是因为我小，而是因为我狠。
只是时隔一年多，在这偌大的京城囚笼当中蹉跎着，叫人忘记了罢了。
地上的人回神破口大骂，“我都说了你还要杀我？你这个贱人，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我手起剑落，他的脑袋滚了出去。
血从寒王的剑刃上一滴一滴往下落，芬芳血腥的味道在院子里弥漫开来，我看向青鸾，“把人送出去吧，大张旗鼓的送。另外，告诉沈霈一声，我这边的礼物还多，一天送一份，也能送个十天八天的。”
徐老侧妃屋里那群人，肯定也倒下了。
她倒要看看，沈霈打算怎么办！
青鸾喉头滚了滚，上前拎起那人的头颅，走到大门口才转身看向我，“我应该叫你阮将军。”
我没说话，只是一瞬间热泪盈眶。
数年前月牙关那一场死战打出了我的威名，也成了大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但我阿爹说，“本可以流芳千古的，可惜你是个女孩儿，官家不会乐意把你放在史册上。但我们阮家的女儿求的就是问心无愧，没有就没有吧，小狼崽子这个称呼，便是草原人民对你的认可。”
阿爹的话犹在耳畔，那一刻我真的不介意史册上有没有我。
但此时此刻，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秉承公义，我可以不在意，但我的不在意会泯灭掉同类的道路，让她们走得更难。
这一次，我在意。
如果能活下去，迟早有一天我阮凌音的名字会闪耀在这片土地的史诗上面，成为给她们指路的明灯！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放肆的声音，嬉笑道，“可悲可叹啊，响彻大漠的月牙关小英雄，如今才配得上阮将军一声称呼！”
他虽然笑着，可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却在这一刻涌上了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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