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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597 战争来袭


第597章  597  战争来袭

晌午不到,赵璟便匆匆回到王府,一进门便问管家,“王妃回来了么?现在何处?”

管家被问得不明所以,“回王爷,王妃自出府之后还未归来……”

赵璟心里“咯噔”一声,冲赵七和赵九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分头去寻找白洛筝的下落。

一个时辰后,赵七、赵九分别带回各自的消息。

他们去王妃平时经常光顾的场所询问打听,都没有问到王妃的下落。

在府中等候多时的赵璟眉头紧皱,“不在军营,也没有与平日交好的姐妹互有来往,她究竟会去哪里?她母亲那边问过没有?”

赵七回道:“问过了,夫人那边给出的回复是,王妃已经有些日子未曾回去娘家串门。”

赵璟沉默片刻,忽然问:“夫人那边有没有问别的?”

赵七说:“没有。”

赵璟冷笑一声:“所以你就稀里糊涂被打发回来了?”

“呃……”赵七一时之间面露迷惑。

旁边的赵九好心提醒,“你这个傻子,王妃是夫人膝下唯一的女儿,你贸然去府上打听王妃的下落,做娘亲的,肯定会追问自己的女儿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夫人什么都没问,就意味着,夫人知道王妃的下落,只是她不想告诉你罢了。”

赵七这才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忙跪倒在地,主动认错,“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赵璟懒得追究赵七这个笨蛋有多愚蠢。

既然已经查到了筝儿的下落,他即刻起身,赶往白家一探究竟。

结果,当他敲开白家大门,提出要接王妃回府时。

被前来应门的简柔挡了回去,“王爷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筝儿不在,还请另谋去处。”

赵璟脸色阴沉的看向简柔,“在与不在,本王进府一探便知虚实。”

见赵璟铁了心要闯进院内,简柔干脆拿出一只信封,“这是筝儿让我转交王爷的,还请王爷过目。”

赵璟不明所以的接过信封,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大字:合离书!

展信一看,他气得脸都变了。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字:赵璟,你我缘分已尽、恩断义绝,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之间再无关系。言尽于此,一别两宽,各自珍重,勿念。

落款处,洋洋洒洒落下白洛筝的大名,名字上还按下一个红色的指印。

赵璟气极败坏的问:“你给我看这个,是为何意?”

两夫妻感情一直稳定,白洛筝突然向他提出合离,着实将赵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简柔满脸无辜地摊摊手,“王爷,这件事您问我没用,筝儿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筝儿说了,如果今天您硬闯白府,她明日便拖家带口远离京城这块是非之地。”

最后这句话,果然将赵璟震慑住了。

白洛筝狡猾得就像一只小狐狸,她若想跑,赵璟还真没有把握留得住她。看来,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他得另寻办法才是。

当日午后,在娘家躲清闲的白洛筝便被一道圣旨召进了皇宫。

在赵璟的身份没有被揭穿之前,晟元帝还是晟元帝。

就算白洛筝为朝廷创下种种功绩,面对皇上召见,她也不能说拒绝就拒绝。

于是,白洛筝很不情愿的进宫了。

同一天进宫两次,白洛筝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戴着面具的晟元帝可是亲眼所见。

压着怒火的白洛筝一踏进云霄殿,便开门见山的问:“皇上这么急着召我进宫,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一纸合离书,与新婚不久的夫君合离?”

既然白洛筝已经挑明话题,晟元帝也就从善如流点头应是。“你与平南王的婚事是朕所赐,若是没有特殊理由,你敢私自悔婚,等于犯下欺君之罪。”

白洛筝冲晟元帝冷笑一声,“好啊,既然皇上容不下我,现在便降下圣旨,取我性命。”

晟元帝气得拍案而起,“你有什么委屈直说便是,何必用这种方式挑衅于朕?”

白洛筝懒得再与他浪费唇舌,气极败坏的说:“赵璟,你还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当她唤出赵璟这个名字时,晟元帝身体一僵,气势也不再如之前强硬。

白洛筝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事已至此,你是不是还想继续伪装下去?”

僵愣片刻,晟元帝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

面具后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赵璟。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赵璟还是不甘心的问:“你是如何得知的?”白洛筝指指他的手背,“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昨晚玩闹时,我故意在你手上留下了印记。”

赵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那里果然留着她的牙印。

白洛筝面无表情的问:“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晟元帝?还是平南王?”

思忖许久,赵璟才回道:“你最初所见,便是朕真正的模样。不管你相信与否,这皇位从来都不是朕真心所求,筝儿,如果你愿意,朕可以一辈子都是平南王府的赵璟……”

白洛筝回以冷笑,“戴上面具便是晟元帝,有贵妃做伴。脱下面具便是平南王,有王妃相陪。赵璟,你这齐人之福,享得可真是不错啊。”

赵璟瞬间明白她为何动怒,连忙解释,“关于楚娉婷来历,朕可以解释。她是太皇太后硬塞来的,朕那时初登皇位,羽翼未丰,且身负诅咒,必须有一个挡箭牌的存在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他一步步逼近白洛筝。

“筝儿,你心知朕身患隐疾,活到这把年纪,身边只有你一个亲近之人。”

“楚娉婷只是后宫之中一个华丽的摆设,不夸张的说,这些年,朕与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说过的话,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那又如何?”白洛筝并不买账。

“不管你与她之间究竟有没有夫妻之实,在外人眼中,你们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夫妻。”

“别说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做平南王,就算事实如你所愿,你觉得我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在别处与另一个女子共结连理?”

“赵璟,趁真相还没有大白于天下之前,合离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赵璟用力握住她的双肩,“你想合离,朕不同意。筝儿,你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天选之女,而且你大婚之前已经收了朕赐予你的凤印。”

“按照皇族自古以来的规矩,收了凤印,你便是凤朝当之无愧的皇后。朕会寻合适的时机为你举办封后大典,届时,必会让你以国母的身份与世人相见。”

这一袭话,听得白洛筝云山雾绕,“我几时收过你赐予的凤印?”

赵璟好意提醒,“你忘了那只锦绣霓凰?”

白洛筝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只她用尽各种方式都打不开的小盒子。

她做梦也没想到,盒子里装的居然是代表皇后身份的凤印。

她气得反手推开赵璟,连连向后退去几步。

“赵璟,你真是将我坑得好苦,明知道我不想与皇家之人攀扯关系,还用这种下作的方式逼我嫁给你,你是料准了生米煮成熟饭时,我不会反抗是吧。”“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已有妻室的九五至尊,还是故作深情的平南王,我都要与你划清界限……”

话未说完,就被赵璟拦腰抱住。

白洛筝身子一空,气得在他怀中直蹬腿,嘴里一迭声的嚷道:“放我下来,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见赵璟抱着自己大步流星的走向内室,白洛筝急赤白脸的问:“赵璟,你要做什么?”

赵璟沉着脸说:“既然你执意与朕画清界限,朕就一改从前的策略,好好在你面前振振夫纲。”

“从前朕宠你纵你,把你惯得无法无天,让你以为朕是一个和善之人,想如何放肆便如何放肆。”

“筝儿,你要知道,朕幼时登基,可以以两种不同的身份立于世间,若没些手段,早就让那些虎视眈眈之人夺去了性命。”

“你不是想与朕合离么,可以!从今日起,朕会将你囚禁在宫中,等你为朕生下皇子,再好好将膝下子嗣抚养长大,助他坐上皇位,接管江山,朕就允了你的要求,放你出宫,还你自由。”

白洛筝气得浑身上下直发抖,气得正要破口大骂,只听赵璟接着又说:“到那时,朕也可以卸下肩上重任,陪你云游四海,浪迹天涯。”

进了内室,赵璟将白洛筝按躺在床上,俯下身,在她额头处轻吻一记。

“筝儿,做好迎接暴风骤雨的心理准备了吗?”

脑子已经乱成一团的白洛筝推了他一把,“你,你别吓我。”

赵璟撑住双臂,将她整个人困在怀中,“你与朕相识甚久,应该知道朕言出必行。”“筝儿,无论你接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当你走进皇宫,坐在云霄殿,解了朕的那盘残棋时,你我之间的缘分已经被上天注定了。”

白洛筝不解的问:“怎么又扯上那盘残棋?”

时至今日,赵璟也不瞒她。

“若干年前,朕遇到一位高人,高人给了朕一盘棋,并告知与朕,解开棋局之人,便是与朕相守一生的真命天女。天命不可违,筝儿,你又何必逆天而行?”

白洛筝无语极了。

“赵璟,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赵璟摇头,“从头到尾,朕从未想过向你隐瞒,之所以迟迟未向你坦白真相,是因为朕担心,知道真相的你,会被吓得远远的。”

白洛筝没好气的问:“所以你才用生米煮成熟饭的方式坑我嫁给你?”赵璟难得没有反驳,“朕会用余生时间给你幸福。”

赵璟的人生座右铭是,顺我者昌,顺我者亡。

事已至此,白洛筝知道再反抗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于是,她一改之前跋扈之态,试着跟赵璟讲道理。

“突然发生这种变故,我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你看这样成么,给我几天冷静的时间,让我从头顺一顺咱们的关系,等我想通了,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赵璟警惕地问:“你想如何冷静?”

白洛筝说:“我想先回我娘那边住一段日子。”

“期限是多久?”

“一个月!”赵璟想都未想便出言否决,“不行!”

白洛筝讨价还价,“二十天……”

赵璟伸出三根手指,“最多三天。”

白洛筝继续跟他谈条件,“三天太短了,半个月吧……”

见赵璟还要缩短时间,白洛筝硬气的宣布,“就半个月,半个月后,无论我是否想通,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璟也知道再逼迫下去,只会将白洛筝越推越远。

思忖片刻,他点头说道:“好,接下来的十五天,朕同意你暂时住回娘家。”

“但是朕有一个条件,这段时间,你只准在城内走动,要是被朕发现你图谋不轨,带着全家老小离开京城,一旦被朕抓到把柄,下场如何,你自己看着办。”

白洛筝知道他话中所指,乖乖点头,“好,我答应你,绝对不动逃京的念头。”

“另外……”赵璟又接了一句,“朕想见你时,你必须随传随到,不准找任何借口避而不见。”

白洛筝再次妥协,“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白洛筝总算为自己争取到为期十五天的喘息时间。

当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家里人时,众人全部惊呆了。

梁红歌最先从震惊之中回过神,“皇上与平南王,居然真的是同一个人?”

白洛筝冲众人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此事涉及皇家秘辛,切莫被旁人探听虚实。”

卓明月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筝,筝儿啊,若真是如此,你日后岂不是要与那楚贵妃共侍一夫?”

每每提及此事,白洛筝都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透顶。

虽然赵璟不止一次强调,楚娉婷是太皇太后硬塞给他的。

如果当年坐上皇位的另有其人,楚娉婷的身份依旧会是皇贵妃。

也就是说,楚娉婷冲的是皇家名份,而不是晟元帝本人。

赵璟娉婷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

时至今日,楚娉婷只知道晟元帝不近女色。

却不知道,赵璟不近女色的原因,是因为他从出生之日便受到了诅咒。

这些秘密,白洛筝知道得清清楚楚,却无法对外人言说,就连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和两位义姐,她也没办法如实相告。

简柔看出白洛筝眼中的纠结和痛苦,笑着打圆场,“哎呀,就算是同一个人,在我来看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是凤朝最尊贵的男人,又对筝儿视若珍宝。”

“今后迎接筝儿的是风光与荣耀,至于那楚贵妃,从前不受皇上待见,今后也不会得到皇上重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筝儿会成为咱们大凤朝地位最显赫的那个女子。”

虽然母亲和两位义姐劝白洛筝想开一点,认清现状,白洛筝却始终没办法接受赵璟带给她的这个打击。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房间,白洛筝翻出她与赵璟成亲之前,晟元帝派苏北望送来的那只据说装有凤印的锦盒。

因为之前收了太多礼物,白洛筝并没有对这只怎么打都打不开的盒子产生过太多兴趣。

今时不同往日,她倒要看看,盒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璟说,想打开盒子,必须找到开锁的钥匙。白洛筝那个时候就反驳过他,她检查过盒身四周,未曾发现有钥孔的痕迹。

就算有钥孔,她也没有钥匙啊。

可赵璟又说,其实在很早以前,晟元帝就把钥匙送给她了。

她当时还以为赵璟是为了宽她的心,胡乱编造的。

如今,她已经证实赵璟与晟元帝就是同一个人,这便意味着,早在那个时候,赵璟已经给她做出了提醒。

可是,她不记得晟元帝送过她什么钥匙啊。

与晟元帝交手多次,他的确以赏赐为名送了她不少礼物,除了那块送过来又还回去的令牌之外,她收到最多的便是可以用来傍身的黄白之物。

等等,令牌?

白洛筝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盒子,盒子底端有一处凹陷,根据凹陷大小来判断,与令牌的尺寸大相径庭。

白洛筝仿佛在一瞬之间明白了什么,赶紧将被她塞到犄角旮旯处的令牌翻找出来,朝凹陷处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她想尽办法也打不开的盒子,自动开启里。

盒内躺着一只用白玉雕成的四方大印,印的上方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飞天凤凰。

整只大印玉质通透、雕工精致,底部刻着复古的文字及图案,因为字和图案都是反方向的,她一时之间难以辨认。

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印章,只有一国之母才配拥有。

这该死的赵璟,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居然把她算计到了这步田地。

她之前就奇怪,晟元帝与赵璟身边的侍卫隶属于一个体系。从古至今,皇上对臣子再如何器重,也不可能将身边的心腹赐给臣子所用。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人家就是同一个人。

天机阁是晟元帝用来调查特殊案件的专属部门,暗中培养了一批不在朝廷编制的队伍,专门执行晟元帝布下的特殊任务。

为了方便在外行事,赵璟以平南王的身份与外界相处,而真正的平南王世子,早在十数年前便已过世。

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赵璟身边几位心腹,就连晟元帝真正的名讳,都被列入皇家秘辛,有专门人员严加看守。

说到赵璟身边的几大心腹,除了白洛筝已经接触过的赵姓侍卫。

赵璟告诉她,她从未见过的赵一,便是晟元帝的御用替身。举凡赵璟不便以皇帝身份出现的场合,都由赵一代替出场。

白洛筝唯一看到赵璟与晟元帝同时出现那次,面具后面的男子便是赵一。

赵二常年在外收集情报。

赵三负责管理暗部军队。

赵四以商人的身边四处敛财,外加搜集奇珍异宝。

赵五功夫最好,负责保护皇上安全。

赵六医术高明,目前任职于太医院。

赵七擅长刑讯审问,专攻犯人心理防线。

赵九洞察力强,可以在大大小小的案件之中查到被别人忽略的珠丝马迹。

至于赵八,他有另外一个身份,便是时刻伺候在晟元帝身边的苏北望。

苏北望的实际年龄只有二十出头,为了符合他太监的身份,才易容成了现在的样子。

以上九人,是赵璟花费数年时间从万千下属中挑选出来的精英。

这九人不但天赋异禀、能为出众,对赵璟这个主子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意。

至此,白洛筝算是将赵璟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虽然出宫之前,赵璟不止一次向她保证,他是真心待她,绝无半点欺瞒之意。

白洛筝还是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儿,无法接受这个局面。

她很想在一气之下,带着母亲远远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却发现,家门口布满了眼线,那些躲在暗处盯着她的人,定是赵璟派来监视她的。

白洛筝心中憋闷,却无处发泄,接下来的几天,干脆躲在家中足不出户。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天,简柔一进家门,便抱怨她在外面受到的窝囊气。

“那楚贵妃简直欺人太甚,我与义母花了大价钱从外省购置十匹桑蚕丝,她厚颜无耻的说抢就抢,恼人的是,打的还是皇上的名义。”

坐在书案前抄写佛经,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的白洛筝听闻此言,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笔,不解的问,“什么生意?怎么还牵扯到了宫里那两位?”

简柔毫无形象的灌了口凉茶,这才娓娓道来事情的始末。

几个月前,热衷于女红的卓明月花费不少时间设计出十几款样式新颖的夏装。

想着提前剪裁缝制,来年天气转暖的时候,挂到成衣铺展示给大众。

受款式所限,所用的布料必须是经过特殊印染的桑蚕丝。

要知道,用桑蚕丝织出来的布料在大凤朝极其稀有,市面上寻得到的桑蚕丝,大多做工粗糙、颜色单一。

为了将设计好的款式做成成品,卓明月花重金寻了许多布商洽谈合作。

邻县的周老板听闻此事,主动与卓明月谈合作。

他听了卓明月对布匹的要求,决定让手底下的工人试上一试。

为此,卓明月也在暗中提供了不少帮助,运用未来时代的印染技术,帮周老板成功织染出她梦寐以求的桑蚕丝。

就在周老板按照卓明月的要求,将她订购的十匹蚕丝运至京城,准备交货时。

被告知,这批蚕丝,被皇宫征用了。

讲到这里,简柔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当我去找扣掉布匹的那些人理论时,你猜他们怎么说?”

简柔又猛灌了一口凉茶,吞咽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些混蛋告诉我,桑蚕丝属于布匹中的极品,只有皇族中人才配使用。”

“我当时就问,为何朝廷有这条律例我却不知?那人说,这条新律是贵妃娘娘新定的,皇上对此都毫无异议,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自然也没有资格与皇家对峙。”

忆及此事,简柔忍不住骂起了脏话,“去他娘的新律,那楚贵妃就是没安好心,时刻派人盯着咱们家的一举一动。”

“明知道这批桑蚕丝对义母来说万分重要,她还用这种蛮横的方式据为己有,简直丢尽皇族的脸面。”

自从简柔得知楚娉婷与她家筝儿在某种意义上共同嫁给了一个男人,便恨乌及屋,将皇宫里的那些人一并讨厌上了。简柔骂得畅快,白洛筝听得堵心。

虽然楚娉婷不得皇帝爱重,明面上,她却是晟元帝身边唯一的女人。

而被赐了凤印,并风风光光娶进府门的自己,却不得不在强权的逼迫之下向对方妥协。

用荒谬二字来形容白洛筝目前的立场,再合适不过。

偏偏这一切,都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在意她、喜欢她的男人给她带来的。

当天傍晚,赵五便带着十几个小太监,将被楚贵妃扣压的十匹桑蚕丝一匹不落的送来白家。

赵五恭恭敬敬的对白洛筝说道:“这十匹蚕丝是卓夫人花重金所购,自然该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主人。”

“之前的事情只是误会,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里。皇上吩咐属下转告王妃,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赵璟在白家周围布置了许多眼线,对今日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略有耳闻。

得知楚娉婷故意利用皇贵妃身份找白洛筝一家的不痛快,赵璟非常生气。

担心白洛筝会因为此事记恨自己,赶紧吩咐赵五,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摆平此事。

至于楚娉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并不在赵璟的关心之内。

白洛筝才是未来几十年,与他携手走完一辈子的妻子和伴侣。

利用皇家权势给他惹麻烦的楚娉婷,不过就是他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一个幌子。

看着十几个小太监陆续将被楚娉婷抢走,又不得不送回来的蚕丝搬进屋内,积压在白洛筝胸口处的怒气终于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她面色一沉,对那些人说道:“都搬走吧,我对别人碰过的东西不感兴趣。”虽然这十匹蚕丝价值不菲,经了楚娉婷的手之后,白洛筝心里便犯起了膈应。

就算做出再漂亮的衣裳,她也是不屑穿的,想必她娘也是如此,倒不如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丢掉。

赵五一时犯了难,“王妃,您这样,属下不好回宫向皇上交代。”

白洛筝也知道为难赵五不太地道,但她铁了心不买赵璟的账,只能委屈赵五受了这次夹板气。

“赵五,这次算我欠你一回,你尽管回宫复命,若皇上怪罪,就让他来找我算账。”

“至于这几匹蚕丝,我断然是不会留的。另外,替我转告你主子,我最近心情不好,期限到来之前,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赵五是个聪明人,白洛筝相信,他可以领会自己话中的意思。事已至此,赵五知道再多说无益,只能恭敬点头,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

白洛筝心安理得的留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日子过得舒服又惬意。

赵璟那边也很老实,为了不找白洛筝的晦气,这半个月内,他忍住相思之苦,本本分分留在皇宫处理公务。

心里想着,只要熬过这十五天,不管白洛筝同意与否,他一定将她接回王府,不会再由着她胡作非为。

结果计划不如变化快。

随着凤朝与北襄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一个月前,北襄终于主动出击。

派了一只五百人的伏击小队,将驻守在凤朝边境的将士们杀得片甲不留。

自从当年战败之后,为了稳固朝廷局势,凤朝已经先后割让数座城池。

得到城池的北襄曾经签属过一份和平条约,五十年内,绝不对凤朝发动战争。

没想到北襄出尔反尔,这才过去数年光景,就自毁承诺,再次对凤朝生出觊觎之心。

眼看凤朝与北襄的争端愈演愈烈,在朝为官的大臣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主战派,言之凿凿的要让朝廷出兵给北襄教训。

大凤朝经过数年发展,无论军事还是经济都在悄无声息的飞速发展。

当年那场战役死伤无数,如今,也迎来他们报仇雪恨的最佳时机。

主和派则大力反对。

凤朝虽然发展迅速,北襄那边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廷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让好不容易维稳多年的和平时代再次被战争侵袭。

那北襄不是想将凤朝边境城池占为己有么,反正那几座城池距京城这边有数千里之遥。

大不了先割让出去,等凤朝的实力发展得差不多,再想办法夺回来就是。

就在两派人马为了战与不战吵得不可开交时,白洛筝与梁红歌一前一后来到议政大殿。

白洛筝首当其冲的说道:“皇上,北襄来侵,我凤朝必战。我已与红歌商议妥当,由我二人做先锋,从飞凤营挑选出八千精兵,前去边境,与北襄正式展开较量。”

梁红歌也行礼说道:“战事紧急,还请皇上速下决定。”

白洛筝与梁红歌这番操作,瞬间在议政殿上引起哗然。在场的这些人毫不怀疑白洛筝与梁红歌的本事。

两位姑娘凭自身实力一手成立了飞凤营,曾经还在军演之时,将朝廷引以为傲的禁军击打得落花流水。

她们的能为有目共睹,甚至比许多男儿还有魄力。

真正引起众人争议的是,两个姑娘家在民族大义面前都敢挺身而出,为朝廷卖命。

他们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哪还有脸做缩头乌龟,继续忍受异族欺辱?

于是,在白洛筝和梁红歌的带动之下,原本主和的大臣们瞬间倒戈,决定不计代价的向北襄发起最终攻击。

从白洛筝义正言辞的宣布,她要带着梁红歌上战场与敌人拼命时,御座上不发表意见的晟元帝便一改常态,厉声阻止,“应战可以,你不能去。”

白洛筝忽然单膝跪地,当众请求,“此战涉及朝廷安危,身为凤朝子民,我愿在这场战役中贡献绵薄之力。”

梁红歌也在旁边帮忙施压,“北襄欺辱我大凤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为了朝廷尊严,百姓安宁,皇上尽快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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