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变故
他和江曼发生关系之后，两人的关系短暂地好了一段时间。可惜不过是掩耳盗铃，没过多久他又故态复萌。
不管江曼如何迎合他，他也只会找到新的理由吵架，对她冷暴力，甚至还会骂些不三不四的话，江曼越来越郁郁寡欢。
大二寒假的时候，龚亦安觉得江曼的状态不对劲，劝她和于文分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分了，后来又和好了，她和于文像解不开的结，越想解越缠绕在一起，越用力扯开就急得越紧。
在无休止的争吵后，于文一刀剪开了结，他跟江曼分手了。
江曼像那根被扔在地上的线，七零八落的。
龚亦安是怎么骂他的来着？
于文扔下了江曼。
然后江曼扔下了其他的人，一个人离开了世界。
到现在于文还记得江曼自杀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龚亦安来到燕市找到他，穿着一身黑，画着很重的妆。
她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回答于文，只是语疾带恨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血染红了大半张床单，她的手腕上全是刀疤……”
“于文你还记不记得江曼以前是什么样，她现在成了一具尸体，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
……
说到最后，龚亦安眼中的恨意和悲痛几乎化为实质，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龚亦安要动手了。
龚亦安没有，只留下一句诛心的话：“你放心，你不值得我做些什么，你不配。”
说完龚亦安就走了，留下于文呆站着原地。
他确实不配。
龚亦安是个很好的朋友，于文想，他没什么好指摘的。
又陷入了那些记忆里，他甩了甩头，不是来问江曼这个的，他是来问她要不要去买瓶水的。
江曼对于吃辣这件事一直属于是人菜瘾还大，每次都被辣的嘶哈嘶哈的，嘴都快辣肿了，还乐此不疲。
刚才他带的奶茶差不多喝完了，烤鱼还没好，正好去买瓶牛奶，不然待会万一辣哭了就不好了。
他记得上次两个人吃的也是香辣，没吃多久江曼就被辣得不行，留下他跑去买水了。
两个人拉着手去了楼下的超市，在买牛奶的时候，江曼留了个小心眼，买了两瓶不同味道的牛奶，美其名曰给他也挑了一瓶，实则是想试试两个味道的。
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于文。
于文自顾自地拿了瓶水，看着她假装受伤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装得一脸茫然。
等到江曼发现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要恼羞成怒了，他才把两瓶奶都拿到自己手里。
结了账出来，江曼有点生气又有点不好意思，她只想让于文拿着的，没想让他结账来着。
摸摸脸颊，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是想让你结账，这个牌子牛奶很好喝，我想买一瓶给你尝尝，待会我就给你转回去。”
顺便还想蹭一口，草莓味和荔枝味，哪个她都舍不下呀。
于文面上不置可否，心里的郁结和复杂却稍稍散了一些。
见他没说话，江曼更沮丧了，抿着嘴话也不说了，低着头默默地走。
刚上二楼就听见阿姨叫号了，让他们去拿烤鱼。
端着烤鱼的于文眼神示意江曼去拿米饭和筷子，开玩笑，锅烫得不行的菜再加上酒精的铁锅，要是江曼拿，万一泼了，她躲都躲不过去。
燕大食堂的烤鱼是地道的川味，香味浓郁，汤色红亮，香辣味特别适合想吃辣又怕太辣的江曼。
带锅上桌，热腾腾地冒着白气，能吃上好一会也不会凉。
拨开面上的调料，下油锅炸过的鱼肉外皮金黄，内里鲜嫩，于文夹了块花红放到江曼的碗里，鱼身上这块肉最鲜嫩。
江曼当然知道月牙肉，她抿嘴一笑，往来地夹了块鱼腩给他，这块肉脂肪较多，口感软糯。
两个人夹来夹去，谁也没动，跟玩似的。
于文把瓶牛奶都插上吸管，轻笑了声，递给她说：“喝吧，还能少了你一口喝的不成。”
脸颊微红，随便拿起一瓶喝了一口，很甜。
于文又继续说：“赶紧吃吧，别夹了，都快凉了还没吃上。”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娃娃菜，示意她快点吃。
她心里又甜又羞，面上红红的，跟个含羞草似的不说话，闷头开始吃。
见她这样，于文也不说话了，他也饿了，开吃。
食堂用的是鮰鱼，肉质嫩滑，肥美的鱼肉和汤汁浸润相得益彰，辣味隐隐在舌尖上跳动，炸得焦香的鱼上还沾着孜然颗粒。
鱼肉的香气并没有被盖满的辣椒抢走，热气腾腾的烤鱼配上鲜红的辣椒，麻辣过瘾，却又辣而不燥，还有独特的焦香味和浓郁的料香味，入口外酥里嫩，还能吃出鱼肉的鲜甜。
两个人走大半天都饿了，一边吃一边闲聊几句。
于文说让她别操心自己，他最近又接了一个单子，不会缺钱。
嗯了一声，江曼转开话题说起她暑假准备实习的事儿，他也不懂，就是听她分享。
吃一会，说一会不时地再看再看一看旁边的人，笑一笑，这样就很好。
说到工作，他随口说起了纪辰，提起纪辰给他拉客户的事儿，说下回可能还得请他吃饭，又让她放心，不会去喝酒。
了解到纪辰的另一面，江曼在心里默默评价道，纪辰还算是个好人。
吃到一半，江曼一瓶牛奶已经见底了，见于文喝的一直都是水，就跟于文撒娇：“这个也给我好不好？”尾音拉得微长。
她本来声音就带点甜，只是平常不太显出来，一撒起娇，声音跟棉花糖似的，又软又甜。
本来还想装一装的于文缴械投降。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我又不喝这玩意儿，甜不拉几的，昂，给你。”
边说边把另外一瓶，插上吸管递过去。
闻言，江曼低头笑得更甜了，双眼明亮，抿了一口牛奶，继续吃。
见她笑了，于文摸摸她的头，眉眼也松弛了些。
没过一会，六点钟下课，天色也早全黑了下来，燕大的学生们也一窝蜂似的挤进了食堂，瞬间熙熙攘攘，各个档口都排起队来。
有的打包，有的堂食，有的加个煎蛋，有的要辣，一时之间，各个窗口都充斥着阿姨大叔们和小同学们的对话声。
还有一群人来找位置坐下吃的，好巧不巧，人群中就有汪仪，她正好过来，看见江曼就过来打招呼。
看见于文的时候，汪仪眼睛在他俩身上来回转了转，又看回江曼。
江曼又看了看于文，见他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略微有些尴尬，就给她介绍说这是自己的男朋友。
约会被同学看见，是会有些尴尬的，这很正常，她想。
汪仪心下了然，也不多说，只是提醒她别忘记部里的事儿，寒暄了两句就回到自己那桌了，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是学生会里认识的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于文心里不是很痛快，来食堂吃烤鱼是他一时起意，却没想到会碰到江曼的熟人。
上次是开学的时候同学们互相都不认识，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这次大概很快，江曼的朋友们就会知道：江曼的男朋友是个无业游民……
那些议论，那些眼神，江曼能接受吗？
她还能一如既往的喜欢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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