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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哦。”闻言,婉听也不敢迟疑,趁七星盘还未被完全吸收,赶紧听话的将血滴入雁生口中,待瞧见雁生周身环绕之物,不由疑惑道。

“师姐,这是何物?”

“此乃血蔓藤,随贪狼而生,血蔓藤现世之日,便是贪狼降生之时。”

“那雁生。”

“婉婉,在这世上,已无雁生,听师姐的,快从他身边离开,现在的他很危险。”虽已至险境,落氏一族族长嗓音依旧是温和的,她不想给婉听任何压力。

她年纪尚幼,犯错在所难免。

“可是......我若走了师姐怎么办?”闻言,婉听看了眼被血蔓藤缠绕住的雁生,内心有些挣扎,雁生如今的情况就算迟钝如婉听,也察觉到他的危险。

此时,婉听很清楚的感觉到,雁生周围缠绕着的恶欲,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毁灭气息。她知道,此刻在她眼前的已不是雁生。

而是一个叫贪狼的东西。

思及此,婉听有些害怕地跌坐在地上,一时间有些失了主意,她一遍遍的不断朝落氏一族族长问着,仿佛只要如此,便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无妨,有师姐在,不要害怕。”见婉听害怕的跌坐在地上,落氏族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将婉听从地上扶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就在这时,那些缠绕在贪狼身上的血蔓藤,像是已吸收够了新鲜血气一般,慢慢萎缩下去,缩在贪狼的两侧,极为的乖顺。

而此刻,贪狼周身的气息俨然发生了改变,不再如以往那般温润,整个人都带有吞噬的气息。

待他睁眼,那些血蔓藤,立即像活过来一般,朝婉听席卷而来,速度之快,让人无法躲闪。

见状,落氏族长面上一阵凝重,见婉听愣在远处,赶紧将她往外推去:“快走婉婉,让云姨护送你离开。”

说完,落氏族长便不再言语,操控着周身的蛊往那些血蔓藤袭去,全身气势凛然,再不见素日的温和。

“师姐,你是落氏的族长,你不能留在这里。”闻言,婉听拍了拍周身的尘土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掏出腰间的短鞭便冲到落氏族长的跟前,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决然。

婉听看向贪狼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此时,婉听在心里清楚的明白,如今因七星盘之力苏醒过来的已不是她的雁生,而是预言中那灭世的贪狼。”

“婉婉,快回去,别胡闹!”见婉听如此,落氏族长一阵心急如焚,就在她想要强行将婉听弄出去时,便觉周身被什么束缚住,半分都挣脱不得。

“来之前,我吸食了七星盘的灵力,你带不走我。师姐,我犯下的错,我会自己来承担,今日之祸,全因我一人而起,万死难辞其咎。”

不知何时,婉听已从方才的害怕中挣脱出来,看向落氏族长的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仿佛在转瞬间,她已勘破了什么:“师姐,若我没猜错,无论雁生是生是死,贪狼都会出世罢。”

“婉婉......你看过完整的预言了。”

在预言的最后半段中,婉听猜到了它最终的含义,贪狼无论雁生生死都会出世,这是必然的,也在维持秩序的规则中。能杀死它的唯有双星,以及诞生它的巢穴。

那将是生死之战,结果只会是不死不休。

“师姐,身负贪狼命格,就能给一个人定罪吗?”说着,婉听看着地上沉睡中的雁生,眸中掠过抹心疼,那当中还带着几分迷茫:“我有些不明白,在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为何要扼杀一条无辜的性命,若如此,我们同那预言中的贪狼有何区别。”

“因他一人,生灵覆灭,就是罪,就算那一切还未发生。婉婉,我们不能用这么多人的命与命运博弈。预言绝不会更改。”

“师姐,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有博弈的筹码,所以,我来替他赎罪了。”闻言,婉听笑了笑,笑中带了几分释然,她看向雁生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婉婉,你想做什么,回来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师姐,今后还望珍重,落氏,不能没有你。”说完,婉听便借着体内残余的最后一点七星盘灵力,将落氏族长安全送回族内。

此刻,此景此地,唯剩下她同贪狼二人。

而此时,贪狼已完全苏醒。

“亵神者。”古老庄严的嗓音在此时飘荡在这方寸之地,那恐怖之气,一道道朝婉听刮去,似要生生剜下她一道道皮肉。

如今桃花依旧灼灼,却开始竞相凋零。空气中弥漫着的桃花清香,也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

人虽依旧,却非当年之人,景亦是如此。

“噗!”婉听猛地呕出一大滩血,坠落到地上,随着那磅礴力道的袭击,瞬间她的五脏六腑开始错位。

见状,她顿觉有些好笑,婉听看着眼前已然陌生之人,心下一阵后悔:“我早知你已不是雁生,却还是心存幻想,如今看来委实可笑。亵神者?你又算哪门子的神!”

“以恶欲化生的东西,怎配为人!更莫说是那虚无缥缈的神明。而你就算占了雁生的身躯,也不配同他相提并论。”

说及此,婉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贪狼而去。见贪狼并无反应,便一步步靠近他。

直到走到贪狼身边才停下。

“你觉得激怒吾,那废物便能回来?”闻言,贪狼便觉好笑地看着婉听,只是双眸中并无丝毫表情,面上一阵寒凉。

恶欲的侵蚀,让他本来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妖冶。如今的贪狼至降生之日起,心中便只有杀戮,能令他开心的唯有绝望。

“雁生他不是废物!”婉听赶紧抽出袖中的匕首朝他掷去,而后,剜下自己的一点心头血朝贪狼额心击去。

见状,贪狼冷冷一笑并未闪躲,蝼蚁挣扎,于他而言本就无足轻重。

却未曾想接下来的一切,让他后悔方才的决定。

只见,风起云涌,周边的桃花瞬间纷纷凋零。

婉听掷出的那一点心头血,成功同之前她打入贪狼体内的血相互缠绕,融合在一起。一点点影响着贪狼的心志:“我说过,雁生不是废物。”

“区区蝼蚁,怎敢亵神!”听婉听之言,贪狼立时怒气涌上心头,身形一动,便一把掐住婉听的脖颈,那双眼中满是冰寒。

而此时,婉听已失了心头血,开始奄奄一息,一股很强的窒息感朝她涌来,然此时婉听并未挣扎,看着气愤之中的贪狼笑了笑:“我知道,让你出世,是我毕生之过,而你也不是雁生,但贪狼你也莫要忘了,这具身躯还不是你的。”

说完,婉听便闭上了眼,一点点气绝。此刻,空气中回荡的唯有她最后的只言片语。

“以我血肉,以祭星盘,封!”

只待婉听音落,贪狼便觉周身怨力被束缚,怨气一点点从他身上抽离,让他极为的不甘,朝婉听怒目而视。

婉听方才救雁生时所用阵势并非挽救之法,而是以血肉之躯向七星盘献祭。

以十年之期封存贪狼之魂,而再次醒来之人便会是雁生。

但期限只有十年,这十年有的只是雁生的残念。

善恶、抉择只在那残念一念之间。

只是,此时的婉听并不知雁生已非雁生。

“啊!”随着雁生一阵怒喝!幻境开始坍塌,无数景象随即分崩离析,而那封存已久记忆也让雁生再次忆起。

而这一点,也是顾玺影想看到的。

他就是要让雁生痛苦......

......

此时,慕离笙这边。

外边的场景依旧混乱,而夜莺也借此机会操纵着那些中蛊之人,这样的场景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阿姐,朕也要同你一起去。”刚走到府外,便见小皇帝提着剑嚷嚷着要一同去制服那些中蛊之人,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一片坚定,只看上一眼便有了君王之气。

“为何?”

“朕是永乐的皇帝,这外边的所有人都是朕的子民,身为他们的君王,护佑他们,便是朕身为皇者的责任,阿姐我不害怕,只怕那祸世的怪物到最终都没能承受他应有的惩罚。”

小皇帝看着屋外之景,心下一阵悲凉,从前坐于高台,有顾玺影庇护,虽从书上了解百姓疾苦,却未曾亲眼见过,只是在责任的趋使下,试图去护佑他们,那是一个君王对百姓的护佑。

但那时的小皇帝却不知因何护佑,也不知众生皆苦。

但是如今,他似乎明白了,何为护,何为君王。

此刻,小皇帝看着外面凄惨叫着的永乐百姓,一时间心如刀割。

“阿弟如此,皇姐很开心。”说着,慕离笙随即勾了勾唇,眸中一片欣慰。随后,她抽出腰间的软剑朝院中的人马吩咐道:“子虚你留下保护阿弟,我去寻源头。”

“阿姐是说,这背后有人操纵?”闻言,了白嗓音显得平稳而冷静。

“听到这笛声了吗,这就是讯号!”

待慕离笙音落,立时有一阵带着阴邪之气的笛声飘荡在整个正阳大街。

随着那笛音的响彻让街上本就暴走的中蛊百姓愈发的凶残开始大肆撕咬着,更弄得那些还保持清醒之人,人心惶惶。

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动静,官府之人却无一丝反应,那府衙大门自始至终都紧闭着,仿佛这街上的一切都与他们毫不相关。

见状,慕离笙脸色越发的难看。

“头儿,你放一百个心,有属下在,保管陛下安然无恙。”听慕离笙这话,子虚赶紧道。

“有你,我自然是放心的。”闻言,慕离笙随即朝子虚点了点头。而后,将眸光转向了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时,看向了白随即柔了柔:“了白,去找落落罢,她或许需要你。”

“阿姐,闭上眼。”听慕离笙这么一说,了白缓缓道。

“好。”

随着慕离笙闭眼,了白眸中浮起抹暗色。随后,他脸色一白,就将炼好的血蛊打入慕离笙体内。而后猛地退后几步,若非慕离笙反应过来将他拉住,怕是会立时跌落在地上。

“了白,你做了什么,内力竟流失如此之快。”见了白面色发白,慕离笙赶紧查探着了白的周身,越查探越让她心惊。

见状,慕离笙眸中不免浮起几分担忧。

“阿姐干嘛这么紧张,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用来压制你体内断魂之蛊的一份解药罢了。”说着,了白便准备从慕离笙身边离开。

离开时,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知道,阿姐想做什么。虽然我的血蛊如今对阿姐已无用,但总可以缓解些痛苦,或许它能让你在那怪物手上多撑一会儿,他那边我会替阿姐瞒到最后的。”

“阿姐,两情相悦,本就是这世间最大的幸事,并非所有人都能拥有,所以,你的选择我能支持。”

说完,随即从慕离笙身边错开,那眼中浮现出的是无尽的自嘲与落寞。

“谢谢。”闻言,慕离笙心下涌起几分酸涩,千言万语,在此时只化作谢谢二字。直到这一刻。慕离笙才发现她其实从不了解眼前这个少年。

也忘了,他一直以来都很聪明,只是习惯于将心思埋于心底。

“阿姐,是你予我最后一道光,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了白,给我一些你的血。”良久,慕离笙从袖中掏出白落笙曾予她的金针,将它浸泡在瓷瓶内,只见那金针刚一进去就滋滋地冒着泡。

“阿姐是想......”

“雁生手下有一近卫,也是傀儡制成,唤作夜莺。我曾查阅过古籍,若将人形傀儡的血滴入噬骨液中加以金针浸泡,便可让人为制成的傀儡感受到噬骨痛意,他对雁生如此忠心,定然不甘在此刻死于我手,届时让他口吐真言并不难。”

“阿姐确定那人是夜莺?”

“确定,昔年我同那夜莺有过交手,他的笛音我认得。”

“那好。”

良久,慕离笙取到了白的血便不再留恋,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笛声所在之处而去。

所在之地鲜血斑驳,哀嚎之声萦绕在她周身。让慕离笙持剑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而此时的夜莺并不知危险已朝他来临,依旧吹手中的短笛操控着那些中蛊之人。

就在这时,一道剑花朝夜莺劈来,那笛声也随即断开。

“原来是你在捣鬼。”

“噗!”夜莺躲闪不已,被慕离笙的剑气一把击中,猛地砸在树干旁,坠落在地。他虽无痛意,心下却很是恼怒。

见此,他眸中猛地涌上抹杀意。见来人是慕离笙,夜莺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赶紧朝他带来的傀儡怒斥道:“一群蠢货,还不快上!”

待夜莺声落,那群傀儡仿佛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赶紧持着手中的武器朝慕离笙袭去。

而慕离笙看也没看一眼,眸中浮起抹冷笑,又一个剑花劈来,那群傀儡立即化为了粉末,连渣也不剩。

有了了白血蛊的加持,慕离笙体内多年来被压制的内力,瞬间涌上周身,地牢的强压之下,更让她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内力重归的感觉,让慕离笙顿感熟悉,见状,她的眸中浮现出抹浅笑:原来有一日,还能重归全盛时期。

“是你,操控了这些百姓?”

“是又如何!”

“找死!”闻言,慕离笙心下随即涌上几分怒火。她眸光一寒,没人知晓她是怎么进到夜莺身前的,待夜莺反应过来时,慕离笙的剑已架到夜莺脖颈上,待慕离笙略使力,便在夜莺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没想到主上断了你筋脉,也能让你逃出来,果真是命大,不过这样才有趣。”咳咳......夜莺不怕死地挑衅地看向慕离笙,面上一阵轻嘲。

仿佛慕离笙的胁迫在她眼中无足轻重。

“你以为激怒我,便能让我杀了你,死,有时候也是一种奢侈。”说着,慕离笙略抬眸轻瞥夜莺一眼,眸中一片冷淡。

她缓缓的将软剑移到夜莺的下颌之处,不疾不徐地又划出一道血痕,嗓音浮现出一抹森寒之意:“说,解药在何处!”

“慕离笙,你真的以为救下这些人,就能帮顾玺影收拢民心吗,别做梦了!”

“当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摄政王之位扶持你那傀儡弟弟坐上皇位,借此来把持朝政已是不争的事实。这些,都被城中这些愚昧之人看在眼中,无论顾玺影做的再多,在那些人看来都是狼子野心,所行之举,皆是为了王座。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如何,从始至终都不重要。”

“所以,雁生便成了受人敬仰的国师,真是好算盘。”

“只有主上,才能给这样愚昧之人一个盛世。你看现在的他们多快乐,没有饥饿,没有痛苦,不用为下一日的吃食奔波,也不必烦恼是否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有违本心之事。现在的他们只需要放纵心中最原始的欲望,待一切湮灭之后,获得新生,这难道不好吗!”

“若如你所说,人人手中都握有人命,他们就不再无辜,他日雁生审判他们之时就不算滥杀无辜了对吗!”

“雁生从始至终想做的只是让一切回炉重造,创造出全新的人,那些人将抛却所有的恶欲只为他独尊,那个全新的世界,将由他来主宰!”慕离笙将抵到夜莺脖颈边的刀,收回腰中。

心下也对贪狼一直以来想做的了解的八九不离十。只是还有一点她不明白,若真正的雁生已然死去,以恶欲诞生的贪狼会将他轻视的蝼蚁放于心上吗?还时刻拿来缅怀。

更或者......此刻,慕离笙心下涌起一个更大的猜想,让她一时间难以平静:若此刻的雁生仍是雁生呢,换一种说法来说,此时的雁生与贪狼共占一份意识。

一边是生存,而一边是毁灭。

一切都在一念之间,那婉听会不会是这一线生机。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杀了你问题并不能解决,而且你并不想死。”说着,慕离笙看着他眸中一片平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此时浮现出抹晦暗。

“但是,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比死更难受,要不要试试看。”说及此,慕离笙嘴角勾起抹冷笑,随后,在也已那个怒视他时,将十根金针打入他体内。

让夜莺疼得半跪在地上,面上满是惊诧,他捂着剧痛的胸口,面上一片震惊:“我并非人,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感受到痛意!”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说着,慕离笙将夜莺从地上提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带我去找解药,我可以让你回到雁生身边,否则我让你生死不能!”

“此话当真?”

“我从不说谎。”

“好,我答应你。”闻言,夜莺看了慕离笙一眼,笑了笑答应。只是那笑中带了几分讥讽与无所谓:“见过想死的,没见过这么想死的,慕离笙,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地方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看在你是祭品的份上,我本不欲杀你,是你自己要往那上边撞,怪不得我。”

夜莺拍了拍被慕离笙揪住衣领的手,话语中带着几分怨愤:若非主上偏要你活着,我又岂容你如此猖狂。

此时,夜莺倒是忘了,他方才是如何被慕离笙压在地上打的。

“带路。”听夜莺这么一说,慕离笙不以为然地道,死?都走到今天这步了,死又有何惧。怕只怕,倾尽了所有,最终都不能得偿所愿,不仅完成不了使命,还连累无辜之人因她丧命。

至亲的死,始终是她压在心里的痛,她并不如自己表现出的这般平静,一路上,慕离笙揪着夜莺在密林里穿梭,面上一片默然。

她很恨雁生,那恨意在不知晓自己身世之时便存在了。因为他,她自小流离失所,连自己至亲的面容在他们生前都未曾见过。只能在幻梦之境中看着那一点幻象去窥见,而那一点便是她与至亲间此生,所有的回忆。

此恨乃是小爱,更大之处,便要涉及到无数的黎明百姓。她虽未在富丽堂皇的王宫内长大,却也知道身为公主,便要肩负起那些臣民的人生,这是她身为一国公主应尽的责任。

在国家危难之时,她就应挺身而出,肩负起所有,就算在这场混乱中死去,也是理所应当。

思及此,慕离笙微蹙起眉头,掩下那一丝丝愁容,随后舒展开,如今还不算太遭,不是吗?

一个时辰后,一处府邸处......

慕离笙已提着夜莺,掠过密林,行到一处京郊。

瞧见眼前的景象,慕离笙随即停下了脚步。比起王都内的繁华,京郊处的景致倒是有些荒凉。

入目的,只是一间不起眼的竹屋,没有丝毫的特殊之处,若非特意去寻,无人会将它放在心上。

来前,慕离笙心下设想了很多藏匿解药的地方,无不是些密室,阴冷潮湿的洞穴之内的。

“你要的解药就在里面,不怕死就去拿。”见慕离笙揪着他衣领的手松了些许,夜莺赶紧退到一旁,只是他看向竹屋的眼神略有些意味不明。

这一点慕离笙并未注意,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竹屋中。就这么看了良久,她抬起脚便往那处竹屋而去,并不在意夜莺是否会趁机逃跑。

只是,慕离笙在手搭在门锁上时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夜莺身后被竹子遮挡住的位子,而后便推门进去了。

见状,藏匿在暗处良久的傀儡才从竹林中钻出来,跪在夜莺身侧:“大人,方才接到主上来信,不日将归。”

“传令下去,撤下我们的人,让慕离笙成功将解药发给那些百姓,如果时机合适我们还可帮他们一把,或许过不了多久,时局将重新扭转。”

“大人......”

“这也是主上的意思。”

夜莺看了眼紧闭的竹屋,眸中一片晦暗:慕离笙,实际上你们从未赢过,你们所做的一切皆是照着主上推算的轨迹行驶罢了。

无论如何,你们都只能死于万蛊窟,而在这之前,主上并不吝啬,予你们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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