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闭环
安静中，许家家主没有在意夜蓝瞄准自己，只是深深的看着他。
他已经认出了这个人，这是白天坐在那三个臭小子身边的神秘人。
“我低估了你，也大意了啊。”许乐墨叹息了一声：“你怎么在这？”
夜蓝不想进入对方的节奏，尤其是似乎情况有反转可能的时候，他必须保持掌控力，才能确保自己分辨出对方言论的真假。
见许乐墨沉默，夜蓝又一次开口。
“多么令人意外啊，光辉城人口大失踪居然是你做的。这光辉城有多少百姓还在等着你将他们的家人找回来呢？”
“结果，堂下何人，状告本官，是么？”
许乐墨终于开口了。
“大家都是自愿的。”
夜蓝不置可否。
如果什么都没看过，不是一路追查到这里，直到眼睁睁看完全程，夜蓝是一个字都很难相信的。
但夜蓝的确能看出来，他说的是真的。
“所以，为什么自愿呢？”夜蓝问道：“重金利诱？家人威胁？总之对方只要同意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愿意，都是自愿，对吧？”
夜蓝放下了混乱之钟。
不是相信他了，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懒得拿一个异常指他了。
从任何角度来说，这家伙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即便它身后的异常都不行，除非是古神之触真身敢冒头。
夜蓝不认为余晖神教那么多人在上半城区绞尽脑汁，结果还会出现这样的疏漏。夜蓝对余晖神教的专业性的认可是高于腐烂神教的，即便腐烂神教已经非常，非常的专业了。
“祭祀邪神？”夜蓝敲了敲雕像。
雕像很奇怪，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雕像的四肢都被锁链紧紧相连，连通着墙壁的四面八方。
“首先，不是邪神。”许乐墨似乎认清了形势，认真回答起了夜蓝：“其次，也不是祭祀。”
他摊了摊手，丝毫不像是一个心怀愧疚的犯人。
“你是个高手，有着灵能。我不知道是哪个异常赐予你的力量，但总之你很强。”
“你关切着那些人的性命，我相信你是某个正神的神选，所以才愿意和你沟通。”
许乐墨朝着雕像指了指：
“我觉得，我不需要解释什么的，你只是为了让我多说点话让你判断立场，仅此而已。”
“你一定可以感受到，这并不是血祭。”
夜蓝不置可否。
他确实感受到了，所以最后惊愕的时候才会慢上半拍。不然豁出去了即便有可能被古神之触感知，他也是可以阻止的。
他并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和即将流逝，这至少不是献祭，很大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
“我知道是传送。”夜蓝没有在心知肚明的事情上胡搅蛮缠：“但你在做什么呢？”
“做一些准备罢了。”许乐墨顿了顿：“我不明白的是，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帮助那几个毛头小子，给光辉城灾难呢？”
夜蓝抿了抿嘴。
这是他现在最不喜欢的话题，而他也不想把和流浪天平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
“首先，短期内，光辉城不会出现灾难，反而会得到真正的繁荣，和至少一代人没美好的未来。”
“其次，这能拯救更多的人，更多需要拯救的人。”
而且拯救的还是你们光辉城的人……夜蓝心中默默这样补充了一句。
那不然他该怎么解释呢？
用光辉城的未来，拯救未来的光辉城？
谁能听懂？
“你也说了是短期内。”许乐墨很重视夜蓝的话：“那长期以后呢？光辉城怎么办呢？光辉城的结局呢？”
夜蓝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了。
还是那句话。
我要用光辉城的未来，拯救未来的光辉城？
这已经是一个完整的闭环。
这里面唯一的一个，令夜蓝心情很压抑的问题，是自己已经亲手终结了李知心。
如果这是因为自己推动历史而造成的，自己很难接受。
不过，他渐渐释然了。
如果这是历史，那历史里做这件事的自己也知道最后杀掉了李知心，就不可能不留些后手保他的命。
既然他真的死了，就说明他最后真的成了‘恶龙’。
于是，夜蓝轻轻，也很自信的笑了笑。
“自有后来者。”
……
许乐墨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如果这是一位正神的意思，我接受。”
他不想再隐瞒什么了，至少表面看来不想隐瞒什么了，给夜蓝了一张地图，在上面画了一跳圆形的线。
夜蓝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是光辉城的环城城墙！
“我把这些天失踪的人都送到了那里，我不希望那三个小子会成功，又没把握他们一定不会成功，所以做了些准备。”
他解释道：
“我给城墙做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改造，通过某位……正神的力量。”
改造？
豁然间，夜蓝想起了夏漫漫之前给自己的调查情报。
许老城主派出去的人状似无意的经过了每一处城墙。
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进光辉城，许乐章接应自己时，打开的秘密通道。整座光辉城的城墙像巨型机关一样活动，运转，原理复杂到自己不理解。
“这样既能强化光辉城的防御和构造，在必要时发挥特殊的作用。又能在需要的时候，直接封锁光辉城，将光辉城内部封成一个足矣隔绝异常力量的铁盒子。”
“如果这样，就不至于让他们搞出无法承受的事情后，连个缓冲的余地都不存在。”
“那些人的位置就在我所标记的这个位置。你若是不信，可以找时间去看看。”
夜蓝微微沉默，用古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你的目光很长远，看的很清晰。”他不由感慨了一声。
许乐墨的坦诚令夜蓝的心情不是太好，认真解释了一句。
“无非是情况太恶劣，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我需要这样还原历史，需要这样走下去，需要看见发生了什么。”
“我需要正确的历史，需要离开。”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光辉城覆灭啊……”
他没有说是哪个光辉城，因为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这将是一个循环。
和流浪天平聊过后，夜蓝也已经想清楚这个问题了。
历史继续走下去，这里暂时不会出现问题，反而光辉城是最大的受益者，将以恐怖的姿态在废土发展起来，成为人类文明的希望。
希望，在末世就已经很重要了。
但不这么做，未来光辉城的人就必然会遭殃。
假如真的有另一个自己，有给自己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的自己。
那个时候，也经历了这样的抉择吧？
他在搞出这个烂摊子救自己的时间线时候，必定选择相信了自己。
自己若是不再这么做，自己世界的光辉城就不能得救，也辜负了那一个自己，让那个人对不起了光辉城。
所以自己只能这么做。
因为自己也可以相信，这一个世界的自己！
夜蓝露出了笑容，不再迷茫。
“好了。该聊的聊过了，该办事了。”
许乐墨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不明所以。
“你说的都是真话，但有一句不是。”
啪！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夜蓝一拳砸碎了雕像。
“你信的是个锤子的正神，我不算它邪神就不错了。”
夜蓝好奇的向碎裂的雕像里望去，伸出了手，将里面的相框抓了出来。
“呀，原来是往日之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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