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以死明志

她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几乎要将头埋进腹中，闷闷的声音传出：“太太，奴婢已经年迈，着实吃不得罚跪祠堂的苦了，求太太恕罪。”

“你如何能！你怎么能胡说！”秦氏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被气的面色铁青：“你我这么多年的陪伴，如今你怎么会偏帮他人，扭曲事实？”

她几乎要落下泪来：“那日，可是沈氏说好了，她要自行罚跪祠堂，却又强行将你扭送进去，我见着你没回，误以为你看管她，便未曾多问，让你受了一日苦，你可是因此记恨了我？”

秦氏心中有些慌张。

今日是联合了大部分外支宗亲所做的局，并非都是自家人，若是处理不妥，明日京城之中，陆府的名声也就没了。

陆知淮瞧着，心头也格外紧张。

这京城之中，所有为官之人要的就是声誉清流，若是陆府的太太凶名在外，往后的宴会、交流，便是一律去不得了。

最重要的，也会影响他在京城的仕途。

陆知淮眉头紧皱，死死盯着张嬷嬷开口：“张嬷嬷，娘这一辈子待你不薄，你家人亲眷可都在陆府，你可莫要丧了良心。”

若是眼神能杀人，怕是张嬷嬷已经横尸当场。

张嬷嬷闻言，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柳如意也想帮腔，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是沈夫人扭送的，和太太无关，求大爷太太饶命。”张嬷嬷抬头，一张老脸已是老泪纵横。

她怯生生的看了周围一圈，匆忙开口解释：“各位大人明辨，此事和太太绝无关系，都是夫人的错。”

沈荣宁淡然看着她，面上满是惋惜心痛：“张嬷嬷，一切放心，太太念在你在陆府多年的份上，自然不会为难你的亲眷。”

众人听着，眼中的神色更为复杂。

这陆知淮是明晃晃的威胁，逼的张嬷嬷不能说实话。

他们原本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却不想这搭戏台的主角竟然是陆府的太太和大爷。

秦氏听着她的解释，脸色更为难看。

她自然也明白，众人听到这些话的反应，有些怒气冲冲的看了沈荣宁一眼，却见面色淡然。

秦氏心头一跳，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试探。

许久，柳如意才开口：“一切都是误会，弟妹向来生性善良又怎会做此等的害人性命之事。”

她笑呵呵的话语，算是打了个圆场。

秦氏看着众人，也笑盈盈的开口：“张嬷嬷年岁大了，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各位莫要见怪。”

她想将此事轻轻揭过，在场众人自然也是给面子，毕竟都是仰仗陆府的鼻息存活，自然也不会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至于出了陆府，该说什么，就不是秦氏能管得了了。

“是啊，瞧着张嬷嬷的模样，这几日也是辛苦了，还是赶紧下去歇息为好。”

“太太宅心仁厚，沈夫人自然也是如此。”

“是呢，不过将老人家关了一日，好好补偿也便罢了。”

台阶已经铺好，自然没有不下的道理。

秦氏阴沉的面色缓了几分，看着张嬷嬷眸中却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阴冷。

沈荣宁也适时开口：“是啊，张嬷嬷这般年岁，想来也是陪着婆母经历过不少风霜雪雨。”

闻言，大家伙都点头表示赞同。

可无人注意跪伏在地的张嬷嬷，身子忍不住轻轻抖了抖。

她闭眼，豆大的泪珠砸在了铺放在地的衣摆上，她突然起身，看着秦氏说道：“太太，是老奴没有服侍好您，往后有缘，咱们再见！”

张嬷嬷语气说的决绝，一双眼中满是绝望，她脚下用力往前冲去，一头撞在柱子上。

鲜血迸发，张嬷嬷的脑袋也扁下去了一块，她身子软软的顺着柱子滑倒在地，在柱子上蹭出一条宽宽的血迹。

张嬷嬷眼神逐渐涣散，却还是看着秦氏的方向，那双眼中还能看出些许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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