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丫鬟
王娟娘笑着道：“谁说不是呢，咱们溪水村的姑娘就没有那孬的，走出去，十里八村的，谁不竖大拇指。”
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是两家的女孩子打架，唐氏和林氏也不可能真的就怎么着，过个嘴瘾，也就只能罢了。两人知道王娟娘这是在缓和两方的关系，
林氏就笑着点点她道：“瞧瞧这个，竟然还王婆卖瓜，自夸上了，咱们可没这么厚的脸皮。”林氏和王娟娘出自同一个村，自小便相识，又嫁进同一个村，关系自是没话说。
“玉英，你以前当姑娘时，可不是什么谦虚的人。”王娟娘不放过她。
经过这么一闹，气氛轻松了许多。
众人又进屋去陪看望王娟的祖母。老人年纪大了，冬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大家不好太过打扰老人，简单的寒暄几句，也就离开了。况且冬日天短，也要早点回去做饭。
回家的路上，杜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唐氏妯娌，听到“奴才”，“丫鬟”，“卖女求荣”等话语，自然也是很气愤。不过，两人还是叮嘱了姐妹俩一句：“回去就和奶奶说，是你们小姐妹之间拌嘴，别扯出你小姑，平白惹奶奶生气，明白吗？”
杜宁和杜静默默的点头。
另一边，红英娘狠狠的点着自家闺女：“你个憨货，这个时候，你和她们打什么架？”
红英觉得今天倒霉道家了。先是被杜宁姐妹按在地上揍，又在众人面前挨了训，丢了面子。到了现在，还要继续被亲娘责怪，她都快要气死了。
“哼，那个杜宁有什么好的，她是最会装的。娘，你都不知道，你还没来的时候，她打我打的多凶。看见你们来了，又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真是讨厌死了。娘，你们都被她骗了。”
“那你知道......”红英娘说着，看到女儿脸上的愤恨，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就直接诱惑到：“等过完年，你还去找她们姐妹玩，继续和她们打好关系。开春后，娘就给你做新衣服。”
“我不去，我再也不要和她们玩了。那新衣服，你爱给谁做，就给谁做。我不要了。”
红英觉得她娘，一点都不体谅她。哪有打过架，还要去主动求和的。就算以后还要一起玩，那也应该是杜宁主动来向她求和。到时候，她还要看心情，决定接不接受呢。
红英娘见一件衣服打动不了女儿，环顾四周，见没人，就继续下猛料：“好，那娘问你，你以后是想说个泥腿子，做一辈子的穷人，还是想嫁去城里，做个享福的太太。”
女儿家心里最隐秘的期盼，哪里愿意被人拿出来说，就算那人是亲娘，也不可以。红英愤愤的瞪了她娘一眼，羞涩的跑开了。
红英娘笑着摇摇头，“傻姑娘，这有什么害羞的。娘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不要再走娘的老路，一辈子憋屈的活着。”
呼啸的北风，漫天的白雪，也阻挡不了村民们，迎接除夕的热情，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而忙碌着。
老天爷赏脸，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看这大雪纷纷扬扬的飘着，伺候庄稼的老把式们，那长满褶皱的脸上，似乎都能笑出一朵花来，瑞雪兆丰年嘛，老祖宗留下的经验还是很准的。
话说这溪水村也是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紧挨着长江，村子背靠银平山，山上顺流而下的一条小溪从村子里蜿蜒而过。所以取名溪水村。
最重要的是溪水村的交通便利，所属的林溪镇位于谭阳县和宜州府之间。从溪水村去林溪镇只需要半个时辰，到谭阳县需要一个半时辰，距宜州府，走路也仅需要两个时辰，若是做牛车，那就更快了！
因此，在农闲的季节，溪水村不少的壮劳力，都会去镇上或是县城里找些活计做，甚至去宜州府做工的也不少。
妇人们则是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顺便养些家禽，还有的妇女手艺不错的话，还可以接些绣活补贴家用。
所以整个溪水村，在十里八乡中，也算是比较富裕的村子。只要不是好吃懒做的，大部分人家也都能衣食无忧。
不要小看“衣食无忧”四个字，对于只能在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来说，这就是老天爷大大的恩赐了。没看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多上一些贡品，好让老天爷保佑，来年的收成。
腊月里，大人们都在家，忙碌了一年的女娃们也都比较轻闲。平日里，她们要帮着做饭，洗衣，喂猪养鸡，难得空闲。
通常这个时候，她们就会经常聚在一起，互相学习针线手法，偷偷交流些村里的八卦。但是一定不能让大人们知道了，十多岁的女娃们也明白，名声对她们有多重要。这不，今天午饭后，大家都约在了秀儿家做针线。
“咦，秀儿姐，小宁姐今天没来吗？”问话的是王娟，她最近在学针线，虽然自家奶奶和娘也可以教，但她还是更愿意问她小宁姐。
在她看来，小宁姐虽只比她大了几个月，但是做的绣活，已经可以卖钱了。既是连城里人都愿意买，那肯定比自家人更厉害。
本来之前，大伙是一直约在她家聚会来着。可是，自上次出了打架的事情后，她娘就不太愿意了，所以就约在了秀儿家。
“她家今天有事，昨天就说过不来的”，秀儿回道。
“哦，我还想让她再教我一遍上次的走针哩。”
王娟略有些遗憾的说道，她们女孩子一年到头空闲的时间少，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更少。
十几岁的小姑娘们，边做着手里的针线，边聊着村里的趣事，说说笑笑的，倒也驱散了不少寒冬的冷意。
忽然，有个扎着红头绳的姑娘，故作神秘道：“哎，你们知道吗，小宁好像有个亲姑姑，早些年被卖给人家当丫鬟了。”
说话的是红荷，见大家都惊讶的望向她，红荷隐隐有些得意，这也是昨晚奶奶她们唠嗑，她听了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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