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闹事

第2章  闹事

事实上，姚翠花一向都看李秋芬不顺眼，就算平时没什么事儿，她都会主动的找些事儿出来，隔三差五的到苏沫家门口叫骂不说，看到苏沫家里有点什么好东西，她都会顺手就拿走的。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苏如海常年不在家的缘故，姚翠花才会越来越过分。

李秋芬的脾气比较好，想着无论如何，姚翠花都是苏如海的亲妈，所以，很多时候，李秋芬都是能忍就忍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是姚翠花这一次的闹腾，害得苏如海失去了生命，也让苏沫往后的人生，越过越凄惨。

前世，苏沫也曾期待过他们的亲情，但是，经历了后来的种种之后，让苏沫彻底的看清楚了，有些亲人，不要也罢。

前世的这个时候，苏如海去世之后，姚翠花就直接把李秋芬和苏沫赶了出去，说什么，苏沫是个女孩子，不应该霸占着苏家的房子，而李秋芬就更不用说了，作为一个外姓人，就更加的应该从苏家的房子里滚出去。

之后，每每午夜梦回，想起苏家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再想起李秋芬为了自己而积劳成疾，早早的就去世了，苏沫都恨不得能够时光倒回，直接和他们断了关系。

想到这里，苏沫赶紧下了床，套上鞋子，就往院子里跑去，她要快点，去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不能再让苏家人有机会祸害自己家了！

“你他娘的，居然敢为了那个该死的赔钱货，每天都杀一只鸡！你是有钱烧的还是怎么地，有那个东西都不知道来孝敬孝敬老人，等我家如海从城里回来的，我非得让他把你给休回家去！”

苏沫跑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段，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姚翠花来自己家找事，居然就只是因为自己受了伤，而妈妈每天都杀一只鸡给自己补身体，让她看的不顺眼了罢了。

苏沫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姚翠花了，原来，前世一切悲剧的开端，居然仅仅因为自己吃了一只鸡，就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可架不住有很多爱看热闹的人。

再加上，现在正是饭点儿，村里好多闲着没有事干的老少爷们，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大妈们，一听到苏沫家里又开始有好戏上演了，也不嫌干活累了，一个个的就都跑过来围观。

这个时候，苏沫的家门外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人。

“妈，我，我没有……”李秋芬想要解释，但是，姚翠花一看，自己一直拿捏在手里的二儿媳妇居然敢反驳自己的话，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姚翠花向院子里扫了几眼，恰好看到院门口有一根碗口粗的棍子，她想也不想，直接抄起那根棍子，就向李秋芬的头上打去。

苏沫一看，急忙在李秋芬下意识的要抢过木棍的时候，用力扯着她，后退了好几步。

姚翠花手里的木棍落了空，猛的一下打在地上，强大的力度，将院子里的尘土都震的飞扬了起来。

“啊呀，这苏家的老太婆是真的想打死她的二儿媳妇儿吧！”苏沫家隔壁的杏花婶子被姚翠花这狠劲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谁说不是呢，这老太婆，趁着这苏如海不在家的时候，见天的欺负人家李秋花。”被吓到的不止杏花婶子一个人，很多人都跟着符合了起来。“就是，就是，也就是李秋花的脾气好，要是我啊，早就不和她家那个过了，爱哪去哪去。”

“哼，那是你没遇上这种恶婆婆，这姚翠花从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东西。”

“真的？婶子，快，给我讲讲。”

“……”

周围各种议论声传到了苏沫的耳朵里，她心下暗暗嘲讽，这帮人，上辈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李秋芬没能躲得过去，被姚翠花狠狠地打在了肩膀上。

一向好脾气的李秋芬见姚翠花居然如此的过分，她终于被激怒了，上前抢下了姚翠花手里的木棒。

可是，还没等到李秋芬说话，姚翠花就一下子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骂李秋芬，说她虐待自己的婆婆。

正在这个时候，苏如海回来了，正好碰上李秋芬手里拿着木棒，而姚翠花倒在地上的场景，他当时就愤怒了。

但不管怎样，苏如海的心里还是偏向李秋芬的，他不相信自己的媳妇儿真的是那种会虐待婆婆的人。

可以说，要是没有围观的这帮人在一边帮腔作势，苏如海还不会和李秋芬吵得那么厉害，以至于最后苏如海摔门而出，在去县城的路上车祸而亡了。

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苏沫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估算一下时间，苏如海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到了家门口，说不准，之前的那个场景，还有周围人的议论声，他也是听到了的。

这么一想，苏沫便缓缓地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像是被吓坏了一样。李秋芬一看女儿瘫坐在地上，她急忙蹲下，浑身颤抖的抱住林夕，“沫沫，你没事儿吧，不要吓妈妈。”

苏沫眼角的余光向着院门外瞥了一眼，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呜呜，妈妈，我好害怕啊，奶奶，奶奶她……她是要打死妈妈嘛？”

苏沫一边坐在地上大哭着，一边顺手在地上抹了一把灰，抹到了自己的脸上。

苏沫长得好看，平日里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这乍一哭，在外人看来，反倒让人升起了保护欲。

而她的一番哭诉，正好让李秋芬想起了姚翠花往日对自己的刻薄，顿时心酸不已，不由得抱着苏沫大哭起来。

苏沫的话，落在围观人的耳中，更是让他们看向姚翠花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这姚老太太的狠劲儿，他们可都看在了眼里。苏如海之前在院子外，就已经听见了自己妈在骂自己媳妇儿的那些话，后面，围观的那些人的议论声，他也听见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进院子，居然会是这幅场景！

只见，自己的媳妇儿和女儿倒在院子里，哭的不能自已，自己的那白白嫩嫩的女儿，更是满脸脏兮兮的，让他的心一阵揪痛。而姚翠花虽然也坐在地上，但是，她正面色阴沉的瞪着苏沫她们娘俩，那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们一样。

“妈，你……”

苏如海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涩，看到眼前这一幕，让他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他从小就知道，姚翠花并不喜欢自己，四个儿子里，自己永远是对家里付出最多的那个，但是，自己却永远都会被嫌弃。

他以为，只要自己在部队里，努力拼搏，努力赚钱，姚翠花总有会看到自己的那一天，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姚翠花居然会这么欺负自己的妻女。

他真的很想要问一问姚翠花，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他不敢啊！他怕，自己真的听到什么接受不了的答案来。

“秋芬，沫沫，我回来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苏如海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问问她们过得怎么样？呵，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么。

“如，如海！你回来了？”听到苏如海的声音，李秋芬还有些不敢相信，往年，苏如海都是一直等到快要年三十的时候才回家的，今年，居然整整提前了好几个月。

一看到苏如海真的回来了，之前所受到的所有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如海……”

“如海啊，你回来的正好，李秋芬这个该死的婆娘她……”

一开始，看到苏如海居然提前回家的时候，姚翠花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慌乱，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这个二儿子一直都是听自己话的，她又很快的放了心，开始想要挑拨苏如海和李秋芬的关系。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都被苏如海看在了眼里。

苏如海默不作声，脑子里一片乱，这几十年来，姚翠花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她的亲儿子，只是一味地欺负，压榨他，多年来，一直积压在他心底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妈，你不要再说了。”苏如海淡淡的打断了姚翠花的话，“之前的是什么情况，我都已经看到了。”

“如，如海，你说什么？”姚翠花原来还想抹黑李秋芬，但是，她没有想到，苏如海居然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妈，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刚回家，有些累，明天再去看你和爸。”

苏如海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但是，偏偏姚翠芬花听着，却心惊不已。

她本来是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但是，一看苏如海现在这个态度，她只能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了，讪讪的说道，“那好，如海啊，你好好在家休息，妈先回去了。”

“嗯。”

这次，苏如海连头都没有回，只顾着小心翼翼的扶起李秋芬和苏沫。

姚翠花见没人搭理自己，也知道自己理亏，没再自讨没趣，转身就准备离开。

看到院子外面围了不少人，她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滚，滚，滚，都在这看什么看，没见过自己家吵架的还是怎么着。”

众人看完了热闹，倒也没人和姚翠花一般见识，都笑着散了。

“我呸！”看着众人都散了，姚翠花在后面吐了口唾沫，这帮吃饱了撑得，见天的就知道看别人家的热闹，哼，有什么好看的！

怒骂完，姚翠花心不甘情不愿的往自个儿家里走去，一路上都在盘算着这次要怎么压榨自个儿的二儿子。

这边，苏如海把李秋芬和苏沫都送进了屋子里之后，出去先把院门给关了，踌躇了一会，才再次走进屋子里。

此时，李秋芬和苏沫因为刚哭过了一场，脸上不舒服，都在洗脸。

“秋芬，你和孩子，受苦了。”一句话，像是费劲了苏如海全身的力气。

为人子，他问心无愧。但是，为人夫，他没能给自己的妻子撑起一片天，为人父，他更是没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富足安稳的生活。苏如海只觉得自己的喉中苦涩，像是如鲠在喉。

“如海，我没事的。”李秋芬绞干了毛巾，搭在架子上，转过身握着苏如海的手，温柔的说道。

见苏如海的面色还是有些不好，苏沫也走上前，晃着苏如海的另一只手，笑着说道，“爸爸，只要你回来了，就好了啊，我和妈妈一点也不苦的。”

前世的这个时候，苏如海正好是出车祸离世的时候。到如今，苏沫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见到苏如海了。

再次见到年轻的苏如海，可能是父女的天性使然，苏沫完全没有半点的生疏，自然而然的就和他撒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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