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混混
第26章 混混
秦子赦雇佣私家侦探去跟踪李纯深。
那些人并非有意去隐藏什么，因此查到李纯深与一干男人聚众吸du也不奇怪。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落入秦子赦眼里还是狠狠地震痛了他的心。
他一直知道，李纯深私生活很混乱，但是没有想到那么混乱。他以为，李纯深是自愿的。或者，他相信李纯深是自愿的，心里会好受点。
因为，他在那帮蹂躏李纯深的老男人中，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
这对于秦子赦来说不可谓不可怕，要他承认自己最尊重的父亲是个衣冠禽兽，强迫女人为自己服务，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至少，承认李纯深是主动去做这些，事实会更加容易接受。
几乎是本能地，他拿着那些照片去问李纯深，“这是怎么回事？”
李纯深表面看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心里早就摧枯拉朽倒了一片。她紧紧咬着牙关，才克制着自己小小打了一个寒颤。
秦子赦的眼珠布满了血丝，看着这些照片，他已经好几夜不能入睡。
在他打量之下，李纯深硬着头皮沉默着，在这沉默中，秦子赦崩溃了。联系到她之前对自己的态度，秦子赦抓住了李纯深的肩膀。
他问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主动勾引的？”
他不是在询问，只是想要好受一点。李纯深就让他好受一点，她拍开他的手，故作轻松地承认，“是，是我主动的。”即使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在滴血。
秦子赦不肯放过她，抓着她的肩膀，力道又重了几分，他用逼迫她的力量让她抬起下巴看着自己：“你这个贱x。”
“是，我是贱。那追在我屁股后面跑的你，又算什么呢？”李纯深的质问并不严厉，却让秦子赦泛起了泪花。
李纯深拍了拍他的脸，安慰又遗憾的语气，“可惜，你的技巧和你父亲比起来，还差了很大一筹。”
她下决心要赶他走，那个世界太过黑暗，她不打算让秦子赦了解一分半毫。或许这是个好机会，让他对自己彻底死心。
他情绪太混乱了，甚至没有注意到，李纯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整根都是冰凉的。
如果那时他哪怕只是抬头看一眼，也会看到李纯深眼底一击即碎的深情。李纯深走了，留下秦子赦和那一地的照片。秦子赦捧着头，极其头疼得看了半晌。为着照片的事情，很久不回家的秦子赦，回了家。
秦父正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秦子赦遣散了仆人后坐在了父亲面前，他打量着父亲。
父亲今年已经将近70，但优越的生活让他精神状态看上去十分好。人前，他一直是个温和宽厚的长者，对着秦子赦也少有耍权威的时候。
对秦子赦的决定，很多时候都是尊重的。秦子赦敬爱自己的父亲，因此格外不能忍受父亲道德的污点。
这样的父亲，真的会对李纯深做出那种事情吗？或者，父亲只是无辜的，他只是失去母亲后哀恸不已，所以去找点乐子，然后在那个罪恶的别墅，遇到了卖身的李纯深？
“怎么了？”父亲大概也被儿子的眼神看得不对劲，翻了一页报纸又问他。秦子赦斟酌着措辞，“父亲，你认识李纯深吗？”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十指，紧张地盯着父亲。父亲大部分面容都被报纸盖住了，在那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中，父亲终于放下了报纸，露出了那张威严有加的脸。
秦子赦等着他的回答，不由得呼吸都屏住了。
“当然认识，你不是为了她要死要活，还离家出走过吗？”父亲说完，把手里的报纸折叠了几下，放到一旁。
父亲露出犹豫的神色，秦子赦就更加紧张了，鼻尖都渗出了汗液，整个手心都滑腻腻的。
“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但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你既然提起了，我就顺便说了。”父亲锐利的眼神，透过镜片落在秦子赦的脸上。“什么事？”秦子赦感到喉咙发紧。
“还好当初你和她分手了，你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吗？”
秦子赦看着父亲，顿时有种意识分离的混沌感。
“她私生活是够混乱的，就是个纯粹的拜金女，人尽可夫。现在的世道和我们那时候是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啧啧啧。”秦父没有说完，但从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也可以看得出他有多么惋惜痛心。
“…..是啊。”秦子赦从喉咙干巴巴地憋出两个音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是庆幸看清了真相，还是不相信这个所谓的真相。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只有承认别人给他的事实，才会过得稍微好一点。
不管李纯深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管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真相都不是他有力气去追究的。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或许这个时候，选择逃避会让他更舒服一些。
人都是这样的，对着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就宁愿选择不相信，或者根本不去看。好像不去关注，这件事就不存在似的。
他需要一点点自欺欺人的时间。
秦子赦成天在酒色中麻痹自己的神经，收到了林珑的请帖，新郎意外的不是李至孝。那些年，李至孝对林珑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林珑到底还是没有选择李至孝。
请帖是白底，硬皮纸板上浮雕着紫色紫藤花，林珑和周远帆的英文简称设计得很优雅。秦子赦知道，这个请帖多少有李纯深的意见在里面。
她和林珑向来要好，早早就定下了要送彼此送入婚姻殿堂的诺言。
想到可能会在婚礼见到李纯深，秦子赦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请柬。他眼底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去见这个人。
但他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机会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李纯深，在婚礼前，就去世了。
而且，在李纯深去世前，她还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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