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承诺
第106章 承诺
“你看着那些少女,看着那些仿似邵梅的少女,看她们哭着求你的时候,难道没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吗?”
秦昭也好李瑶也好李纯深也好,那些女孩,穿上白衣,就具象化了成了叶之深的失不再来的初恋。
无辜地承受了他隐忍的怒火。
他既爱记忆里的那个少女,又恨她揉碎了他的心脏,毁了他的一生。
林珑又问他:
“叶之深,这么多年了,你手里沾了那么多条人命。
你还分得清自己一开始要的什么吗?”权势、地位、金钱……别人几辈子没有的荣华富贵他都拥有了。
但他早就忘了,最一开始他要的不过是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
人生何不如只如初见。
“你说到这里,总能告诉我,她……还活着吗?”叶之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连带着整个心脏都是颤动着的。
林珑笑了一下:
“别急,叶先生听到的只是其中一个故事。
还有一个故事,我没说呢。”
叶之深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故事里那个女孩当然没有死。”林珑想起和自己说这些事的时候,李纯深母亲脸上悲痛的表情,也忍不住为之抽痛了一下。“什么意思?”叶之深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渴望而不可及的表情,居然有点可怜。
“当年那个小女孩忐忑地等着男孩回来,左等右等,等到了男孩断了腿的消息。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叶之深睁大了眼睛:
“什么?””
“男孩的母亲找到这个女孩,给了她两个选择。
第一,等男孩回来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这个家。
第二,她留下一封信让男孩死心,自己离开。”
“不!”叶之深惊骇地喊了出来,听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不用林珑继续说下去,就知道邵梅会怎么选择。
林珑却不理会他的失态,凌迟着他的心一样,缓慢道:
“你断了腿,需要很多钱来医治。
邵梅把你带走,和杀了你没有区别。
为了你,她狠着心答应了你母亲,大着肚子离开了叶家。”
叶之深困兽一样喘息着,像哮喘发作一样,紧紧抓着衣襟。
“你可以想象,那样一个年代,她这样一个怀孕的女人,流落在街上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做着最低贱的工作,和路上的野狗抢饭吃。
沿途乞讨,受尽别人的白眼,才寻到一处人家愿意收留她。”林珑知道怎么说话最伤人。
她谨慎地选择着每一个足以刺伤他的词语,一字一句都一针见血地扎下去。
她知道他千刀万剐,却毫不留情地将这把刀插得够深。
“她……她在哪?
他们……现在,在哪?”叶之深抬起手: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妻子?
孩子?
你的?”林珑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诚意的笑容,像是再没有比这句话让她更快乐。
她无不嘲讽地笑道:
“叶之深,这些年你照过镜子吗?”
被提醒后,叶之深才猛然想起自己这些年做了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着实是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就连指甲都修得漂亮优雅。
即使现在看不到,但叶之深知道这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
用这双杀了无数人的手,他还能——还敢——去拥抱自己喜欢的人吗?
即使知道他们在哪,他现在这样——还有脸去见她吗?
你配吗?”
“邵梅那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你现在,还配得上她吗?”林珑闭上眼,缓缓地将最后一把刀插入了他的胸口:
“而且,你的孩子,她——早就不在了。”
“你什么意思?”
“她死了。
叶之深,是你杀了她。”叶之深骇然,他看着林珑,仿佛看到地狱的恶鬼修罗。
他感到自己的心尖都在激烈地颤抖,一种不祥的预兆抓住了他,还是忍不住问她:
“什么叫——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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