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9章

不管如何，活着就好。

他走了过去，笑着道:“这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风流皇子，怎么如此颓废？”

两人关系到了，说话也就肆无忌惮了。

也没让王康有陌生之感。

“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腿没了，我就是废人了，还怎么风流？”

高殷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道，但却让王康感觉到有些心酸……

“但不是还活着么？”

“是啊，能活着就挺好。”

高殷说着，对着王康镇重道:“谢谢你。”

“见外了吧，这么久没见，你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谢从而来？”

王康讶然问道。

“后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项临天都跟我说过，你因为我而跟齐国决裂，还为我报了仇，听说你还抓了高睿，并且当众斩首？”

“是！”

王康开口道:“你无法想象，我当初知道详情之后有多么愤怒，更可恨的是你父皇，他竟然配合高睿，施压前线军队，还给赵皇施压，妄图瞒天过海！”

“这很正常。”

高殷平静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父皇看来，死了的我，没有任何价值。”

“其实也不止是为了你，还为我那些惨死的将士们，他们本来是能够活下来的。”

“是啊，本来是能够活下来的。”

高殷目光微沉，陷入了追忆中。

“你的平西军很强大，战力极强，意志力更不必说，那场战争，我们以少胜多，取得大胜，但也因此而遭受到数支敌军的追击，一路边逃边打，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我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人在面临死亡，总是能够激发潜力，我们逃到了当时我军主力所在的城池，眼看着就都能活下来……”

“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力竭了，我们不止是在单纯的逃亡，在这个过程中，还数倍伤敌！”

“可敌军太多了，我感觉所有的敌军都在追杀我们！”

“直到那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是高睿把我们当成了诱饵，吸引敌军火力，不是我反应慢，而是不相信，纵然我们是争夺储君之位，是竞争关系，可他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吧？”

高殷握紧了拳头！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我们到了大宛城，那是六国联盟军的主力所在，只要他们出城救援，便可轻易救下我们，所有人都能活命！”

“可是……没有！”

明显察觉到高殷的情绪波动剧烈！

王康能够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并且也能够理解，有了希望，而绝望，比原本就没有希望，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我……就在城下，喊破喉咙，喊到嗓子沙哑，可城门始终未开！”

高殷低沉道:“那时，我就明白了，高睿他是要我死，当初制定战略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完成消灭敌军，还有一个目标，就是我……”

“一瞬间好似所有的力气被抽干，逃亡数日的疲乏涌上来，眼看着将士们一个个的倒下，我绝望了！”

“乱战中，不知受到什么攻击，我昏迷过去，失去意识，我以为我要死了，可却意外的活了下来，等我醒过来，我已经来了寿春……”

后面的事情，王康也听项临天说过了，这就是全部的过程。

说起来，也有巧合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意外，或许是高殷命不该绝。

“活着又如何，现在我不就是一个死人吗？”

高殷摇了摇头。

他说的也确实是这样。

事发之后，他的死讯就已经确定，传遍齐国，还举行了葬礼，只不过葬在皇陵的不是他，是另外的替代。

“好了，别想那么多，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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