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思绪回到现在。
段时焰静静地望着她，坐在对面的女孩眉眼亮亮的，像是认准他就是傲娇，明明心里关心着，却嘴里不承认。
他垂着黯然的眸轻笑一声，忽然低声道，“今雾，你真是个笨蛋。”
今雾：？
怎么还突然人身攻击上了！
不过他这是又想到什么？
脸上的神情好像又流露出落寂.....
就在今雾看着，段时焰将已经切好的牛排递给她，又恢复了平日的慵懒肆意，“吃吧，小笨蛋。”
原来这份牛排是切给她的吗？
今雾惊讶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察觉到她的反应，段时焰挑眉，“怎么了，不喜欢？”
他记得她以前就挺喜欢吃牛肉啊。
每次饭堂有炒牛肉丁这道菜，都会小声问饭堂阿姨能不能再给多一点，
有时候声音太小，饭堂阿姨没有听到，或者已读不回。
暗戳戳排在后面的他就会啧一声，“能不能多给点肉，想饿坏我们的年级第一吗？”
然后他就看到站在前面的女孩露在发间的耳朵马上红了起来。
啧，可爱死了。
要不是怕她又恼了，他真想伸手捏一下。
“没有不喜欢。”
今雾摇了摇头，老实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亲手帮别人切牛排。”
她刻板印象里，像他这样妥妥一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少爷肯定指使别人习惯了。
不可能会做出主动服务别人的行为。
就像傅聿臣他从来都不会做主动帮她切牛排这种事情。
段时焰眉梢轻扬。
“你以为我谁都帮吗？”
他语气懒洋洋的，但又像是借着那份懒散藏着深处涌起的炽烈，“今雾，你是第一个。”
也会是最后一个。
段时焰好整以暇往后靠了靠，低磁的京腔扬着贵公子的随性和恣意，“所以你要吃多点，不要浪费我的心意，不够就跟我说，千万别跟我客气知道吗？”
有些娇，也有些妄在里面的一句话。
意外的不令人反感。
今雾看着他，唇角不由弯起，“好。”
—
优雅的大提琴声在演奏区悠扬响起。
今雾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边用餐边聊起许多以前高中一些趣事。
坐在对面的男人不但认真听着，还每次准确说出这段故事里她还做了些什么。
仿佛在这场青春之旅，她是他眼中唯一的女主角。
所以小到任何一件细节，他都能比任何人，甚至是她本人，都还要清楚。
今雾终于忍不住嘀咕，“怎么我的事情你都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段时焰眉骨微抬，语气幽幽的，“那是因为当时某个小班长，眼里只能看着那个姓傅的渣男，一点点都不肯分给我一下。”
他喉间溢出声轻哼，像个被负了心的良家少男，腔调拖长，“真~的~好~重~色~轻~友~呀~”
今雾：“.....”
怎么突然良心有点不安，像真的辜负了他一样？
“是我错了。”
今雾垂眸，“以前太蠢了，人狗没分清。”
这句话马上让段时焰皱起眉。
“你错什么？”
他锋锐桀骜的眉眼有着明显的护短，“分明就是那个渣男辜负了你，你堂堂正正的，还为他受尽委屈，要说做错那也是那个渣男不对。”
“还有小狗明明那么可爱。”
段小狗一脸认真为狗正名，“那个渣男才不配跟小狗扯上关系呢。”
对，没错。
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傅聿臣不对。
他的今医生，还有小狗都没做错！
今雾怔怔看着他一脸哼哼的，再次没忍住被他逗笑。
天啊！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竟会有那么幼稚可爱的一面？
就像她刚开始还担心今晚的饭局会不会尴尬局促，没想到却出乎意外的轻松愉悦。
“嗡——”
就在她眼眸含着熠熠烁闪的笑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声，随即屏幕弹出了周雅宁的信息。
【你这个不孝女，我辛辛苦苦把你养的这么大，你就这样报答我是吧！】
【你到底怎样才明白？这个世界，除了妈妈，谁还会这样关心你的终生幸福，这样用心为你谋前程！】
【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一天不跟聿臣复合，我就天天去医院来找你，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信息的每个字都像座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
今雾抿紧唇，快速将这些信息都删掉，刚还浮动着轻松惬意的眉眼像是光被熄灭，重新黯然下来。
“谁惹你生气了？”
见她突然一脸低落，刚还姿态慵懒的男人马上坐直身，眼神变得锋利寒冽，一字一句隐怒的语气像从后槽牙磨出来，“你妈妈？”
“嗯....”
如果是换作其他人，她还能毫不犹豫直接斩断一切关系。
但偏偏周雅宁是她的亲生母亲，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如果彻底断绝，她就会失去这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从此她就只剩下自己了.....
“今雾。”
就在她陷于糟糕无措的茫然时。
突然听到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我上次提的建议一直都有效，你可以选择我报复前男友，也能让我当你的挡箭牌，让你的母亲不再因为你拒绝复合的事来骚扰你。”
“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段时焰深邃的目光直视她，直白又灼烈，像能驱散黑暗，给人指引方向的烈阳，“所以如果你没有很讨厌我的话，那就先别急着拒绝我。”
“多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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