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房玄龄：陛下，要不我们去云水庄？
他们范阳卢氏现在有近六百万石存粮，如果全部按一斗百文的价格，就是六百多万贯钱。
卢、李、崔、赵、王一统卖粮，恐怕得掏空朝廷的库钱！
“来年朝廷钱庄没银子，商贾们哗变，还是得来求我们世家大族，咱们的地位便再也难以撼动！”
卢延庆说着愈发激动起来。
他刚接管整个卢氏，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父亲学习。
卢宝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里，不错！不枉为父把家族交给你。”
“下去做事吧。”
“还有两颗春枣，我岁数大了咬不动了，你拿走享用吧。”
卢宝挥了挥手，一名俏婢捧着一个玉盘，送到卢延庆面前。
上面，赫然放着两颗鲜红的枣子。
卢延庆面露喜色，拿过枣子，拜谢父亲。
然后躬身退下。
红枣在夏末初秋成熟，之所以叫做“春枣”。
便是由于范阳卢氏有个秘方，将成熟的红枣置于少女的身体里滋养，期间少女的饮食和作息都有标准。
待滋养一旬后拿出，就是“春枣”。
据说可以补精延寿。
……
五天后，两仪殿。
裴寂、杜如晦、魏征、房玄龄和戴胄，五名要臣齐聚，商讨河南道、关内道的募捐与买粮情况。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戴胄，上前禀报。
“陛下，河南道、关内道的募捐、买粮情况，大致掌握了。”
戴胄脸黑的像炭似的，声音中有难以压抑的怒气。
“哦？”
李世民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情况不对，连忙问道：“情况如何了？”
“五十一州府，上百县郡，王、谢、崔、卢、赵等大世家和其在各地的分支、旁支，都有捐赠。”
“哦。”
李世民轻舒一口气。
这不挺好嘛！
每个州县都筹到了粮食。
只听戴胄面色难看的继续说道：“但他们，全部只捐献一石！”
“什么？”
李世民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确认道：“你是说，他们都只捐赠一石？”
“没错。”戴胄冷声说道：“河南、关内两道，共计筹粮不足一千石……”
“可恶！”
李世民倏地起身，一脚踹翻龙案，满脸张红，怒吼道：“他们这是诚心和朕作对！”
“除掉一个荥阳郑氏还远远不够，看来是想逼朕杀光天下世家！”
“圣上息怒！”
裴寂、杜如晦几人，已经许久没见李世民动这么大气了，连忙躬身请罪。
李世民强压火气，继续问道：“那朝廷购粮呢，他们也不肯？”
戴胄垂头答道：“倒是肯卖，但是……”
“干嘛吞吞吐吐的！”李世民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戴胄的头垂的更低了：“他们卖一斗米要一百文。”
“呵呵。”
李世民这下怒极反笑：“好啊，一斗五文钱的粮食，卖给朝廷得一百文！翻了几十倍！”
但无论多贵，他也得买。
打落牙齿活血吞！
“其余各道的募捐结果，不必等了！”李世民一招手，下令道：“房玄龄，你负责调用各州大唐钱庄的支出，就按一斗百文的价格购粮。”
李世民攥着拳说：“先购一千万石粮食……不，直接将缺口的两千多万石买齐！”
他担心，大雪不会停止。若是只买一千万石，随后雪灾严重还得买，但谁知道那些世家届时会不会又涨价？
这个风险，他担不起。
房玄龄略显迟疑，终于开口说道：“陛下，若是补齐两千多万石的缺口，大唐钱庄的存款将消耗殆尽！”
“如果年后有人去兑现，朝廷武库的银子不够填上亏空，只怕会引起钱庄的信任危机。天下商贾也对对朝廷失去信任……”
李世民无奈叹息：“那还能怎么办，朕也不能看着黎民百姓饿死。”
“陛下，何不到云水庄上……”房玄龄欲言又止。
找陈宁？
这种情形，整个朝廷都无可奈何，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想到陈宁之前提起的“钱庄”之策与精盐销售之法，李世民还是决定去找他一趟。
来回不过半日时间，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实在不行，再买世家粮草就罢了。
“各位爱卿先退下吧，房相留着。”
李世民当即决定，今日天色还早，待会就和房玄龄秘密出宫。
去云水庄，找陈宁！
二人就在宫里换上常服，然后骑马出城。
大雪封路，所以是不可能坐马车的。
房玄龄原本提议他一人前去云水庄即可，李世民就待在宫里，免去风雪之苦。
但李世民担心房玄龄办不妥，还是一同前往大宁县。
千牛卫刘成，则率领十几名高手，一路护驾随行。
这一路，大雪皑皑。
城中还好，主要干道有右武卫除雪。但出城后，四下白茫茫一片，官道上寥无人烟。
马蹄陷在深厚的积雪里，硬着冷冽的风雪，艰难前进。
平日一个时辰的路程，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到。
李世民已经饿得肚子乱叫。
房玄龄亦气喘吁吁。
刘成给二人奉上酥饼与水，由于天气寒冷，酥饼和水都凉透了。
二人随便垫补了一下，喝了几口水，就吃不下去了。
“是哪个蠢货批复陈宁休沐到来年的？”李世民起身，看着白雪茫茫的渭水，没好气道：“害得朕顶着风雪来找他！”
房玄龄无奈苦笑。
这种批复假期的权利，必然是在右武卫大将军尉迟恭手上了，那个浑人怕是要被陛下训了。
不过陈宁住的，的确太远了。
好好的平康坊宅院不住，非要去县里庄子办工坊。
校尉刘成在一旁提议道：“陛下，不然您和房相先回城，臣去把陈郎将请来？”
李世民摆了摆手，没好气道：“朕都走了这么久了，刘成你还想让朕白跑一趟？”
刘成连忙躬身垂头：“属下不敢。”
“去看看河面的冰结不结实，立即渡河！”
李世民冷声道。
他还不想在陈宁面前摊牌，现在这种模式挺好。
万一陈宁知道自己是当今圣上，自此开始拘谨起来，也不敢再说什么新奇的想法，那岂不是他的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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