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怕你说对不起
阮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到了最后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脑袋也一阵阵发懵。
朦胧中听见有人在敲门。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觉得可能是陈过又找过来，便哑着嗓子不耐烦地冲外面嘶喊：“别敲了，我不想见你。”
敲门声突然停滞一瞬。
而后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隔着门板有些模糊：“清清，是我。”
阮清微怔，隔了两秒后扶着地面踉跄起身。
房门开的那一瞬间，沈佳怡看着门内满脸是泪，还挂彩了几处的女人，惊得瞳仁都缩了缩。
“我艹，你这是……陈过打的？他竟然对你动手？老娘找她拼了。”说完怒气冲冲地就要转身下楼。
阮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一秒后赶紧追上去把人拦下，往屋子里拽：“不是他，是周小雅。”
沈佳怡彻底懵了：“周小雅？你怎么会跟她打起来？为了我？”
就算是因为之前那件事，阮清也不会轻易动手啊。
周小雅，陈过……电光石火间，她明白了什么：“你……你都知道了？”
阮清看着她，没说话。
僵直的大脑开始慢慢运转，而后她眼神几经变幻后，只剩复杂：“你也早就知道了吗？”
像是猜哑谜一样的对话，可两人却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嗯。”沈佳怡点了点头。
或许是刚刚痛哭过一场，情绪有些迟钝。阮清明明震惊，但却又做不出太大的反应。
沈佳怡转身先去关上房门。然后拉着人走到沙发旁边，一起坐下，“周小雅是陈过的初恋。”
这不是什么秘密。她们不知道，是因为圈层不同。但稍一留心打听，还是会知晓的。
她经历过那件事后，也花功夫调查了一下周小雅。太深的料没挖到，但是一些信息还是知道的。
阮清沉默很久：“对不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怕你跟我说对不起。”
阮清捂住嘴，再次哭了出来：“对不起……佳怡，是我连累了你。”
“我们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唉……”沈佳怡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拧了条湿毛巾给阮清擦脸，又去柜子里翻出了医药箱。
阮清脸上的伤处理过，但哭了半天，又被泪水洗刷一遍，容易感染。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沈佳怡小心地给她上着药。等处理好最后一处伤后才轻声说道：“清清，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陈过跟周小雅早就分手了。不管当初你跟陈过是谁先招惹的谁，她都没资格嫉妒，更没资格耍那样的手段来对付任何人。”
“我不敢跟你说，就是怕你过度自责。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多了丝认真，“而且我觉得陈过还可以，我能把江氏的项目从周小雅手里抢过来，他是帮了忙的。后来他也帮过我一些。”
“如果不是在乎你，他何必对我示好？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倒也是件好事。”
“呵……”阮清哑声笑了出来，“我们两个……哪里都不合适。也不会有未来的。”
沈佳宜静默片刻，突然一刀直中要害：“可你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不是吗？”
阮清没说话，可放在腿上的手却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都嵌进肉里。
她早就知道会守不住心的，所以那时候沈佳怡劝她不如全当作一场恋爱游戏，她才坚定拒绝。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过这样的结局。
室内再次寂静下来。
沈佳怡看着她昏暗的神色，还有红肿的眼。心底也跟着一阵难过。
她是了解阮清的，若不是有那么几分在乎，她又何至于躲在这里独自放声痛哭。
阮清看起来柔弱，但有些时候感情挺凉薄的。被她认定的人，掏心掏肺。但不在乎的人，她不会浪费半点情绪，哪怕是愤怒。
曹阳不就是个例子吗？当初发生那样的事，她都没掉半点眼泪。
因为那六年里攒够了失望，不值得。
“清清，其实人活着不必事事都看得长远。尤其是感情这种东西。”
“你那时跟曹阳谈恋爱，是认认真真奔着能天长地久的，可结果呢？”
“所以你跟陈过也不必想那么多。当下有感觉，就享受当下。以后不行了，就一拍两散。”
说完她拍拍阮清肩膀，起身去厨房里煮鸡蛋，给她滚眼皮消肿。
大概是父母婚姻失败，阮清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上一直挺胆小的。再加上遇见曹阳这么个渣男，估计是彻底怕了。
即便她对陈过已经有了那么一丝丝心动，也不会勇敢的踏出那一步。所以她一直瞒着这件事，就是希望好友真真正正享受一次爱情。
陈过这个人……虽然不是好人，但人品也算不上差。至少人家男女方面从来干干脆脆，不会干那些脚踩两条船的事。
结果现在事情还是暴露了。
不过不管如何，最后还得是阮清自己走出来。
沈佳怡抽空看了眼客厅里的人，见她已经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几番迟疑，还是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陈过的号码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情绪还算稳定，我会陪着她的。】
陈过的手机只剩下不到30%的电量，沈佳怡消息过来的同时，系统也响起了低电量提示音。
他点开看了眼，紧皱的眉头略舒展开，堵在胸口的那股气却仍旧憋闷。
车上的烟已经被他抽完了。
陈过仰头看了眼近前的公寓楼，仍旧没能从密密麻麻的窗户中分辨出阮清家所在的位置。
这小区的人口密度着实是有点大。他苦中作乐的在心底吐槽一句，然后收回视线，启动车子离开。
回到新区那套公寓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午夜静谧，可男人却半点睡意也无。
陈过习惯性地想问一句“充电器在哪”，可张开嘴却发现这里是自己家，阮清不在这。
他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翻腾半天终于找出备用充电机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继续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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