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我可没那么大度
很快就到了顾唯的生日。秦陆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提前跟陈谦商量好，一定要让顾唯有仪式感，而且难忘有趣。
秦陆这个人一向主意多，给陈谦在纸上画了路线：“咱们得想好表白的场地，不能距离公寓太远，让顾姐去的不方便，也不能离得太近，让其他同事看到了尴尬。”
“那应该去哪里？”
“香樟大道。步行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开车的话也就五六分钟，整条路都是香樟树，凉爽宜人，空气又很清新，顾姐一向热爱大自然，在那种环境里会很放松的。”
陈谦点头如捣蒜：“对啊，那里环境好，早上人也不多。”
“可以早一点儿去，这样，我等会儿找个理由让顾姐明天早起，咱们再想办法把她引到那条路上，然后……”
秦陆一说完，陈谦已经笑容满面：“你小子，怪不得能把沈佳烨哄得那么喜欢你，鬼点子可真不少。顾唯一定会开心的。”
“我怎么给你铺垫都是次要的，谦哥，最重要的得是你自己争气，千万不能掉链子，如果怕自己太紧张，可以先把台词写好背上，明天脱稿说出来嘛，我很看好你的。”
陈谦连连说是，一回到房间里就对着墙壁开始练习，因为心情激动，一整夜都没睡踏实。
秦陆在临睡觉前还特意给顾唯打了个电话过去：“顾姐，明天你能早点儿起床不，六点半这样最好，我呢受人之托，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帮忙。”
“受人之托？什么事儿？”
“哎呀，你明天就知道了。”秦陆这人坏就坏在这里，他故意说得不清不楚，语气里含着笑意和暧昧，偏偏他又是梁云川表弟，占着这么个关键的身份，顾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认为，一定是梁云川知道明天是自己的生日，故意搞的名堂。
前面几天，她和梁云川明面儿上相安无事，实则她能感觉到他隐隐的失落，也有心宽慰他。所以顾唯没有犹豫，一下子答应了秦陆的请求。
闹钟一响她就醒了。
顾唯不是热衷过生日的人，但是沈佳烨昨天提前给她买了一个手机可用的摄影广角镜头作为礼物，她爸妈也在微信打了红包给她，多少让她心里觉得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所以顾唯难得的化了妆，把头发整理好，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她笑着走过去开门，却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正觉得奇怪，地上端正地放着一个花篮，一篮子的玫瑰花娇艳欲滴，正是秦陆提前找当地花店的老板安排，取了最新鲜的花送过来。
六横盛产茶叶，但是专门的花圃并不很多，这些花都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从海上运过来的，刚从码头下船，便被送到了这里，非常的新鲜，还滴着露出。
顾唯会心一笑，拿起篮子，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卡片，上面的字是秦陆的笔迹：“嗨美女的寿星，祝你生日快乐，我香樟大道等你。”
秦陆这人不仅主意多，做事也很细心，陈谦本来要自己写卡片，被他拦着，怕就怕陈谦的字迹被认出来。
顾唯不疑有他，收拾好便出门，相较于平日里的随意，她还特意从柜子里挑了一条红色半身裙，趁着皮肤雪白通透，让人眼前一亮。
路过梁云川房间的时候，顾唯对着房门看了一眼，心情大好。香樟大道，梁云川每天都会去那里晨跑，现在这个点儿，也是他寻常晨跑的时间。
为了不让梁云川等太久，顾唯还特意开了车去，把车停在路边的车位，她便走在了香樟大道的路上。正四处张望，想找到梁云川的身影，才刚走了两步，就有一个小女孩儿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束玫瑰递给顾唯：“姐姐，这束花送给你，希望你有美好的一天。”
顾唯扶额笑了起来：“谢谢你啊小朋友。”
再往前走一段，又有路人递给她一束花：“美女，祝你生辰快乐，百岁无忧。”
“愿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这么一路走下午，顾唯的手里已经收到了八九朵玫瑰，她觉得特别有意思，眼看着也快走到了香樟路的尽头，远远地见到了一个背影，觉得熟悉，谁知道对方一转身，竟然是陈谦。
陈谦把手里的花递给顾唯：“顾小姐，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幸福，笑容永驻。”
直到这个时候，顾唯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是陈谦为自己布置的，她还以为背后策划的人是梁云川，很自然地接过了他手里的花说道：“谢谢啦。”
“今天的安排，你喜欢吗？”
“感觉还不错。”顾唯把花捧放在鼻尖闻了闻：“很香，味道真好闻。”
陈谦在心里给自己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陪着她往前走，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顾唯，我……”
“他人呢，居然连你都给安排过来了，怎么自己还不露面？”
顾唯问的是梁云川，陈谦倒以为她是在说秦陆。
“当然是要谢谢他的安排，要不是他，我也想不出来这么多。等闲下来，我一定请他吃饭。”
“请他吃饭？”顾唯摇头笑了：“谦哥，你说反了，是他该请你吃饭吧。”
“谁请都一样，反正都是朋友，先不说他了。顾唯，我，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陈谦酝酿着情绪，可突然紧张了起来，昨天拟好的草稿竟然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他索性心一横，想到什么说什么：“趁着今天是你的生日，到今天你也整三十岁了，说起来咱们俩认识了那么多年，早已经是最熟悉的人。有些话我憋着太久了，再不说真的来不及了。”
顾唯听到这里，才总算觉得不太对劲儿，勉强露出一个笑来：“谦哥，咱们俩当然熟悉了，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哥似的。”
“顾唯，我不想当你亲哥，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我喜欢你。以前你总是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胆子小，怕跟你做不成朋友，就总含糊其辞地说有，其实那个人就是你啊。”
她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手里的花也顺着她的手腕低垂在腿边，她突然慌乱了起来，四处看了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远的地方，梁云川沉着一张脸站着，因为刚晨跑完，额头还布着一层汗，看到这一幕深深地皱着眉头，转头对秦陆说：“你特意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个？”
“哥，你瞧瞧人家谦哥多有诚意，他对顾姐的心思可深着呢，今天是顾姐的生日，他特意趁着这么重要的日子表白，你呢，你不会忘了吧。”
“所以这事儿你一早就知道？那你不提醒陈谦搞清楚状况，顾唯已经不是单身了你不会告诉他吗？”
“顾姐不是单身了吗？”秦陆一脸茫然的模样：“没看出来，谁是她男朋友？平时没见她跟谁关系亲密啊。”
梁云川指了指秦陆：“行，我现在没空找你算账，秦陆你给我等着啊，我早晚收拾你。”
他撂下这句话大步往顾唯的方向走，秦陆背过身去憋着笑，又想起来陈谦等会儿一定不好过，那他也别想好过，就不再久留，赶紧溜了。
陈谦没注意梁云川往这里走，他一门心思放在顾唯的身上，此时见她神情为难，不免着急了起来，一时无措地拉着她的手：“顾唯，我们研究专业相同，平时都在一起工作，就算以后结婚了也不怕异地恋，不会耽误现在的工作，这不挺好的吗，我虽然不是什么大老板，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你考虑一下吧，其他人条件再好，未必合适你，如果不能经常陪着你，再好的条件也是白搭对不对。”
顾唯看到梁云川自他身后走过来，眼见他漂亮的五官藏着愠气，一点儿都不似平日里的温和，一紧张赶紧想要抽出手，谁知道陈谦握着她的手腕，怎么都不撒开，两个人就这么胶着僵持。
梁云川离得近，把陈谦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本来他就为这事儿不自在，现在更是不悦，一把抓住他的手，从顾唯的手腕上扯了下去。
陈谦猛地一回头，愤怒地看着他：“梁总，您这是干什么，我在跟喜欢的人表白，这也没到工作时间呢，不关您的事儿吧。”
梁云川个子比陈谦高了大半个头，听了这话冷冰冰地垂目瞥了他一眼：“你表白之前都不做做功课？别人的女朋友也来抢，拉她的手还被我给看见了，我可没那么大度。”
听了梁云川的话，陈谦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心里，凉的萧瑟。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顾唯：“是真的吗？你们在一起了。”
顾唯歉意地朝他看了一眼：“对不起啊谦哥，我不能答应你，我跟梁总在交往，他真的是我男朋友，没公开也是怕在一起工作，人多口杂，影响不好，不是故意瞒着大家的。”
陈谦面如土灰，原本期待的眼神一下子灭了下去，顾唯于心不忍，还想再安慰他几句，已经被梁云川拉着带走了：“别跟他解释了，你现在解释再多他都听不进去，与其想着安慰别人，不如来安慰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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