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人比人气死人
方湛跟苏进平似乎很合拍，酒杯你来我往的，到最后都把对方喝得东倒西歪的。
大姑路远些就先回了。
二姑夫扭扭捏捏不肯走，就想着让方湛开拖拉机给送回去，他刚刚在饭桌惹方湛不高兴，自然不好自己去开这口，推来推去让二姑去说，二姑就找苏九芽。
“芽，你看二姑也挺远的，这走路到桥头坐班车，下车还要走许久才到村子，你让你男人送送我们呗。”
苏九芽看着靠在土墙上，身子都整不直溜的方湛，这模样走路都成问题，开拖拉机那不是送命嘛。
“二姑，你看他都成这样了，哪还能开拖拉机，回头把你们都送沟里去，那不是害人嘛。”
周秋兰也帮腔：“她姑，可不敢让他再开了，下回吧。”
二姑也不好再硬着催，走出去跟二姑夫汇合，就听他大声嚷嚷：“我说什么来着，女娃子读书有什么用，但凡嫁了人，胳膊肘就往外拐。”
他那嘴没说过什么好话来，苏九芽也习惯了。
跟着周秋兰收拾好碗筷，这才看到方湛靠在草垛那睡着了，整张脸红的过分。
“不能喝，还非要吞。”苏九芽蹲下来，试图要将他拉起来，但是太沉了，再看苏进平抱着柱子也好不到哪去。
实在没办法，苏九芽只能下杂货铺找石狗来帮忙。
铺子那打牌的人还没散，苏九芽留着看铺子，换石狗去接方湛。
石狗进院子跟周秋兰打个招呼，往草垛那去拽方湛，他躲着右手始终不让石狗碰：“你别动，别动我这手。”这是他家九芽拉过的手。
石狗以为是他右手受伤了，就换左手，将他整个人搭在肩上撑起来：“好好走，不然将你推臭水沟去。”
周秋兰看他们俩大男人也是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担心：“石狗，不然就放着他睡吧，醒了再让回，又不是多远的路。”
“没事婶，能弄回去。”
石狗虽然没有方湛高，但是他敦实，体格扎实，把方湛背起来都有足力气，不过喝酒的人最好不要背着，容易吐的你一身都是。
方有田不在家，方湛是少了一顿骂。
进屋要把他弄床上，他又爬起来：“不能睡。”
“咋不能睡呢？都醉成这样不能睡，你还想上哪去？”
“九芽的床，要弄脏。”醉的昏昏沉沉，也记得那是九芽的床，摇摇晃晃把那木板铺下来，卷着被子躺下来。
石狗还愣着呢，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狗日的，分床睡呢？”
想到什么，又突然笑了：“纯情的跟个小男生似的。”不过也看的出，他是用全部身心，全部的力气待苏九芽啊。
再想到自己，再想到翠姐。
本来打算过个年把翠姐的儿子请来玩，结果他们母子俩要从桥头搬走了，搬去哪也没跟他透漏。
他也没硬追着问，过度地死缠烂打只会令人越发厌恶，好聚好散呗，虽然也没举过。
方湛就这样酣睡到次日醒来，潜意识里要早起给苏九芽准备早饭，起来时看她床是空的，才想起来昨晚让她在娘家过夜的事。
刚推门出来，方有田已经坐在院子抽水烟，手里抓着把米糁喂鸡：“三水，跟九芽说声今儿上你姥家去，今儿姥过大寿，我让你大姑家那些表哥表嫂不来了。”
大姑因为年纪大，行动不便，近几年回娘家都是儿子儿媳代表，三个儿子，轮流着回来拜年。
“昨儿跟九芽说好，她今儿也要上她姥家。”他也不打算让苏九芽去接触那些话多的三姑六婆。
方有田耷拉的眼角撩起来些许，还以为是听错了：“啊上她姥家啊？”
不是说那周秋兰是苏九芽她爸捡来的？
据说以前是在城里当女招待的，所以才有那份姿色，看把苏九芽生的丝毫不像是村里人。
“我倒是不反对你惯着她，可你想好了，人九芽有姿色，有文化，你得掂量掂量自己以后的落处。”
方湛不接话，到天井洗漱去，趁着功夫还是想看看苏九芽去。
周秋兰刚出去抱着柴火进院子，后脚就看方湛进来，蒙朦胧的一个高大的身影，顶着清晨的寒霜，却见面容修整好看。
都说浓眉是财，高鼻是气，以后也不能是个平庸的人。
她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来接九芽啊，还没起呢，这孩子…”
回家来可就真像个孩子了，扭头要把苏九芽喊起来，被方湛给叫住：
“妈，你不用喊她，我就来看看，看看就回。”
周秋兰抱着柴火往伙房去：“那你看去。”反正是你媳妇，你爱看就看。
苏九芽的屋挨着伙房，门掩着，只有木窗流出道缝隙，方湛就贴着缝隙看，屋内昏暗，只能隐隐看着她个轮廓。
他经常会夜里起来，然后看着她睡着的身影，她总是睡得乖巧，安安静静的与世无争。
“你吃早饭再回吧？你跟进平昨天就顾着喝酒，也没吃什么东西。”
“不用了妈，我还有事，先走了，九芽让她在家待着，我回再来接她。”
再看苏九芽一眼才走出院子去，往杂货铺下走，远远看着六百，他肩上总是搭着件大衣，要么绿色，要么黑色，梳着油头，手上夹着烟，正嫌弃地上下审视小丽。
“你就恁冷呢，穿两条裤，那腿粗的跟什么似的，村姑就村姑，人城里的女人，大冬天穿丝袜也不见人哆嗦。”
总觉得带这女人出去见人有些败面子。
小丽垂眸看着自己的迪卡棉裤，也没觉得哪不好，她赶早就起来烫的工整，也没破，怎么就丢人了。
“我妈说那样老了会遭风湿。”
还顶嘴，六百就上火：“你妈，你妈，你妈懂个球啊。”
小丽正瞟见往这来的方湛，就低下头去不说话，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
她虽然没跟方湛正在接触过，但是能察觉出他不是那种粗鲁的人，而且不管模样还是身高，他都比六百优秀好大一截。
六百去接她那日，穿着件灰色的西装，收拾平整，高谈阔论的好像真是那种有见过世面的人，哪知道就是个装。
六百也看到了方湛，赶紧上前去：“三水，去姥家今天呢？我搭个顺风车。”他们俩姥家是都在同一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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