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造势
“坐大州朝官府的贡奉官船，海盗平时就算多横行霸道，也不敢随便出手劫贡奉的官船，你看往年贡奉官船是不是安好无恙的来回？”
楚悦悦设身处地为他着想，揉开掰开来讲。
“况且你大儿子快要说亲了吧？瞧瞧这附近几个村，如今还有哪个长到及笄的好女子？去镇上说亲，好人家一听咱们这规矩哪个会把女儿嫁进火坑里？”
“楚丫头，你说得蛮有道理滴哦，可柳道长德高望重，就算你是新龙王之女，我们也说不动村里大家伙啊。”
吴伯先前因家中没有女儿，很不以为然，听到贡奉官船，发现是那么个道理。
想到柳道长，又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
楚悦悦见他有所松动，勾起唇角，反问他。
“这些年，你们听从柳道长献出女童活祭，难道就时常满载而归，就大多时候能躲过龙吸水等海难，安然回来？”
“十次有四次吧，每次活祭后，海盗也不会来抢我们船，我们都觉得是龙王吓退了他们，总能安生一段日子。”
吴伯被问得愣愣道。
楚悦悦早在柳道长坚持要活祭时就有猜测，还都是女童，联想到活祭后海盗安分不少，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畜生不如的东西！
“活祭要当真能让龙王高兴，出手从海盗手中保下你们，这些年来显灵那么多回，海盗怎敢接二连三来抢你们？”
“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出海时叫上我一块，最好再叫你交好人家一块。”
“啊、好，好啊，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出海可就太好了，我一会就去通知我交好的人家。”
有一个龙王之女保驾护航，他相信出海定能满载而归，也不用怕被海盗抢了。
吴伯雀跃不已，恨不得马上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里兄弟。
该说的已经说完，楚悦悦和他约好出发时辰就离开了。
在村里兜一圈，分别去拜访娘亲所说的那几户人家，唯独在村尾那家时被闭门不见。
她没有选择强硬进去，而是回家去。
“怎么样？”应娘见女儿回来，边给她倒水边询问。
楚悦悦点头又摇头，“我明天会和吴伯他们出海，至于娘你说的那几户人家，全都持观望态度，也正常。”
今天村子里注定会很热闹。
柳道长很快在狗腿子那得到消息，冷笑道：“脑子倒挺会猜，可惜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下死手。”
他侧身在亲信耳边悄声吩咐，一半面容隐在暗影里，显得格外阴狠。
寅时二刻，楚悦悦在黑暗中悄悄起身穿鞋，打算去院中梳洗。
哪怕昨日睡前特意弄了窝头到很晚，也不影响应娘一腔忧女安危之心，细碎点动静就醒来。
“悦悦，你醒了？娘去给你把窝窝头蒸上。”
“好，谢谢娘。”
楚悦悦清楚自家娘亲一腔拳拳母爱，是不可能说动她继续睡的，于是腻在娘亲怀里撒娇好一会，才去院中梳洗。
窝窝头很快便蒸好，吴伯一行人也带着鱼叉、渔网过来。
瞧见楚悦悦醒来已经准备好的样子。
她现在虽是显灵过的龙王之女，从前毕竟就一个被爹娘藏在家里的娇气女娃，想来起不来那么早。
倒令他们有几分讶异。
楚悦悦把几个被布包着的窝窝头往胸口一揣，走出去。
“走吧。”
他们来到码头，此时渔民们三三两两都在准备出海，看见楚悦悦当真跟吴伯他们一块出海，不由有些羡慕。
“吴伯你这老小子，运气真好，竟然能让龙王之女带你出海捕海货，那不得满载而归啊？”
“哈哈，那可是当然！”
楚悦悦站在船上，看着吴伯他们一边解开绳子，一边笑呵呵唠嗑，闻着咸腥海风，咀嚼充满母爱的热窝窝头。
船渐渐远离闪烁着灯笼光亮的码头，海上一片黑暗，海浪拍起重重落下的声音在耳边越发清晰。
“嗤——”
吴伯吹燃火折子，点亮船中间唯一一盏油灯，好似一个信号，一并出海的渔船也都接连点亮油灯。
众人眼前一亮，终于看清彼此。
“楚丫头，干吃窝窝头？喝口水吧？”
吴伯娘子吴王氏递来一个水壶，楚悦悦摇头拒绝，在海上可不太方便如厕。
她和吴伯吴婶还有他们大儿子一个船，其余人家各有各的船。
船跟船靠着他们手里拽着的沉甸甸大渔网，相离不能太远，几乎并排着前行。
到达海上合适距离，吴伯等人默契停船，开始撒网。
楚悦悦没有干坐着看，不容吴伯几人拒绝，也一起帮忙。
渔网洒出去，沉入海里，接下来他们也不能干等着，有几条船往远些去开始钓鱼。
吴伯他们就跑去渔网后头钓鱼，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截住漏网之鱼的可能。
楚悦悦也被分到一个钓鱼杆，在末世里时自己也经常钓鱼，只是那些鱼都进化成各种凶猛海兽。
钓出来往往要打一架才有得吃，并不会正儿八经的钓鱼。
或许是新手保护期，楚悦悦很快钓上来条海鱼，而后几乎每次抛竿后都很快有鱼上钩。
当然，她也不是光顾着钓鱼，使出秘密武器，探出精神力模仿某种信号，吸引海鱼扑网。
眨眼间木桶里就有十条鱼，惊得吴伯三人连连探头去瞧，他们三个是一条也没有。
“不愧是龙王之女，不用做什么，鱼类就主动上钩。”
在海上等待是最枯燥的，海风频吹，不一会就吹得人浑身黏腻，凉意上身。
一般未出闺阁，没有跟着出过海的人很难坐得住。
两个时辰过去，红日从海另一天际缓缓升起来，染得原本墨蓝色的海面一片红晕。
楚悦悦静静欣赏此时的美景。
吴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去捞起渔网有几人差点就被手中重量扯进海里，即使如此也不愿放开手里渔网。
一旦松开，他们今日就白忙活了！
还好他们旁边的人咬牙将人给拉起来。
终于，渔网逐渐露出下面满满当当的海货，喜得他们被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白花花的牙齿。
“竟然这么多，这下子是真满载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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