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动摇
“悦悦【姐姐】，你没事太好了！”
船和船一靠近，母子两就流着泪扑来抱住她，后怕又欣喜。
楚悦悦轻拍他们，看着眼前这些人，笑着点头。
“让你们担心了，先回去吧。”
返程路上，没等他们开口询问，死里逃生的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就把事情给还原了。
“龙王当真显灵了？！”
“那当然，我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村民们直呼不得了，一阵阵惊叹声将海浪都惊得高几分。
惊叹完，众人又转头来同楚悦悦道谢的道谢，道歉的道歉，纷纷表示要把海货全孝敬给她。
“不用。”
楚悦悦拒绝，吴伯等人坚持献出一半，或敞开来任她挑选。
一副不拿，他们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救你们什么都不图，龙王自然也是，只要你们每日给龙王上香就行。”
“这么简单？龙王能高兴？会愿意庇佑我们？”
已经习惯了活祭，付出巨大代价的村民们疑惑道，神色犹豫。
虽说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也好歹是自家女儿，他们也会觉得心痛。
不多就是了。
柳道长对他们的洗脑是日积月累的，凭一时将计就计的造势能动摇他们。
楚悦悦勉强算满意。
回到码头，发现柳道长王村长带着些老幼妇孺在那里。
起了坛。
柳道长穿戴整齐，额间汗滴滑落，正舞着桃木剑作法呢。
他看见想杀的人安然无恙回来，面色很难看，牙关紧咬。
一群没用的家伙，如今反倒成就了贱丫头的事！
“还好柳道长做法求助龙王及时，你们才能安然无恙回来。”
有个在原地等待儿子的老妇人庆幸道，一边狠狠剜了眼楚悦悦。
吴伯等人张大嘴巴“啊？”了一下，摇头道。
“不是。”
“我们出发要去救人时，柳道长刚设坛作法，那会儿其实龙王已经附身楚丫头救下他们了。”
差点命悬一线的其他村民连连点头，把事情又七嘴八舌重说一遍。
老幼妇孺们瞪大双眼，先前没好脸色的老妇人忙低头哈腰跟楚悦悦道歉。
除了神情莫名忧心，频频朝脸色难看的柳道长咳嗽示意的王村长外。
楚悦悦将二人神情收进眼底，显然王村长也有参与柳道长的骗局，一边扶起来老妇人。
“楚丫头好样的，既然龙王如此宠信你，不如到时候娶亲仪式你一人操持如何？”
王村长硬着头皮上前去拱手，诚恳邀请。
楚悦悦冷笑道：“龙王告诉我，它从未让任何人要求以各种名头将女童活祭于它，它可不是邪魔妖道。”
“要真诚心信奉，就该建庙宇造龙王石像，或者在家中奉小像日日上香就行。”
“不然如何解释一年活祭几次，那些海盗才消停些日子？不该是龙王显灵直接把他们吓得不敢再来才对吗？”
“放狗屁，你才是那个邪魔妖道！”
柳道长察觉到村民们打量自己的目光，心中焦急，下意识开口，反应过来补道：“清者自清。”
该死的贱丫头，坏了他筹谋多年的计划！
瞧见他慌张模样，村民们心中狐疑更添几分。
一个是日积月累信任，但需要献出家中女童的柳道长。
一个是刚被龙王附身，就让龙王显灵，什么也不图的龙王之女。
他们心中天平开始慢慢往某一方倾斜。
“究竟谁是，且瞧着吧。”
楚悦悦不与他浪费口舌，转身往家方向走。
见状吴伯等人拿起装着海货的木桶追上去，拼命推销。
楚悦悦被围着根本走不开，只好在吴伯木桶里拿了条鲈鱼。
从那被自家相公背刺的妇人手中，接过盛放海白的粗布。
“好了，让路。”
村民们见她神色冷下来，不敢再拦，空出条道让路。
有几人瞧着吴伯和那妇人撇起嘴道：“你们运气真好，入了龙王之女的眼，后面的日子好过咯~”
后头的酸言酸语，楚悦悦一概不知，和娘亲他们脚步轻快，回到家中。
“娘，为补偿我让你们担心了，午饭我来弄。”
楚悦悦可不想被哭包母子两念叨，一边说一边拎着食材溜进灶房中。
应娘哪能看不出女儿小心思，无奈摇摇头打消劝说的念头。
她这女儿啊，如今说一不二的，谁也劝不动。
“娘给你看火。”
楚悦悦应好，他们四人三人还在喝药汤，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午饭，她打算做个陶锅焗鲈鱼和海白冬瓜汤的家常菜。
得先把海白放水里加海盐吐一下沙。
杀鱼刮鱼鳞洗净一气呵成，将其开半，切成厚块，再放入葱蒜等小料腌上一刻钟。
接着她开始洗切冬瓜，准备配菜。
弄完陶锅里米未熟，时间也还没到。
楚悦悦洗净手，招呼灶房里的娘出来，娘儿两坐屋檐下，看着程御背着手，紧盯小二扎马步。
“娘，等柳道长事结束，我打算拿点银子建个土屋住，再去镇上摆摊卖吃的，挣银子给小二读书将来科举。”
楚小二虽然练武平平无奇，在读书方面脑子却转得很快。
至于摆摊卖什么，她已经想好了，就弄糟粕醋。
看他把三字经读完还翻来覆去的看，就知道很爱读书，大约会走上科举之路。
“悦悦，你聪明有远见，我们都听你的。”
应娘感叹女儿懂事，更担心她担起养家责任会沉重，会累。
“只你不可再以身犯险了，我和小二都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
“娘，你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楚悦悦略微无奈，浓浓母爱让她真是有些又爱又觉沉重。
掐算时间，鲈鱼已经腌制好，她起身继续去做饭。
盛出粗米饭，烧热陶锅放入小料，炒出香味，把鲈鱼平铺在锅底，剩余的料汁也不能浪费。
等一会就可以出锅了。
冬瓜海白汤也是一道快手家常菜，简单易熟。
院中扎马步的楚小二在闻到灶房里飘出咸香中几分鱼香味，就馋得根本没心思再练。
眼巴巴望着程御，无声恳求，他知道程大哥受不了这招。
程御好笑地轻敲了一下他脑袋，摆手放其休息。
短短几日，虽未正式拜师的二人，却也产生了几分师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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