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惜代价
许久，肖凌风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放任自己当了懦夫，垂首说道：“阎老，我听您的。您放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住我们最后的希望。”
肖凌风低着头，并未看见，阎老听到“不惜一切代价”这句话时眼中隐现的泪意。
他唇轻.颤，最后还是将宽慰的话咽了回去。
就如他的孙女叶溪，也是为了护住基地，才会做出和变异兽同归于尽的选择。
阎老抬手，轻轻落在了肖凌风的头上。
就像小时候那样，他揉了揉肖凌风的发。
“我知道，这些事不该压在你们身上。但是抱歉，我太没用，已经撑不起来了。”
阎老这话一落，杨正国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阎老，您才是我们最大的定海神针哪。只要您在，就算只是坐在那儿，我们也不会慌。”
杨正国认真地看着阎老，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但阎老人生沉浮几十年，又怎么可能会被杨正国看出心中所想。
他笑着说道：“我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句罢了。”
“阎老定会长命百岁。”见阎老面色无异，杨正国放了心。
两人走后，阎老在沙发上安静地坐了很久。
地下研究所没有日光照耀，更看不到星辰轮转、日月变幻。
他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下午三.点了。
阎老起身，慢慢走到了保险箱前。
他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你都走了五年了。”
阎老摩挲着盒子，眼中满是伤痛与怀念。
“溪溪，对不起。你最后留下的东西，也要被爷爷用了。”
远在混沌星系的叶溪忽有所感。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笼罩在她身上，像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金焰爬到叶溪肩膀，顶端嫩叶轻蹭了蹭叶溪的脸颊。
“主人，我感觉到有什么正在召唤我。”
叶溪摸着金焰的手一僵，脸上神色沉了下去。
见叶溪忽然沉了脸，一旁的林烟也跟着一愣。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问道：“溪溪姐，是我哪儿出错了吗？”
叶溪摇了摇头，却问了另一个问题：“阿烟，你以前说，老爷子一直把我的晶核好好地保存着，对吗？”
“是啊。”林烟有些奇怪地问道，“溪溪姐，你怎么忽然会问这个问题？”
叶溪看了一眼黑洞与星云混居，神秘诡谲得堪称神迹的混沌星系，回答了林烟的问题。
“我心里出现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而金焰，则是感觉到了一种本源力量的召唤。”
叶溪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金焰大多时间都喜欢待在自己的精神海里。
作为叶溪异能的具化物，它本该更喜欢黏在叶溪身边才对。
但现在，叶溪似乎明白了过来。
那枚晶核有叶溪重生前的力量，而那股力量，则是金焰进化生存的最佳养料。
就算叶溪已经恢复了异能，但失去的那部分力量，同样对金焰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而现在，金焰感觉到了本源力量的召唤，就说明有人动了她的晶核。
但是以老爷子的地位，又有谁敢去动老爷子的东西？
除非，动晶核的人，正是老爷子。
叶溪抿了抿唇，在心里问金焰：“金焰，你能感觉到准确的方向吗？”
“在那边。”金焰晃了晃身体，枝叶一伸，指了一个方向。
叶溪猜测得没错，此刻动了晶核的人，的确是阎老爷子。
他不仅是一位异能者，还是和叶溪一样，是一位木系异能者。
因着身份限制，阎老并不能随心所欲地上战场。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发病毒药剂上，谁知到最后，依旧是一场空。
阎老会那般坚决地制止肖凌风涉险，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备用方案。
作为极度变异的木系异能者，叶溪的晶核能量极其充沛。
浅浅的翠色碧波在晶核里流淌，在灯光下，更显出了一种温润与包容。
阎老单手握住晶核，静下心，开始吸收能量。
但越吸收，阎老的眉就皱得越深。
晶核里的能量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十分霸道。
它刚被阎老吸收了一点，就生出了嫌弃之意。
阎老的身体状况并不强，无法承受如此充沛而霸道的力量。
几秒后，阎老大汗淋漓，被迫中断了继续吸收能量的想法。
就算如此，阎老脸色依旧冷白了几分。
他浑身汗涔.涔的，就连掌心都浮出了一层细汗。
阎老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摩挲了一下晶核。
“你就跟你主人一样，看着温和无害，其实却倔得让人发愁。”
刚刚他切断能量时，那股能量甚至还裹挟着一些阎老本身的能量冲了回去。
完全就和主人一样，吃什么都不吃亏。
看着掌心的晶核，阎老脸上难得地显出了几分犹豫。
他不想让其他人沾染叶溪的东西，更存着自己去寻丧.尸王，和它同归于尽的念头。
谁知光是第一步，就让他的计划完全折戟沉沙。
他的异能无法进阶，就他这个身体，大概刚走出基地大门，就被丧.尸群给淹没了。
“唉。”
阎老陷入两难之境，连带着脸色也越发晦暗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将阎老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他收起晶核，说道：“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助理有些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好了，阎老。丧.尸群忽然暴动，开始冲击起基地城墙了。”
“什么？”阎老一惊，“它们怎么会忽然就暴动起来？”
助手连连摇头，显然也不明白为什么丧.尸群莫名其妙就发了疯。
按照研究数据推算，丧.尸王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会最终进化完成。
阎老手放进衣兜，摸.到晶核后，下了决心。
他对助手说道：“将简舒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我马上就去。”得了阎老的吩咐，助手立刻就有了目标。
他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寻人。
阎老眼神默然，下意识仰头看向了屋顶。
可房间安静又无声。
不管是丧.尸的咆哮，异能者的怒吼，还是基地民众崩溃呼喊的声音。
皆被几百米的距离，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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