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你肯定会不甘心
到了医院，姜宥看到贾亮慢慢上床，马上就要手术，他肯定是紧张的。
但当她看到贾亮身边坐着的老人时，又一下愣住了。
大爷满头白发，眼睛昏浊一片，明显是看不见的，只能握着拐杖，茫然无措地坐在那，“我去看看小芸吧，看完我再过来陪你，我也想看看孩子什么样。”
“等我手术完了，我带你去。”
贾亮无奈道，“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单独出门，出事了我还要担心。”
大爷低着头，嘟囔道，“对不起……”
就在这时，贾亮看到了姜宥。
姜宥提着营养品进去，“紧张吗？下午就要手术了，这位是……”
“这是我爸，今年八十了，听说我动手术，非得来医院。”
贾亮对大爷道，“爸，我给你说的姜小姐来了，如果不是姜小姐，我可能还不能手术，没办法接受治疗，这一切都是姜小姐的恩情。”
大爷眼睛看不见，也不敢乱动，只能拘谨地坐着，朝着姜宥笑呵呵道，“姜小姐，谢谢你，要不是你，这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活头，我替他谢谢你……”
说着就要站起来下跪，姜宥赶紧扶着他，“大爷，你这不是折煞我吗？我就是借钱帮忙，不是白给的，您快别这样，别人见了笑话我。”
老大爷听了，也就不动弹了，慢慢坐回椅子上。
姜宥看的心里发酸，就这情况，怎么去看赵芸啊？
之前也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爸，我想和姜小姐出去单独聊聊，你在这儿等会儿。”
还是贾亮先打破了平静，姜宥点点头，将东西放下，跟着贾亮一起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
“芸姐生了个女儿，你知道吧。”
姜宥看着贾亮的表情，贾亮是有愧有喜，“我知道，她给我发了视频和照片，说到底是我的女儿，不管我以后负不负责，不会阻止孩子和我相认的。”
“冒昧问一句，你母亲呢？”
姜宥没想要干涉人家的家事，但是今天她一来，就觉得两人还是有不少误会的。
贾亮无奈一笑，“她在家里，老年痴呆，没办法带出来，我大哥二哥轮流照顾她。”
姜宥：“……”
都这条件了，确实也没有办法过来帮个忙什么的。
她摇摇头，将自己写的责任书递过去。
“这是什么？”
贾亮下意识问出来，姜宥挑眉，“你自己先看。”
贾亮看着责任书，一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姜宥沉着稳定的，“你也别怪我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想法，就目前而言，现在这种方法，是最适合你的方法，人应该量力而行，有了人帮助，你才能走的更远，把春雷助学交出来，你的小家也能保全。”
她顿了顿，“难道你不想听孩子叫你爸爸，不想每天晚上回家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芸姐等了这么多年，你要是真应着她顺着她，你什么补偿都不做，你还是个男人吗？”
她不该说这些话，但是她真觉得，如果要做公益，起码是把自身顾好。
如果连自己的小家庭都照顾不好，那不是顾此失彼吗？
“你想让孩子们长大以后，知道你的付出，知道你的牺牲，产生愧疚，觉得可惜吗？”
姜宥抱着胳膊，淡道，“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能再前进一步，再往前走走，也许结局就完全不同。”
贾亮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他将责任书上的字字句句都看的非常仔细，然后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我签。”
他眼底透着几分坚毅，“但不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些，而是……”
他低声道，“我这一次手术，体能肯定跟不上从前了，也没有办法给他们最好的训练，与其这样拖累，倒不如寻求帮助，以前是我没有办法，现在我有了你们的帮助，我没什么好怕的。”
他不是固执的人。
姜宥非常庆幸，他能够把这些都听得进去。
“那你以后想怎么办？”
姜宥看着他拿起笔，在责任书上签下字，“就让芸姐这么走么？我想你肯定不会甘心的。”
哪有人会甘心呢？
放掉自己的爱人，他一提到赵芸，明明心心念念完全不舍。
“我拖累她了……”
贾亮眼睛湿润，说出的话有些哽咽，“我丈母娘之前来找我，说她服装店有个客人，大老板，经常光顾她的生意，对她很好……那个大老板老婆没了，一直想找个好女人，看上芸儿很久，就想着要追求她，只是被芸儿给拒绝了……”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挣不了钱，搞这个助学我花掉了所有的精力，我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爸妈负担都给了两个哥哥，她跟着我，只会继续吃苦……”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姜宥盯着他落泪的双眼，沉声道，“让她跟着别人好，去过没有你的生活，以后再也不让你干涉，去当别人的后妈，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叫别人爸爸……”
贾亮捂着脸，背过去，肩膀哭得颤抖。
姜宥看着签好字的责任书，声音干脆，如珍珠落在玉盘，“人生没有那么多次后悔的机会，你有爱你的父母，爱你的那些小孩儿，爱你的芸姐，你很幸福，你不该这样伤害她的心的。”
姜宥道，“她如果在意物质，当年怎么会义无反顾，选择你这个穷小子呢。”
她看到贾亮哭得更厉害了，姜宥知道该走了，“祝你手术成功，小院的事情，我会帮助你办好的，你安心养身体。”
说完，她转身离开。
晚上，她让小院的孩子吃完饭，坐在小院里看电影。
一块幕布，投影的是一部寻梦环游记。
孩子们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们虽然很少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对于生死，向来都是触动的。
只有小风没哭，他默默走到姜宥身后，低声问，“老爸是不是死了？”
姜宥吓了一跳，听到小风说话，哭笑不得，“你瞎说什么呢？”
其他孩子都在流泪回味剧情，小风绷着脸，没了平日疯劲儿，“他没有打电话回来，以前他出门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向来是敏感的，“我偷偷打电话，也联系不上，都说是他媳妇儿生孩子，可是他也没给我们说过。”
姜宥微微一叹。
这事儿闹的。
“没有的事儿，他住的地方信号差，之前他拜托我录制视频给他看，我忘记了，这样，我明天录制一个你们的视频给他，他看到肯定会回复的，你觉得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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