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最后一面
第五十九章 最后一面
第二日,晨雾散去,晨光像碎金,阳台里瓷盆里的花枝,还垂挂着露珠。
卧室里,是小夫妻换衣的身影。
“天啊,我怎么可以这么清纯,出去你跟人说我16岁,绝对没人怀疑。”
许姿站在镜子前,转着圈臭美。
因为本没有过夜的计划,所以,她没带换洗的衣服来,而她隔日绝不穿同一件衣衫,于是,萧姨给她拿了两件小荷高中的裙子,她挑了这条白色的背带裙。
床沿地毯边,俞忌言刚整理好衣物,从床头拿起腕表,卡在手腕上,半抬起眼:“你16岁时,的确挺美。”见他低下头,嘴角翘着上扬,许姿几步冲过去,朝他小腿轻轻一踢:“你是不是又在回味,偷看我换衣服的画面?”
将腕表挪正后,俞忌言挺直了背,点点头:“嗯,从小胸就不小。”
仅仅半秒,许姿脸都红了,但不知哪来了逗人的趣味,戳了戳他的腰:“俞老板,说实话啊,你偷窥我的那段时间,对我有没有想法?”
“有,”俞忌言不否认,俯下身,眼尾一眯,眼神坏透了,“想的太难受了,想冲进木屋……”
许姿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脸,嚷骂:“死变态。”
要听的也是她,受不住的也是她。
打破屋中暧昧气氛的是萧姨,敲门让他们下楼。
随后,他们出了门。俞忌言和萧姨走在前头,许姿跟在后面,背带裙有两个深兜,她顺手就伸了进去,只是摸到了一个怪怪的东西,悄悄取出,吓了一跳。
是一只过期的避孕套。
她在想,为什么小荷的高中裙子里会有这种东西,可她不觉得小荷会在那个年纪就偷吃禁果。
这事,如果被老狐狸知道,小荷肯定会被狠批,甚至挨揍。
她立刻塞了回去。
萧姨知道他们一会儿就走,所以特意早起,去院里摘了一些新鲜的葡萄。
几串洗净的葡萄,盛在透明的玻璃碗里,颗颗饱满,细细的水珠像是能消暑。
许姿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尝了一颗,熟透的葡萄,不酸涩,是带着清香的甜。不知是不是葡萄甜,她摇着椅子,嘴角像沾了蜜糖轻轻上扬。
这一幕,刚好被萧姨看到,她端着一盆番茄退回了厨房,用手肘推了推正在煮葱花面的俞忌言,眼角弯弯,笑容慈祥温和:“你都告诉少奶奶了?”
少爷的那些暗恋往事,只有她最了解。
俞忌言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的细面,面色平静:“嗯,说了。”
少爷如愿以偿,萧姨自然开心,但看着身旁这个由自己照顾到大的男孩,不禁想起了许多糟糕的回忆,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后背:“那个大家庭不温暖,没关系,你已经走出来了,现在和姿姿,有自己温暖的小家,就足够了,明白吗?”
背后的手很轻,但却像拍到了俞忌言的心间,他沉了沉气,点点头;“嗯。”
一会儿后,萧姨去院里忙活。
俞忌言端着一碗葱花面走了出来,放到了木桌上,香气四溢。
许姿疑惑:“就一碗,你不吃?”
“吃,”俞忌言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后,然后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搂着她的腰,学年轻人耍赖皮,“你喂我。”
一大早搞这些,许姿手肘向后顶:“萧姨在呢。”
俞忌言不知从哪找来的皮筋,温柔地替她散落在背后的长发,扎成了低马尾:“我警告她了,没我吩咐,不允许她进来打搅少爷和少奶奶。”
知道他是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许姿娇嗔地笑出了声:“有病。”
半小时后。
她被萧姨叫住,先递给了她一袋新鲜的葡萄,然后握着她的手说:“少爷呢,确实为人有些强势,但这性格很难改,只能你俩多磨合磨合。不过,他也有优点,比如,有担当,有责任感,为人也细心,信萧姨,你把自己交给他,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从茶园回去的那天,俞忌言问许姿,要不要回悦庭府,他越是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她越想唱反调,想挫挫他的锐气,她以还差2分拒绝了。
其实,真还差那2分吗?
她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日子又没声没息的过到了周五。
手头上没活的人,踩着点就走了,才七点一刻,公司里竟只剩三四个员工,还包括许姿。
江淮平和徐友华最终和解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和韦思任,没输没赢。
或许是江淮平最近高尔夫俱乐部的项目,进展非常顺利,对徐友华的那股怨气能咽下去了,达成了和解,也依旧支付给了许姿一笔不菲的费用,只是,在聊天中,他说了嘴了一件事。
促成他拿下项目的人,是俞忌言。
这真是让许姿摸不清状况了。
这只老狐狸明明知道江淮平追过自己,竟还愿意帮“情敌”,不知藏了什么阴谋诡计。
在陷入沉思时,一通熟悉的电话震醒了她。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她犹豫了许久,最终接通了。
韦思任:“有空吗?想和你聊聊。”
见许姿没出声,他又说:“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最后她同意了,地点约在了市区的南江边。
最后一片霞云被扫去,明月升起。
夏夜的江风绵绵稠稠,韦思任望着江水,身影高瘦临风。
停好车后,许姿站在小道上,静静望了会那张背影,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察觉到背后有人,韦思任回头,笑:“来了?”
许姿慢慢走了过去。
俩人,并肩而立。
许姿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我只能和你聊半个小时,一会还有事。”
韦思任的目光从她的脸,挪向了无名指上的婚戒,问题过渡得显然很生硬,“姿姿,你过得幸福吗?”
那道目光并没移开,许姿瞬间将手背到了身后,并不想与他在这里耗时间,她有些烦:“韦思任,说重点。”
她算是一个果决的人,喜欢一个人时,可以义无反顾,但对方一旦踩上自己的原则底线,也能不留情面的从此不相往来。
这般冷漠的态度,让韦思任适应不了。毕竟,他一直是被追逐的一方,贪婪的 “享受”着她的偏爱。
他带着笑说:“我离职了,也把身边那些关系,都处理干净了。”
他胜就胜在有一张极致清秀的脸庞,还有温和亲近的笑容,能将他心底的阴暗面,完美掩盖。
许姿皱起眉,盯着他,冷笑道:“你不会是想说,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吧?”
“是,”韦思任就像在真心忏悔,看不出一丝谎意,“之前为了生存,我做了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我承认,我是被利益熏心过一段时间,但那天在庭上和你对打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丑陋,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帮一个恶人。”
听着这些,许姿并没有一丝感动,只觉得很荒谬:“你的意思是,是我点化了你?”
迟疑了会,韦思任点头。许姿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笑,甚至是可耻:“韦思任,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我胜券在握。相反,你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你怕输。所以,你假装身体不适,因为你知道,就算徐友华最后换律师继续打,你也不会失去常胜将军的头衔,甚至外界还会说一声,韦律师带病工作,辛苦了。”
她几乎是气着说完了所有的话。
韦思任一惊,被狠狠噎住。
江风太黏稠,闷得许姿的心,很不顺畅。对这个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她积攒了太多压抑的情绪,此时,她有些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韦思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那个你招招手,就会凑过去的小女生?”
韦思任哑口无言。
许姿眼周红了一圈,起了淡淡的鼻音:“我承认我很喜欢过你,也惦记过你很多年,但是,”她抬起自己的手,婚戒在路灯下很刺眼,“我结婚了,你是在破坏我的婚姻,你明白吗?”
这句话,却像刚好踩中了韦思任敏感的怒点,他抬起头,变了脸色:“许姿,你太单纯了,俞忌言他能是什么好人?他在背后玩的手段,你又知道多少?我或许不是什么好人,那他更不是。”
许姿一怔:“你很了解他吗?”
韦思任喉咙一紧,张皇的别过头,看着幽静的江面,沉住气,声线低了许多:“是他拉我下的水。”
“你在说什么?”许姿惊讶地蹙起眉,“你的意思是,你被富婆包养,给恶人打官司,都是俞忌言逼你的?”
没抬头,韦思任也不出声。
许姿也没再看他,想先冷静一会,她望着脚边被风吹起的浅草,骤然间,联想起了茶园里的一些事,模模糊糊,但也能拼凑起来。她很快便抬起眼,声紧地问:“你以前,是不是在茶园见过俞忌言?”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那块遮掩秘密的纱布,像是被突兀的掀开,韦思任的心慌张乱跳。
沉默往往就是答案。
抚平了方才糟乱的情绪,许姿平下心来说:“韦思任,我觉得那年暑假在茶园,可能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你敢不敢,当着俞忌言的面,把你口中所谓的恩怨,从头至尾地叙述一次?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看,我会信谁?”
韦思任使劲咬住牙,沉默了许久,不过,他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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