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实验的关键
屋内的空气凝结了,自小生活在小木屋的环境中,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压抑过。
曾几何时,我永远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矮桌上的钢刀冒着凛冽的寒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我的喉头动了一下,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攥住了刀柄。我只觉得这把刀很沉,比初一的囚血还要沉。
突然,苏灵杰伸出手来,按住了我的手掌,他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求生是人的本能。不管是谁,都一样。”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依旧是我熟悉的那般深邃,只是在这深邃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玩味。
他轻轻从我手里把刀抽了出去,慎之又慎地收在了腰间的刀鞘中。
他说道:“我和你说这些,就是要让你明白,我们的职业和医生没什么两样。一个人病重,要去医院抢救,为什么?就是因为要让这个人活下去。如果真是为了地球资源考虑,为什么不让这个人马上死去呢?”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我承认,刚才那一刻,我的确有点儿怂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你不要听别人挑拨离间,这几天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
“你不杀我?”
“呵呵,我要是想杀你的话,早就下手了。”
“留着我,是想让我给穆利天当药引子吧?”
苏灵杰也没有隐瞒,他点了一下头:“那老头子身体不行了,其实当初我是反对他用药的。但是他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他是大老板,他说的话,我们没人敢不听。现在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我确实需要你身上的一部分血。”
我沉默了。
“说起来,你们算是各有千秋了。初一的战斗力是超乎我想象的,他像是一头野兽,他的速度、身手,远远超过了一般人,要不是二号暗中保护他……你们之中,我第一个除掉的,应该就是他。我当时最担心的,就是初一有一天会与我为敌。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那个假的梅若裳呢?”
“她?”苏灵杰苦笑着摇摇头,“她不行,只是我们在初一的数据上进行了更改,使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我知道,苏灵杰说谎了。那次在山洞里短暂交锋,只一招就将我踢昏了。这样的身手虽然远不及初一,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至于二号嘛,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提也罢。”
“你现在不杀我,就不怕我反你?”我的目光审视着他,我觉得这个问题无须隐瞒,我们互相之间知根知底。
苏灵杰见我说得如此直白,他愣了一下,而后说道:“唔,你现在不就在和我唱反调吗?我让他们关着你,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磨磨你的锐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本打算让你好好休息两天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灵杰从炕上下来,穿好鞋子,拉开了房门。他见我没有动,回过头来说:“走吧,跟我来。”
我木然地跟在了最后,事情的发展一如我所预料得那样,面对着苏灵杰,我根本下不去手。
苏灵杰带我离开了小木屋,在蜿蜒的山路上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来到了一片密林。沿途能看到很多人,这些人见到苏灵杰,无不恭敬,点头哈腰。要么叫他苏老师,要么叫他苏教授。
走到密林的尽头,苏灵杰扒开了一丛挡住视线的杂草,指着前方:“看到没有?”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是十几米高的悬崖。在下面,正是马鞍石镇的人们正在忙碌着。
苏灵杰笑着说道:“这些人得感激我呀,要不是有我,他们早就饿死了。”
我看了看身后偶尔穿梭的几个人,说:“这些科学家,也一样感激你。”
本来我这句话是暗中挖苦的,可是苏灵杰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当然的。你不知道,在放在十多年前的时候,他们可都是要被批斗的。”
我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随后,两人继续沿着崖边的小路走着。这条路不过二三尺宽,没有多余落脚的地方。一侧是高耸入云的密林,一边是深达十数米的悬崖。
我担心苏灵杰会暗中对我下手,紧绷的神经一直没有松懈。
好不容易穿过了这片密林,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洞口处,周行天正在和计呈骏商量着什么,二人拿着一份地图。
苏灵杰走过去:“周先生,你们聊什么呢?”
周行天一抬头,见我跟在了苏灵杰的身后,没有多么惊讶,反而笑着说道:“没什么,老计问我,这地方像不像有古墓,让我给他推呢。”
计呈骏也笑道:“苏教授,我们就是闲得发慌,在这儿瞎聊。”
苏灵杰哈哈笑着,拍了拍计呈骏的肩膀:“别急,过两天等穆老板醒过来,我们就有的忙了。”然后他转回身来冲我招招手,拿了一支火把,让我跟着他进了山洞。
在里面又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眼前豁然开朗,变成了一片开阔的坑地。我往下望去,这才发觉,原来我们竟然来到了那个蜂巢式的天然洞穴。
之前梅若裳带我来过这里,只不过我是从下面过来的。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一条路,可以从上方通过来。
苏灵杰在前面带着路,七拐八拐,便从上面走到了坑道中,然后去了最深处的一个洞穴。
他边走边说:“这里也是我们的人提前发现的,用来做一个临时的地方,最合适不过了。唯一麻烦的,就是光源问题,在这里面只能暂时用煤油灯了。”
“呵呵,你们果然见不得光。”
我这句话,让苏灵杰微微一愣,但他并没有恼怒,以一声轻笑来回答了我。
进入山洞口,发现里面的地形并不平坦,我们时而上时而下,又在里面转了十来分钟。
在这种环境下,是极其消耗体力的。就连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快吃不消了,可是苏灵杰却健走如飞。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片空地前,这里同样有几个人,正在组装着某种大型的机械零件。
一个人蹲在了地上,凑近煤油灯,翻着一个小本子。
“怎么样了?”苏灵杰走过去问道。
那人慌忙站了起来:“苏教授,你看这个的这组数据,好像是有点儿问题。”
苏灵杰一听他这么说,转头将火把交到了我的手里,然后拿过那只本子看着。
旁边的人还提醒他:“您看,就是这组数据,我们之前的推算,应该是错的。”
我看了一下这几人,都像是科学工作者,身上没有带武器。我手里的火把如果这时候挥出去,当然可以打倒他们几个,包括苏灵杰在内。但是之后怎么办?外面荷枪实弹,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所以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且看看接下来,苏灵杰怎么办。
苏灵杰皱眉盯着这只小本子,沉吟道:“嗯,还真是有点儿问题的。你看如果是按照正确数据的话,我们之前的演算对吗?”
那人很笃定地点点头:“之前的结果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不用双鱼玉佩,但是得用到鬼泣匣。”
我心下一沉,怎么说到这两件东西了?双鱼玉佩,有两枚在聂思萌的手里;而鬼泣匣,此刻被初一带在了身边,
“派人去找过了吗?”苏灵杰问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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