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地哀嚎
风声呼啸,像野兽绝望的哀嚎。我从高空中坠落,意识在剧痛中几近涣散。入魔的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我撕裂。我,沐宇峰,全真教的希望,竟沦为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的趋势终于停止。我重重地摔在一堆枯枝败叶上,剧痛让我闷哼一声,几乎要昏死过去。入魔的力量却依然在体内肆虐,我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这股狂暴的力量。
“沐师兄!沐师兄你在哪里?” 柳斌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焦急和担忧。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异常艰难。入魔后的力量透支了我的体力,现在的我,恐怕连一个三岁孩童都能轻易将我杀死。
“该死!”我低声咒骂,心中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沐师兄,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哪儿?” 柳斌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她急促的脚步声。
我想要回应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努力睁大眼睛,眼前却一片模糊,只有隐隐约约的光影在晃动。
“沐师兄…你怎么了?!”柳斌的声音近在咫尺,语气中充满了惊慌失措。
我感觉到她扶起我的身体,试图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想要告诉她别管我,快走,但这该死的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
“别碰我…”我用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沐师兄,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师父!”柳斌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我此刻的模样吓坏了。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却徒劳无功。入魔的力量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虚弱,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沐师兄,你终于醒了!” 柳斌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转头看去,只见她坐在床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师妹…”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发不出声音。
柳斌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沐师兄,你慢点喝。”
我贪婪地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舒服多了,这才问道:“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山下的一户农家,”柳斌解释道,“你从悬崖上掉下去之后,我一路找到了这里,还好遇到了好心的老伯和阿婆收留了我们。”
我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根本使不上劲。
“沐师兄,你别乱动,” 柳斌连忙按住我的肩膀,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需要好好休息。”
我无奈地躺了回去,看着柳斌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我本该保护她,现在却要让她来照顾我,真是可笑!
“师妹,对不起…”我苦笑道,“让你担心了。”
柳斌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沐师兄,你…你真的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我微微一愣,“之前?之前发生了什么?”
柳斌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师妹,到底怎么了?”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沐师兄,你…你之前…入魔了…” 柳斌的声音低不可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入魔?”我心中一惊,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那些血红的眼眸,狂暴的力量,还有…高师叔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我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柳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你杀了高师叔…”
我的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了,眼前顿时一片空白…
“杀了高师叔……”这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震得我头晕目眩。我猛地抓住柳斌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我怎么会……怎么会……”
柳斌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沐师兄,我……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她断断续续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入魔后,力量变得异常强大,甚至连高师叔都无法阻挡。我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见人就杀,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我……”我痛苦地抱着头,脑海中那些血腥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我几欲作呕。我无法相信,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竟然是我自己!
“沐师兄,你别这样……”柳斌心疼地看着我,想要伸手来安慰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别碰我!”我冲她怒吼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死了高师叔,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我猛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因为身体虚弱而跌倒在地。
“沐师兄!”柳斌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扶我,我却一把将她推开,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
“沐师兄,你要去哪里?”柳斌焦急地问道。
“去……去给高师叔偿命……”我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农舍,任凭冷冽的山风吹打着我的脸庞,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凶手,为高师叔报仇!
可是,凶手是谁呢?
我脑海中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我只记得高师叔临死前那难以置信的眼神,还有他口中呢喃的那句话语: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我……”我喃喃自语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高师叔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宇峰,你体内的‘血狱’功法太过霸道,一定要小心控制,否则一旦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血狱”功法?
我心中猛地一震,难道……难道我入魔是因为“血狱”功法的缘故?可是,这门功法是师父传授给我的,怎么会……
等等!
师父!
我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血狱”功法虽然威力强大,但并非全真教的武功路数,而是他从一处古墓中偶然得到的。
难道……难道师父他……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不!
不可能的!
师父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理清思绪。
首先,我必须弄清楚,我体内的“血狱”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与我入魔又有什么关系?
其次,我得查清楚,那天在悬崖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我打入了悬崖?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一定要找到杀害高师叔的真凶,为高师叔报仇雪恨!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要查清真相,即使对手是师父,我也在所不惜!
我转身看向身后的农舍,柳斌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看着我。
“师妹,”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柳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师妹,你留在这里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柳斌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着我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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