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粉墨

12、粉墨

隔天，陆北就去了临市。

他走之后，顾夏心里有跟紧绷的弦，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她没有回别墅，而是回到了大学时期的家里，那栋普通的民居里。

陆北不喜欢她平时回来住，房子里长时间没住人，不管怎么打扫，都少了丝人气，可是顾夏依旧觉得睡得很踏实。

这天晚上，窗外雨下了起来，客厅只有摆钟的声音相和。

顾夏隐隐睡不安稳。

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她的视线掠过客厅的落地窗，有一辆车停在楼下，没熄火，发动机的声音湮没在喧哗的雨点中。车灯晃了一下，她眯起了眼。

跟他是一样的车型。

这个年头在她脑子里划过，也就不在意了。

雨势渐大又小复起，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

整晚的雨带走了躁意，是个难得清爽的晨间，顾夏准备上班的时候，发现那辆车还停在昨晚的地方。

她从旁边经过，脚步突然一顿，觉得不大对劲儿。

车窗紧紧闭合，单向可视的设计，令车内的光景无从窥见。她走回去，隔着漆黑的窗子向里看，里面仿佛有个人，沉默地跟她对视。

车蓦地传出解锁的声音。

顾夏垂下眼，绕车半圈，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

一夜风雨，男人却神采依旧，只是眼神在一晚的电闪雷鸣中，似乎阴沉了不少。

“你在这儿坐了一整夜？”

“……”

车启动，顾夏皱起眉，“这是去哪儿？我还要上班。”

“……”

车行了一会儿，顾夏就发现这是去公司的路。她于是再不开口了。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只言片语。

很快就到了顾夏的公司楼下。

“谢谢。”顾夏拉开车门，半只脚都踏了出去。

她的手腕忽然被抓住。

秦尧之的手心带着干燥的热意，像炙热的绳索将她套牢。

他眼底闪着晦暗不明的光。“顾夏，我也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什么意思？

“今晚来找我。”

他的话没有一丝调情的暧昧，只有直进的索取。

顾夏问：“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他手不放，拇指指腹在她的手腕上缓缓擦了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够了。”

——在她家楼下坐了一整晚，就为了跟她一夜欢好？秦尧之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秦尧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那天慈善晚宴上有摄影师，洗出来一些照片，但是全部都被我买断了。”

“为什么？”

他顿了一下，侧头冷淡地看向她，“因为每一张上面，你的视线，都在找我。”“既然想找我，就来我家说。”

顾夏抿着唇，“上次见面，是你警告我，别妄想用身体掌控你。”

男人也不看她，声音淡淡，“生理上的需求而已，别想太多。”

“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听听，你想找我做什么事。”

说罢，他猛地将她往回一拽，顾夏猝不及防，直接扑进了男人怀里。

秦尧之热气喷洒在她耳旁，含糊不清地说：“而且，那时候被弄哭了也不放开我的人……不是你吗？”

话音未落，顾夏就手心向下，按着借力起身坐好。

她力气不小，秦尧之当即就变了脸色。

她视线下移，不闪不避地盯着他，“我有男朋友了。”“我又不想当你男朋友……那种东西当过一次就够了，麻烦、又无趣。”

“而且。”他神色逐渐转凉，“更刺激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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