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人在做、天在看
连着几天，孟君不吃不喝不睡，整个人都魔怔了；没有人能劝的了他，我知道我可以劝住他，但并没有那么做，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把团队所有的人赶走后，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小房间，怕他会出事，我让人轮班盯着他。
孙氏那边下达了最后的限期，一个礼拜内必须交出软件，不然的话就等着吃官司，那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公司，哪也没去，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军哥、张晓晓，至于卓小雨，她正和孙扬甜蜜着，我也不想因此而影响到他们。
限期的最后一天，孟君走出了房间，他胡子邋遢，整个人瘦了一圈，刚走出房间把东西交给我，冲我坦然一笑，绕过我朝公司外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人就倒下了，我急忙去扶他，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赶紧叫人一起把他送进了医院，万幸的是他只是虚弱过度，静养一段时间就没大碍了，最后把潇雨姐留下来照顾他。
临走的时候，潇雨姐问我真的打算交出去嘛，还说孙氏早已筹划好了一切，就等软件拿到手，我们可以拖他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他们要打官司我们就陪他们打，大不了花个几百万请律师，拖死他们。
“潇雨姐，麻烦你照顾好孟君，我先走了。”我没有回应潇雨姐的话，因为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软件送去孙氏，我不知道孟君到底做了什么，可我依然选择信任他，就像当初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帮我，他什么也没问，甚至连薪水都没提就答应了。
软件是孟君倾注三年的心血，他一定是最伤心的一个，亲手创造的却要亲手毁灭，突然觉得损失了一个亿，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半个月后孙氏召开了产品展示会，请来了各大媒体，还投入了巨额的广告费，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这套软件便走进了各大企业、公司的办公室，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畅销软件。
孟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发呆，我和潇雨姐就站在他身后，他按着鼠标翻动着一页页的数据，没一会他居然笑出了声：“潇雨，今天是几号？”
潇雨姐楞了一下，害羞的看了我一眼，冲孟君说：“十二月三号，怎么了？”
“那现在几点了？”孟君随口问道，眼角挂着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潇雨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看我，还没等开口，孟君往后一仰，看了一眼手表说：“还有十七分钟，让我们一起等待这漫长的十七分钟吧。”
“小君你什么意思？”潇雨姐疑惑的问道，只是一向怪异的孟君却只是冲她无奈的笑笑，转过脸继续看着电脑屏幕，我不知道十七分钟后会发生什么，只是我知道一定是让他即兴奋又难过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变得的如此纠结。
默默点了支烟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电脑屏幕，潇雨姐说出去倒两杯水，突然孟君却伸手抓住了她，我诧异的看着一脸通红的潇雨姐，她低头捋了捋头发，小声的让孟君赶紧松开，孟君却没理她，若无旁人的开口说：“潇雨，我昨天跟我妈说了，我妈同意我们交往了，她说女大三抱金砖，她还说......”
“小君......”潇雨姐一脸尴尬的瞄了我一眼，急忙制止道，孟君楞了一下，转脸看向我，突然傻笑一声，冲我说：“默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瞬间孟君脸就红了，立马松开了潇雨姐的手，挠了挠头再次冲我笑笑；其实最尴尬的人是我，貌似我不应该出现，我冲他们俩笑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俩居然就在一起了，真的有些难以置信；或许当缘分到的时候，自然而然就站一起了。
站在门口待了一会，直到潇雨姐喊我，我才再次走进去；看着屏幕上乱七八糟的代码，好奇的问孟君这是什么，孟君叹了口气说：“软件自动启动了毁灭程序。”
“小君，你的意思是这款软件瘫痪了，那能不能修补或许还原？”潇雨姐疑惑的问道，孟君轻哼一声说：“毁灭，当然是不复存在，它永远只不过是一堆错乱的代码。”
潇雨姐再次问道：“没有人能修补或者还原嘛？”
“对于一个黑客来说，它就是万劫不覆的存在，我在整套软件里中下了九百多个病毒，每一个病毒都是一颗子母弹，它会无限复制，无限复制，直到整个软件崩溃。”孟君眼睛一直盯着屏幕，随后又开口说：“只要一联网，软件一运转到达一定极限就会崩溃，我猜第一批用户的软件已经瘫痪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或许我再多种点感染病毒，呵呵，我想把孙氏卖了也赔不起吧。”
“小君......”潇雨无奈的喊了他一声，没想到孟君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我：“默哥，你告诉我该死的人很多，可人在做、天在看，我觉得自己的手是干净的，我不想沾染他们的污秽，就让老天去惩罚他们吧。”
我没有再继续待下去，除了不想打扰他们俩，更重要的是，我想去孙氏门口看看，那个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女强人，那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韩春燕，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一路上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有军哥的，有不少合作伙伴的，圈子里都知道韩春燕耍手段吞了我的软件，所以知道消息后，一个个打来电话跟我“道喜”。
其实除了心里解恨，我真不知道喜从何来，最多也不过是两败俱伤，韩春燕暗吃哑巴亏，根本就没有胜利者。
小妤姐也给我打了电话，其实我们俩偶尔会通电话，去年王显因为摔跤中风后，就把王氏交给小妤姐打理了，她经常会请教我生意的事，所以我们俩关系也一直挺好的，只是她虽然聪明，但还是入世太浅，很多问题都处理不好，最后我忍痛割爱，把一个我想重点培养的人送给了她，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小妤姐这次打电话给我，并没有提软件的事，而是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之前被韩春燕抢走的那个项目出问题了，她说中午和人谈生意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说和孙氏合作的那个加拿大公司出问题了，好像那边的银行也中止了贷款，可能这个项目做不下去了。
“林默，这个消息还没确认，至于真假你且当信一半吧。”
“谢了，小妤姐。”
“林，林默，过完年我就要订婚了。”
“那恭喜了，到时候......”
“你和芮蕊怎么样了？”
“挺，挺好的。”
“哦，那好吧，我这边比较忙，先不说了。”
挂了电话，打开车窗，抬头看向不远处那栋高而挺拔的大厦，突然想起了丁老头的那句话：商场就是战场，它比血肉模糊的战场还好可怕，转瞬之间，一栋擎天大厦就会土崩瓦解。
看着孙氏集团的大楼，我不禁暗自笑笑，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也许刚子说的一点没错，我还是心太软了，我不忍心去直视那些曾经嘲笑、挖苦我的人，变成了可怜落魄的样子；启动了车子摇上车窗，慢慢的驶上了主道。
路过一个左转路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侧前方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只看到一秒的背影，可那一刹那我感觉那人像是路遥；当时我什么也没想，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朝着那个背影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等我追出去好远，我都没找到那个背影，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只能失落的离开了；等我回到路口的时候，发现后面堵的长长的一条，急忙冲他们说了声抱歉，也没管红绿灯，上了车开了就跑，直接上了沪宁高速。
赶回上海连锁店的时候，芮蕊和卓小雨都在，北京那边现在由张晓晓负责，卓小雨调回了上海，为的就是跟和孙扬挨着近一点，只是孙扬因为合约在身，每天都得参加各种活动，只是他表示元旦结束他就宣布退役了，至于芮蕊她十月份就来上海了，在一家杂志社实习。
芮蕊提醒我说今天是孙可可的生日，其实我也知道，怕忘了还在手机上设置了提示；只是芮蕊说孙可可的电话打不通，心想估计是没电挂关机了也就没当回事。
卓小雨笑着问我自己的生日打算怎么过，还说反正最近也不是太忙，问我要不要和芮蕊出去散散心；芮蕊一直没说话，我就说到时候再看吧，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出去玩几天。
“对了，上次孙扬带你回去见他爸妈，也没听他说，怎么样，顺利嘛？”有些好奇就随意问了下，卓小雨楞了下，看了好一会确实我不知情，才开口说：“挺好的，他爸妈也同意我们交往了，只是......”
“难不成希望你们俩马上结婚，赶紧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我调侃的问道，没想到卓小雨神情却暗淡下去，看了我一眼，犹豫下说：“他爸妈希望我以后能去他们公司上班，这是他们提的唯一条件。”
其实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大概也清楚了，虽然我和孙扬的关系特别好，但毕竟孙扬的爸爸和孙可可的爸爸是亲兄弟，我和孙氏不对付，他们肯定不愿意卓小雨跟我继续合作。
他们俩好不容易在一块，要是孙扬跟他爸妈一闹，到时候卓小雨也为难，所以我也不好勉强她，只是我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卓小雨却抢先说：“我拒绝了，我跟他爸妈说，我的股份可以给孙扬，但我不会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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