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天道卦不敢算尽
三日后,当程望舒和昭无眠再次踏入凤鸣坊,妪娘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连忙热情地上前欢迎:“哎呦,两位公子!贵客啊!”
程望舒问妪娘:“霓裳姑娘可赎身了?”
妪娘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程望舒:“霓裳前日刚走。”
“好好好。”程望舒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我真是料事如神的模样,“果真与我算的一模一样,她命中带财,自有天相,当然不会被束缚在这歌舞坊中。”
妪娘一听,瞧程望舒的眼神都变了,她绞着手里的丝绢,讨好地笑着,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公子,找你算一卦,需要什么条件啊?”
程望舒:“不急,且在厅堂找个桌,容我和朋友赏会曲乐,再谈此事。”
妪娘:“好好好,我马上去办。”
不一会,妪娘就给程望舒和昭无眠在大厅最好的位置寻了一桌,又端来好酒好菜招待他们。
今日凤鸣坊热闹,厅堂正中央偌大的圆形雕成莲花状舞台上,珠歌翠舞不断,引得所有宾客抚掌叫好。
程望舒和昭无眠喝酒赏乐时,注意到周围不少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瞧着他俩。
程望舒对昭无眠耳语:“看来,霓裳姑娘将我给她算卦的事情告诉了许多人啊,我还担心她胆小不敢多言。”
昭无眠点点头:“此地,消息传得确实快。”
两人正说着,一名身穿雍容华贵衣裳的中年男人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
这名男子身材发福,一副憨厚和善的面相,但身后却跟着两名身材健壮、不怒自威的打手。
“两位公子。”男子笑眯眯地问,“今日这歌舞和美人,二位瞧着可喜欢?”
程望舒抱拳行礼:“凤鸣坊的歌舞,百闻不如一见,不知您是?”
男子笑了笑:“看来二位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啊,鄙人是这凤鸣坊坊主,欢迎欢迎。”
程望舒和昭无眠对视一眼。
程望舒站起身:“原来是坊主,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坊主乐呵呵一笑,将话引至正题:“听说两位公子,懂得算卦占卜之术,不知今日,可否请两位为鄙人算上一卦呢。”
程望舒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欣喜若狂。
没想到这个消息居然能传到凤鸣坊坊主这等有头有脸的人的耳朵里,这可真是事半功倍。
程望舒仔细一思索,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不紧不慢地端着身前的酒杯,敬了坊主一杯:“不瞒坊主说,我算一卦,需大费周章,不知坊主能否配合?”
坊主:“没问题,公子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提。”
程望舒:“好,那我便来算算时运,如何?”
坊主:“自然是好的,公子算卦所需何物,鄙人这就让人准备。”
程望舒:“倒也不麻烦,就是费些口舌,我想在这漆金莲花舞台上算一卦,并且我算卦时,这厅堂,需安安静静,不许有人走动。”
坊主‘嘶’了一声,有些犹豫。
程望舒的要求,必定会引起当前宾客的不满,今日看客中,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坊主并不想得罪人。
程望舒见状,连忙补充道:“坊主放心,不会耽搁太久的,仅需半炷香的功夫,坊主,我的卦,保证灵验。”
听闻最后这句话,坊主咬了牙,嘱咐手下:“等等这位公子算卦时,保证这厅堂安安静静的,若是有客人闹起来,就赠点上好的酒菜,哄一哄。”
手下抱拳行礼,利落地动身去办。
不过片刻,程望舒就站在了那漆金莲花舞台中间。
果真有人嚷嚷起来:“怎么让一个男的上来!他会跳舞弹琵琶吗?”
程望舒笑道:“这些我都不会,但是我会算卦。”
那人疑惑:“算卦?”
程望舒拔高音量:“大家别着急,今日我和大家有缘,给在场所有人都算一卦!”
台下的坊主:啊?不是单给我算的吗?怎么人人都有份了啊?
听程望舒说要给在场的人都算一卦,大家都因好奇,不再嚷嚷,看程望舒有何动作。
程望舒不再废话,抛出手中五枚铜钱。
铜钱落地,程望舒低头一瞧,皱眉摆出严肃苦闷的模样。
“怎么样啊?卦象如何啊?”之前嚷嚷的那人,好奇地问。
程望舒抬眸,脸上不见笑意,他缓缓扫视全场,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血光之灾,在场每一位,都有血光之灾。”
厅堂安静了一瞬,然后如油泼进冷水里,沸腾起来。
程望舒望向昭无眠,昭无眠会意点头,随后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开口说了一段话,他的声音明明不高,但清楚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灾向地生,祸从天降,三日后,东风起,河水倒灌,天意明了,众生方知化解之法。”
昭无眠说完,凤鸣坊里忽然刮起大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等风停后,众人望去,发现程望舒和昭无眠居然消失不见了。
此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南洛城,有信者,自然也有不信者,不信者居多,大部分人都将此事看做是凤鸣坊坊主得罪了人,被人报复。
但因为这事越传越广,还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恐慌和不安,特别是当时在凤鸣坊被程望舒说有血光之灾的那些人。
南洛城城主知晓此事后,贴出公告安抚众人,公告上将昭无眠和程望舒当作江湖骗子,还悬赏缉拿。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三日后的深夜,南洛城刮起了异常的东风。
大风如怒,呼啸着带着森森的寒意和狂野的气势,吹得各家各户门窗吱嘎作响,扰得人心惶惶。
翌日,当风停后,众人走出家门,又发现惊恐的一幕。
南洛城护城河河水居然倒灌了!!
而护城河东段,因河水倒灌,水位降低,大家惊讶地发现河底竟然露出了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一段话:七日后,无命诡林将出现在南洛城,届时,天崩地裂,死伤无数,请大家速速离开南洛城!速速离开!速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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