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绝望困境

到了山上，见到了一顶顶的帐篷，小孩子们都在外头嬉笑着，似乎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与他们毫无关系，老人们则一个个站在山头俯视着自己的被洪水淹没的家园，眼里满是忧愁和凄苦。

见红梅和牛蛋回来了，都围了上来，问他是怎么回来的，牛蛋把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往李玉莲家的帐篷走去。

在帐篷门口见到了陈美丽抱着孩子痴痴地往外而看，见牛蛋回来了，美眸中的泪水瞬间就滑落了，牛蛋心疼地紧走几步，抱住了她，“美丽姐，你和咱孩子没事就好，爹和娘呢？还有玲玲和阿姨呢？”

“爹和娘上他弟弟弟媳那边去了，阿姨，玲玲和玉玲她们都没事，放心吧！我们撤离的早，就是都在担心你呢！怕你跑到村里去找人”陈美丽难过地说道。

牛蛋跟着红梅，陈美丽进了帐篷，见到了程书记的太太刘媛，张玲，杨玉玲，还有陈妈等，见她们都没事，他的心算放下来了。

张玲忙问牛蛋家里的情况，牛蛋当然不能告诉她张书记这老家伙把她妈妈的逼给抠破了，他也觉得应该不让张玲知道张书记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也许张书记以后会变好的。

安慰了一番众人后，牛蛋再与红梅来到了卓石家的帐篷里，这边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卓石夫妻俩像死了半条命，悲痛欲绝，唯一的儿子明生死了，对任何父母都是致命的打击。

小敏抱着孩子也是一脸凄苦，见牛蛋来了，她的美眸立马放出了光，抱着孩子就站了起来，牛蛋示意她坐下，先到了卓石夫妻俩身边，“叔，婶，情况我都听说了，明生兄弟是好样的，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反正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的，你们放心，今后没有儿子孝敬你们二老，你们就把我当成明生好了，有我牛蛋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二老”牛蛋说着，一手扶着一个，拍拍她们的肩膀。

正这时，李玉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了，后面是林老三，他手里也端着面条，夫妻俩见到牛蛋果然在里面，很是惊喜，“牛蛋，你咋变回来了呢？天啦，娘一听说你回来，都不敢相信”李玉莲兴奋地说道。

“娘，我一听说村里发大水了，哪有心思住在县城里，连夜让杨玉娇送我到了玉水镇，然后我再骑着何敏的摩托车抄小路进了山，徒步几十公里跑到了村里，没想到这次的洪水这么厉害，娘，你们没事就好，我担心死了”牛蛋叹道。

“娘就担心你自己跑回来呢！那你不是一整夜没有睡觉么？”李玉莲心疼地问道。

“嗯，不困，对了，明生兄弟的遗体呢？”牛蛋想看明生最后一眼。

林老三悲伤地叹道，“埋了，气温太高，怕变臭……卓石，弟媳，赶紧吃点吧！不管怎么着，人死不能复生，好歹明生把香火给咱们传下来了，我们以后就好好抚养明生的孩子吧！你们总这样不吃不喝的，也不是办法。

“就是，秀红，你也吃点吧！明生己经走了，你伤心也没有用了，你放心，不管有没有明生，我们夫妻俩不会不管你们的，再说，咱还有牛蛋呢！他这么孝顺的孩子，你们是他的叔叔婶婶，你们老了，他也不会不管你们的”李玉莲安慰道。

“秀红婶子，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明生不在了，还有我呢！你们就安心照顾好明生的孩子吧！爹，你跟我说说现在大家的情况吧！”牛蛋对林老三说道。

林老三将牛蛋拉到了帐篷外面，对他说道，“牛蛋，这次村里的损失大大了，稻子肯定是颗粒无收，家里值钱的东西，粮食也都冲走了，房子也倒了不少，等水下去以后，估计能住人的家庭不多了，现在男女老少对未来的路都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爹，没事，只要人在，希望就在，我们石头村的老少爷们没有那么差劲的，我们一定可以站起来的，爹，我们召集大家先开会，先要将士气鼓起来，让失去亲人的人不失去希望，让受到损失的村民能坚信钱可以赚回来的”牛蛋说道。

“好，牛蛋，爹相信你有的领导，石头村很快会富裕起来的，我这就去通知大家伙开会。对了，跟你说下，你等下转告红梅，爹见李老师的尸体在岸边，以为是部队里的战士打捞上来的，担心尸体腐烂，己经安排李青他们几个小伙子把李老师的尸体掩埋在了明生的旁边，村里这次遇难的村民都埋在一个地方，以后有机会再给他们迁坟吧！”林老三说道，然后转身去忙活去了。

牛蛋知道他爹处理的是对的，也没有说什么就回到了卓石家的帐篷里，红梅坐在小敏身边正安慰着她，而李玉莲则安慰着卓石夫妻俩。

红梅不等牛蛋到跟前，示意牛蛋出去，两人到了帐篷外面，红梅将他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牛蛋，红梅姐跟你商量个事情。”

“红梅姐，你说吧！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只要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照办”牛蛋说道。

“牛蛋，但这是肯定要跟你商量的，小敏刚才跟我说，她想跟你，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她娘让她改嫁，她毕竟才十九岁还不到呢！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寡的，如果你同意的话，红梅姐这就跟你娘商量，再让你娘跟卓石夫妻俩说说，如果她们也没有意见，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小敏就不要改嫁了，直接呆在卓石家养这个孩子，也可以孝敬卓石夫妻俩”红梅说道。

“啊，这事现在说有点早吧，人家叔叔，婶子刚刚失去儿子，我们这个时候就提这种问题，不是大残忍了么，”牛蛋说道，他也有些怪小敏不懂事，这个时候怎么能提跟他呢？

“唉，其实这也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早点晚点都一样，你觉得晚点好，那我就这样跟小敏说吧！其实，你们俩反正都一直在一起，卓石夫妻俩和明生不知道，但我和你娘很清楚，也就这么回事”红梅说道。

“嗯，话是这样说，毕竟明生尸骨未寒，还是等等吧！对了，红梅姐，我大哥的遗体己经被李青他们掩埋了，说在明生的旁边，我爹说以为是官兵打捞上来的，担心尸体变臭和吓着孩子先埋了”牛蛋说道。

“哦，埋了就埋了吧！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红梅叹道。

一会儿，林老三又回来了，是来叫她们一起到山顶的空地上开会的，他说，己经通知所有村民了，让牛蛋赶紧先过去跟大家打招呼。

于是，牛蛋先和红梅告别，来到了空地上，其实，林老三的组织能力还是不错的，把村民分成了几组围着一块空地站着，牛蛋扫视一下全场，所有村民的脸上都很迷茫和无助，神色凝重，这让牛蛋深感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到职责，没有保护好村民的人身和生命财产安全。

等帐篷里的所有人员都到齐后，连程书记大大刘媛，张玲她们也都在里面。牛蛋扫视全场，他也看到了李义龙一家人站在里面，李妙和赵雪冲他点头，牛蛋也点点头。

林老三到了他的跟前，说道，“牛蛋，都到了，你说吧。”

“嗯，爹，你找个地方坐下来吧！也忙坏了”牛蛋体贴地说道，然后扫视着全场，开始了他充满了自责和深情的演说。

“各位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叔叔婶子，兄弟姐妹们，你们受苦了！特别是失去了亲人的乡亲们，请节哀吧！

这次百年一遇的洪灾，瞬间将我们的家园摧毁了，我们变得一无所有了，作为石头村的村长，支书，没有在现场指挥，没有帮大家一丁点儿忙，我感到很愧疚，很难过，很伤心，觉得特别对不起大家，对不起马壮壮大哥，对不起四爷，六爷，对不起明生兄弟，还有其他几位失去生命的兄弟，所以，请大家接受我一拜，牛蛋对不起你们了！”说着，牛蛋泪流满面地分别朝四个方向磕头谢罪。

听到这，人群中有人开始呜咽了，接着呜咽的人迅速地在人群中传递，很快，现场的村民哭声一片，牛蛋难以抑制这份悲伤，伤心大哭了起来。

林老三和几个娘儿们眼眸合泪地将牛蛋扶了起来，牛蛋擦拭了一下泪水后，目光坚定地再扫视着全场的哭泣着的人们，洪亮地说道，“乡亲们！虽然我们的家园瞬间被洪水无情地摧毁了，但信心不能垮，我们要重建家园，我坚信，只要我们坚定信心，只要我们全体石头村的老百姓团结一致，就没有迈步过去的坎，在这里，我向大家立誓，我牛蛋今生若不带来乡亲们走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发展的道路，不带领乡亲们致富，我牛蛋誓不为人，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乡亲们众口一词地应道，这一声地动山摇一般，洪亮有力。

见此情形，牛蛋心中大悦，继续说道，“另外，我跟大家说下，从今天开始，凡是我们石头村的村民找我看病，只要是能用中草药治好的病，完全免费，一直到我们石头村的老百姓摆脱贫困，走向富裕，需要到外面进货的药品，完全按进货价给村民拿药，我一分钱不赚，不用治疗费用，只要药品成本价”村民们听后，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其实，自从牛蛋到了村里做村医，村民看病的费用己经很低了，这点，村民心里都是有数的。

台下的程书记大大刘媛听到这里，也是不住地点头，她这两天听了不少关于离奇的牛蛋传说，今天又亲眼见证了他面对大灾大难是如何表现的，看村民对他的这种敬服，她觉得她完全有必要帮他，帮石头村的老百姓尽快走出这种绝望的困境，因为她觉得，此时此刻，她也是其中一员。

相对干省城附近的山村，这里真的太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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