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苏卿暖发疯起来，他从未赢过
苏卿暖拿起帕子，心疼地给大嫂擦拭眼泪。
设身处地想，丈夫忽然被人诬陷通敌叛国，大嫂身边能说上话的唯有母亲了。
可母亲又是那么一副柔弱的性子，她这些年依靠着丈夫，丈夫被俘依靠儿子，忽然说苏家通敌，她是真的绝望了才想不开的吧？
“大嫂，母亲性子娇弱，父亲也说，母亲捱不住押解进京的苦日子，她一时没想通怪不得你。”
艾清兰还是自责，“我明知道母亲性子软，还让她着急，总归是我的错。”
其实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
母亲是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她温柔、善良，一辈子活的简单，父亲连一个妾氏通房都舍不得招回来让母亲伤心。
也造就了她经受不起风浪，选择逃避的性子。
大嫂的性子其实和母亲多少也有一点像，只能说这个时代的人，把女子都教养的太过封闭，除了后宅之事，什么都不懂，遇了大事就失了主心骨。
“大嫂，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母亲已经安葬，是父亲亲自扶灵培土，她走的应该是安心的，你还有坤哥儿和萱姐儿要照顾，大哥的身体也不好，你这里若是一直情致抑郁，也会影响身体康复。”
艾清兰听到了重点，“父亲回来了？暖暖，是你救回来的吗？”
苏卿暖这才想到，大嫂和苏家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是该让他们振奋一下心情。
“是的，父亲回来了，小公爷和胡大哥的帮忙，成功将父亲从北狄救回来了，有父亲在，我们苏家一定会平安脱困的。”
艾清兰趴在床上呜咽起来，“母亲，是儿媳对不住您，若您再等上一等，就能看到父亲回来了，呜呜呜。”
苏卿暖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她是大夫，治病在行，可是安抚病人情绪这块委实没有耐心。
“秋霜，照顾好夫人，我去看看大哥。”
苏卿暖来到大哥床边，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苏家的男人各个顶天立地，怎么娶的妻子都柔弱的似水一样。
难道只有绕指柔才配百练钢吗？
“大哥，你快点醒来吧，不然大嫂整日这样自责，妹妹都快捱不下去了。”
苏桦凯病的比较重，用过药后也没太大的成效，苏卿暖借来银针，给大哥身上走了几个大穴，又陪了他一会。
站在角落里的男人犹豫了多次，最后来到她身边，小声道：“大小姐，奴才有话想说。”
苏卿暖看他，知道他是大哥的小厮，叫云砂。
当初大哥和祁衡走的近，他们侍卫的名字都起的相同。
她撑着疲惫的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是云砂大哥，有什么事？”
云砂道：“其实老夫人不是因为少夫人的话自缢的。”
苏卿暖抬头，用震惊的眼神看他，“你怎么知道？”
将军府人口虽不多，也是分东西前后院的，母亲院落里的事情，大哥的侍卫是怎么知道的？
云砂垂着头道：“当时将军被带走，老夫人已经意识到不好，她留了一封书信给我母亲，让我母亲连夜离开了将军府。母亲舍不得我，可是主子有命又不得不从，让我在路上多照顾一下老夫人。”
苏卿暖想起来了，他是苏府的家生子，是母亲身边的王嬷嬷儿子。
云砂道：“官兵来的时候，奴才就往后院跑，想护老夫人不被官兵冲撞了，可奴才去的时候看到符大人在那里，奴才不敢上前，便躲在院墙外，等他离开后，奴才再去护着老夫人时，老夫人已经没了。”
苏卿暖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也就是说，符元澈是亲眼看着母亲离世的人。
他竟眼睁睁看着母亲在他面前自缢，而不管不顾？
苏卿暖几乎是跑着回到的驿站。
外面的雪下大了，雪花落下来变成雪渣子，打在人脸上湿寒无比。
破败清冷的驿站，只一辆囚车停在院中心，符元澈瑟缩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湿冷的衣衫使他不住地打着摆子。
看到有人过来，他求饶着，“放我进屋里，我是朝廷四品大员，你们冻死我是会被定罪的。”
苏卿暖卸下头上的兜帽走向他，眼神冰冷无比。
“符元澈，你与我母亲说了什么，她才会当场自缢！”
符元澈没想苏卿暖知道了，他打着哆嗦咧开嘴，笑：“你想知道你母亲最后的遗愿吗？给我治伤，让我进房间里，我就告诉你。”
苏卿暖拔下头上的发钗，三两下把铁锁打开，囚车门打开瞬间她爬了进去，手指死死按住符元澈的箭伤处。
“不，我不给你治伤，也有办法让你开口。”
她的发丝全湿了，贴合在脸上，她湿冷的面颊在风雪的雨夜尤其苍白，一双眼睛似黑洞一般，夺着死亡的光。
符元澈是怕她的。
苏卿暖发疯起来，他从未赢过。
“苏卿暖，你会后悔今日对我做的一切。”
“我要知道，你对我母亲说了什么！”
符元澈看着她，“所以，你想不计后果，我不说就要我的命，是吗？”
苏卿暖早就想要他的狗命，她手上更用力两分，导致那箭矢都向外移动了分毫。
符元澈疼的脸上落下汗水，他这会也不想活了，干脆猖狂大笑，他得意不已道：“你母亲是这个世上最蠢的女人，就像她相信我当初立下的誓言一样。”
“我骗她，只要交出那张堪舆图，念在我与你夫妻一场，会救你回来。”
“你母亲就真的信了我，告知了我藏图纸的地方。”
“不可能，我母亲怎么会再次相信你这种小人的话。”
符元澈得意不已，“因为我告诉她，齐王想要你们苏家的兵权，即便她不说，齐王也能找到那图纸，不如交给我保管，还能救苏家一命。”
“这时外面抄家的官兵已进来了，她一急，就告诉了我那图纸的位置。可你猜怎么着？”
“齐王就在树后躲着，你母亲话音才落，他就去找堪舆图了。”
符元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日齐王上位，还多亏你们苏家的功劳呢，哈哈哈！”
苏卿暖掐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能感受到母亲当时是如何的恨自己，她是恨自己亲手将苏家推上了绝路。
其实一切都是虚的，是齐王做戏，什么抄家，什么儿子叛国，都是齐王设的局。
母亲意识到，只有那张堪舆图才是害苏家灭门的原凶，才让这个局成为真实。
母亲难辞其咎，才会当场自缢。
恨啊，滔天的恨意喷薄而出……
苏卿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千刀万剐都不能表述此刻杀掉符元澈的心。
“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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