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到寺庙，苏子言表情还是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地板发呆，仿佛还有些没有从现实中走出来。
老乞丐看着他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现在对方的心情，也没有去打扰他。
他就在寺庙里的一个角落铺下一个草堆让苏子言可以睡觉的地方，为了让苏子言睡的好点，找来的都是十分柔软的茅草，再用破布铺上。
老乞丐问了苏子言的名字，苏子言愣愣的抬起头看他，落寞的脸黯淡无光，目光也变得有些木讷。
不过还是慢慢小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苏子言”
“嗯，苏子言，名字很好听，以后啊，你就跟我一起生活了，好不好啊？”
“老爷爷，我爹娘他们还会回来吗？”苏子言看着老乞丐好似呢喃的问了句。
老乞丐听到这话，目光暗了下，随即笑着对苏子言说“等你长大了，你爹娘会过来看你的，现在啊，你先跟爷爷在这里生活好吗？”
苏子言不知道老乞丐说的是真是假，愣愣的点头。
……
从此之后，苏子言就跟老乞丐住在了这间破庙里，老乞丐就跟他的父母一样照顾他，不过可能是他没有带过小孩，做什么都有些乱七八糟的。
加上苏子言还没有完全走出没有了父母的事实，整天都沉默寡言，晚上还做噩梦，梦到那独臂壮汉举着刀还要杀他，每次他都被吓的哭醒。
老乞丐听到苏子言的哭声，只能起身抱着他安慰，让他不要害怕，有他陪着他呢。
白天的时候，为了让苏子言尽早走出失去父母的阴影，就带他到山中寻找野果和野味。
有时候只能找到野果子，不过有时候也有野鸡和山鼠、兔子之类的让他们给抓回来烤。
就在这段跟老乞丐生活的日子里，苏子言慢慢的走出了爹娘去世的阴影，跟老乞丐也慢慢开始说话。
之后的时间里，老乞丐见苏子言的情况好一些就跟他说“言儿，你在庙里不要到处乱跑啊，外面会有危险的，在桌子上有野果子，还有一块野鸡肉，饿了就吃啊
爷爷去镇上给言儿带些吃的回来，到时候言儿就会有好吃的填肚子了”
苏子言嗯了声“我知道的爷爷，我会乖乖的待在庙里，等爷爷你回来”
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老乞丐叹了口气，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变得胆小了很多。
继续嘱咐了几句后，他就下了山。
等老乞丐离开后，苏子言看着空荡荡的破庙，当即感到害怕，走到大门前，把有些腐朽的大门给关上。
一个人缩在草窝里，双手抱着膝盖，鼻子以下藏在腿中，只有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地面。
……
到晚上老乞丐回来，苏子言高兴去迎接，而老乞丐也带回来一些馒头包子，还有一些饭菜之类的，不过数量很少。
他把这些交给苏子言“吃吧啊，应该也饿了一天了吧”
苏子言也不客气，接过饭和馒头就吃了起来，吃到一半，举起手中的包子“爷爷也吃”
老乞丐抚摸着苏子言的头，宠溺的说“爷爷吃过了，不饿，你吃吧”
苏子言虽然疑惑，不过还是收回手继续吃了起来。
这么小的他，根本看不出老乞丐说这话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之后每天，老乞丐都会出去说去给他找吃的回来。
苏子言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找到吃的，还高兴的让爷爷早点回来。
而老乞丐在每次离开之前，都会给苏子言留下足够吃的，嘱咐他不要到处乱跑。
苏子言也很听话，在习惯了老乞丐每天都离开后，他就变得不是很害怕，就在破庙的院子里玩蚂蚁和昆虫，就是没有出过寺庙。
……
有时候老乞丐还会带苏子言去山上找野果还有草药，然后带去镇上买。
只不过，老乞丐有些时候回来身上会带着一些伤，回来之后让他帮忙敷药。
有时候老乞丐疼的还啊啊的叫，十分的痛苦，苏子言也十分心疼，只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听话的敷药。
加上苏子言还小，并不知道老乞丐身上为什么会有伤势。
而随着时间过去，苏子言也就有些习惯了，对敷药的手法也有了提升。
……
不过，在苏子言七岁之后，老乞丐带着他上街去乞讨时，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老乞丐身上有伤。
老乞丐带着苏子言去了七里外的一座小镇上，那座小镇名为柏石镇。
小小的苏子言，还对柏石镇很是好奇，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进镇，对镇上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
只不过看到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惊惧，被吓的不敢说话。
最后老乞丐带着他走到街道上的一处角落跪下，向来往的人乞讨。
苏子言觉得这样很好玩，也学着老乞丐跪下，不过很快他就受不了。
老乞丐那时对苏子言说“呵呵，受不了吧，其实爷爷这样跪着很长时间了，习惯了就好”
苏子言听到这话，嗯了声，也跟着跪着向来往的人乞讨。
来往的男女低头看向他，因为平时看到的都是老乞丐一个人，现在多了个小孩他们就觉得有点惊讶。
不过也没有多少人可怜苏子言，看到他脏兮兮的样子，甚至还比较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离他远远的。
嘴里还念叨着“恶心，果然是乞丐，哼！”
苏子言看到他们的目光，还有听到他们说的话，害怕的低下头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老乞丐看到苏子言这样的表情，转过身去安慰他，拍着他的后背让他不要害怕，习惯了就好。
苏子言只是低着头听着，等老乞丐说完，他才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爷爷”
当他们坐下有一段时间后，就有四五个穿着有还不错的衣服，跟他差不多年龄的七个小孩子跑过来一边跳着一边拍手嘲笑老乞丐，对苏子言也是一并嘲笑。
“老乞丐，没饭吃，蹲街角，伸手要！”
他们说着也不知道是谁教他们的话，对着苏子言和老乞丐一顿说。
有时还扔些小石头过来，砸到老乞丐和苏子言的身上。
苏子言有些害怕，也不敢说话，眼角开始有泪水，老乞丐心疼的的转身把他抱在怀里，保护的好好的，让苏子言不至于被石头砸到。
看到老乞丐这样护着自己，小小的心里也不是滋味，默默的流着泪，现在终于知道老乞丐之前为什么身上会有伤痕了，原来是因为这些小孩子砸的。
等那些小孩子玩累了走后，老乞丐就会问自己“言儿，你怎么样，疼不疼？”
苏子言眼含泪水，点了点头。
老乞丐叹了口气“孩子，这就是生存，我们只是个乞丐，走到哪里都会低人一等。
如果我们今天对刚刚的小孩子做点什么，那么他们的父母就不会放过我们，到那时，我们就没有办法在这个镇上生存下去，甚至有可能被人给打死。
所以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我们才能生存下去。
我们要学会隐忍，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们不会隐忍，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危险的。
我们没有很厉害的靠山，背景，财富，所以我们只能在他人面前学会隐忍，懂吗？”
苏子言又嗯了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学会了如何忍耐。
后面老乞丐都会带他去镇上，让他学会如何去乞讨，让人给自己吃的。
有时候他们也会去山上找野果子和野味，而那时候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山林，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让自己很是放松。
所以老乞丐都会带他上山，带他摘野果子，找野味。
……
就这样苏子言跟着老乞丐生活了两年，不过随着苏子言年龄长大，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爹娘不会再来看自己。
在镇上耳濡目染之下，苏子言明白了死亡的意思。
明白了自己的爹娘死在了那些坏人的手中，苏子言心中一颗仇恨的种子渐渐的发芽，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也没有怪老乞丐之前骗自己，一切他都藏在了心中。
只是这么小，他不知道如何去报仇，也没有看到仇人，只知道一个人是个断臂的，加上满脸横肉，脸上还有一道刀疤。
长大了有机会，自己绝对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找他们报仇！
到时候自己长大，他们老了，自己不是没有机会！
……
这两年来让苏子言长高了不少，只不过很是消瘦，一副营养跟不上的样子。
而跟他同年龄段的小孩也长高了不少，每次看到苏子言都会去戏耍一番。
只是最后他被欺负多了，也受不了，并且也想着帮老乞丐报仇，在他们离开后，苏子言都会找借口离开老乞丐，去一些巷子里偷偷的报复他们。
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被发现了好几次，被打了几次，后面他就慢慢的学精了。
到最后那些小孩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打了，去找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老乞丐见苏子言离开，也明白他为什么去，不过他想的是，让苏子言吃些苦也好，这样他才明白怎么活下去。
等他到了九岁这一年，那些小孩子没有继续欺负他，而是走进了另外一条街去。
苏子言那时候看他们没有欺负自己，去了另外的地方，于是好奇跟了过去。
然后看到他们走到一个用青瓦盖成的小院子，院子正对门的中间有一个手持石书，一手摸着胡子的人形白石雕塑。
院子不是很大，那些房子却是比周围的房子要好很多。
里面已经有其他的小孩子在里面，只有男的，从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吵闹声。
他看了下四周，等没有人进去之后，苏子言这才偷偷摸摸进到里面。
经过那个小院子，看了一眼在小院子里种着的花草，并且还看到门前两边还有几棵柏树，长的非常的茂盛，中间则是一间颇大的堂屋。
他见没有人，就猫着身子来到一个窗户那里，探头看了进去。
只见进来的小孩子都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前面一个桌子，每个桌子都会坐两个人，桌子上还放着蓝色封面的书籍。
“这是什么东西”苏子言好奇的看着书本，平时乞讨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拿着啊？
又看到在孩子们最前面有一个身材中等，身穿长袍大褂的中年人。
他头戴冠帽，长着黝黑长长的胡子，胡子一直垂到胸口位置。
右手手拿一根戒尺，左手拿着一本蓝色的书，正在摇头晃脑的念着什么。
下面的孩子们则是安静的听着，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眼睛盯着前面的中年人，听他讲课。
苏子言听着觉得有趣，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就偷偷的趴在那里。
于是以后乞讨的每天，苏子言都会借口离开，偷偷来到学堂，趴在窗台，读书，学字，虽然没有进到学堂里面，但也没有影响到他学这些。
就这样，苏子言每天都去学堂学字，回到破庙就会拿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出今天学的字跟着读。
老乞丐看着他写字，自然高兴无比，就常常夸奖苏子言有出息了。
听到这些话，苏子言也无比高兴，于是更加兴奋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有一次苏子言去偷听讲课，被学堂里的教书先生和那些孩子发现，教书先生并没有说什么，继续教书。
不过一下课，学堂里的孩子就会围着他嘲笑“一个乞丐也来学字，能学的进去吗？学的会吗？是不是学会知道就知道怎么去讨饭啊，哈哈哈”
其他的那些小孩子也跟着嘲讽的笑起来，
可是苏子言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迎接他们的嘲笑，依旧每天都会去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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