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磨炼与成长
杀了那一拨劫色掠财的青壮后,之后再路上又遇到两次起了歹心的人。
项容司空见惯,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宋让给她的暗器,她几乎没有机会对着移动的活口来练习。
这些人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经验条。
她刷完两拨,使用暗器的手法越发炉火纯青。
谢善和的配合也越打越好——上次在树上,她扔出去的石头,力道和准头都有些一言难尽。
事后,虽然阉了那些男人泄愤,但谢善和还是失落的。
项容照旧没有出言安慰她,只是若无其事地问她,要不要学射箭。
“射箭?我可以吗?”
“还是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项容有意无意地,尽量把自己的生存技巧教给谢善和。
毕竟她可以救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
要在这世道活下去,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有了射箭的教学计划后,项容砍了竹子,生火燎烤一番,竹子软了之后,掰弯做弓。
弓弦则用揉搓过的、带些韧劲的藤蔓。
笔直的树枝一顿削得尖尖的,用作木箭。
谢善和一有空就练习,戴着麻布手套,掌心都免不了磨出血泡来。
她对疼痛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弱,练习的热情与日俱增。
尤其在用木箭射死一个歹人后,她的信心达到了巅峰。
日夜兼程的赶路中,她在发生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变化。
直到某一天,她在河边洗脸,看着背上背着弓箭的自己,莫名想到了第一次在路上碰见项容的场景。
她与项容,好像有了一点点相像。
谢善和莫名又多了些勇气,面对歹人时,甚至多了点兴奋。
杀完人,从那些人的身上搜来铜板、缴获武器时,她偶尔会恍惚一下,到底谁是“劫匪”啊?
怎么每次大丰收的都是她们?
谢善和弯着腰,将“战利品”摆放在板车上,用油布盖好。
项容在周围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的漏网之鱼后,脑子里开始回忆起背下的舆图。
前方不到二十里处,就是辛夷县城。
这是襄州与庆州之间的最后一座比较大型的县城了。
之前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们在淮庆县采购过一次物资后,就有意识地避开县城。
中途在一些比较小的集镇短暂停留过,只是这些地方大多比较荒凉。
粮食铺子几乎都关门了。
听说好像是征兵、加收军粮的缘故,有豪商在这之前便大肆收购粮食,大约是为了囤积居奇,等这阵风波过去,再把粮食拿出来高价倒卖。
总之,现在襄州可能和当初的益州一样,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
项容与谢善和越发精打细算,省吃俭用。
过了白日里日头最毒的时候,两人收拾妥当,继续往东走。
项容一路估算着时辰与脚程,确定她们已经慢慢绕过了辛夷县。
眼看着离庆州越来越近,那颗离开襄州的心便越来越迫切。
天黑之后,两人谁都没有急着说休息,默契地在夜色中赶路。
白天午后休息挺久,此刻精神还充足。
到了后半夜,谢善和有点撑不住了。
项容见状,这才提议找地方睡个觉。
谢善和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拖累你了。”
项容不在意地回道:“我又不是铁打的,终究要休息。”
隔天天未亮,趁着热气还不明显,两人再次抓紧时间赶路。
到了午间,两人走到了一处还算背阴的小山坡。
坡下有不少人正在歇脚,各个都热得精神萎靡。
旁边的树荫下,停了四辆骡车。
骡子也被热得不耐烦,正不停地叫唤踢腿,有小厮打扮的人正给骡子喂水和豆料。
谢善和见到这么多人,有些担忧地看向项容:“咱们还往前走吗?”
项容的后背早就湿透了,她擦擦额头不停滴落汗珠,说:“就在这里休息吧。”
体力快到极限,再走下去可能会中暑或者缺水,得不偿失。
两人刚寻了个角落坐下,前方有个小姑娘不知怎地,“嗷”地一声,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众人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小姑娘委屈地伸手指一指自己方才坐过的大石头,“好烫!”
一个中年妇人又好笑又心疼地把小姑娘拉到身边来,温柔地给她擦了擦汗。
“你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可怜样儿,是不是热糊涂了?都跟你说要么找阴凉的地方坐,要么叫人给你垫片凉席——你看那石头,有大半块都在太阳底下烤着,能不烫吗?”
妇人哄着小姑娘,转头对一旁的另一个小姑娘虎着脸道,“让你看着点你妹妹,你倒好,就顾着自己闭眼睡觉。”
“哎呀,娘,你别说五姐姐了。五姐姐一贯最怕热,水又喝的不多,能撑到现在很厉害了。”
小姑娘拉了拉妇人的衣袖,一派撒娇的神态。
妇人一看女儿这副模样,心就软了,脸色也好看了两分,只是对另外那个小姑娘说话的语气仍旧算不上多温柔。
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渴了热了,该喝水就喝水。畏畏缩缩的做给谁看,别叫不知情的人以为我堂堂顾家夫人虐待你。”
小姑娘应了一声,头埋得更低了。
谢善和看了两眼这边的场景,就没再看了。
因为她看到那个小女孩冲娘亲撒娇的样子,就想到从前的自己与家人。
她不由自主地眼睛发酸,便只能转头找些别的事做,转移注意力。
项容倒是一直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周围。
这些休息的人纷繁复杂,应该来自不同的队伍。
彼此不相识的陌生人,在同一片地界休息时,会自觉地保持一定的距离,自然而然地划分出了不同的“领地”。
根据“领地”划分来看,这里至少有三支队伍。
其中人数最多的一支,就是那个自称“顾家夫人”的妇人所在的队伍。
不过这个顾家好像挺有意思的。
男女数量大概平分秋色,不过男丁大多是小厮、护卫打扮,唯一一个看起来锦衣玉食的男人,大约四十来岁,应该是顾家的主人。
围在他身边的全是女子。
有七八个做了盘发,是已婚女子的装束。
年纪小一些的姑娘,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要么小声聊着天,要么皱着眉嘟囔些什么。
项容从他们时不时的对话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顾家男主人有不少妻妾,不过生的都是女儿。
摸完顾家的大概情况,项容又去注意其他家的情况。
她没有偷窥别人的爱好,只是想确保没有太过危险的因素存在在身边。
虽然说坏人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可也有一句话是,相由心生。
有些人做多了杀人越货的勾当,眼神、眉宇之间的煞气与戾气总是比寻常人多一些。
再就是一些小毛贼,习惯了鬼鬼祟祟打量他人的家当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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