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量体裁衣
林莺时不想跟他吵，对着外间吩咐道：“让奶娘收拾一下，我带九九回娘家。”
男人就站在林莺时旁边，她收好一件衣服，他就拿出来一件，也不说话，就黑沉着一张脸。
东篱很快回来，隔着屏风欲言又止：“夫人，孩子被慕白侍卫带走了……”
林莺时明白了，宋怀恩这是想通过孩子牵制她，她“哼”了一声，就拿起妆台上的绣绷。
“你这绣的是什么？”
男人凑了过来，语气比之前软和了好几个调，显然是来示好了。
林莺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怪不得是大奸臣，变脸这么快。
“你刚开始接触女红，就能把狮子滚绣球绣得如此栩栩如生，可见是天资聪颖之人。”
她还没有完全消气，可眼睛里的震惊藏不住，他竟然看得出她绣的是狮子滚绣球，早上她拿着绣绷给东篱看，被笑话了一天，说她绣的是四不像。
“嗯，我打算给九九做一件狮子滚绣球纹样的小坎肩，快开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不过你怎么看得出这是狮子？”
“一眼就能看出来，刺绣和画画一样，讲究的不是形似而是神似。”
林莺时冲他比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有眼光。
看她没有继续问，宋怀恩松了一口气，他也没看出来那乌七八糟的一团是什么，只是凑巧听到东篱在跟奶妈吐槽，就记下了。
良言一句三东暖，她的做出来的东西被夸奖，林莺时浑身使不完的劲，也不计较宋怀恩之前给她摆脸子的事情了。
一心想把坎肩赶出来，然后再把衣帽鞋袜安排上，别的孩子有的，她家九九也不能输。
她迷上了刺绣，早上绣，晚上绣，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要缝上几针，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夫人，你何苦为难自己，就算是绣坊里的绣娘都不如你勤劳。”东篱看着那些乏善可陈的绣片，摇摇头。
林莺时还以为东篱在夸她，笑着应了一句：“笨鸟先飞早入林，小孩子长得可快，我不想让九九输给其他人。”
“你看我的手艺，是不是快赶上绣娘了？”她还特意拿出来自己很满意的绣片。
“嗯嗯。”东篱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就她这手艺，绣娘用脚趾头绣的都比她强。
宋怀恩推推门而入，就看到林莺时在捧着绣绷，这都快子夜了。
“啊。”
林莺时努力睁大眼睛，还是眼前一黑：“该不会是用眼过度，瞎了吧？”
男人的低笑声从耳边传来。
“你有病，赶紧把蜡烛点上。”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以后别绣了，对眼睛不好，你想要什么样的花样，安排下去就好。”宋怀恩也是心疼她，这么没日没夜地绣下去，眼瞎是迟早的事情。
“别人绣的，跟我绣的能一样？”林莺时不服输地辩驳。
宋怀恩倒是没从绣工上说事，反其道而行之：“你要是真的把身体熬坏了，以后九九怎么办？”
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你有时间就多陪陪九九，你难道没发现这段时间你跟九九都疏离了？”
林莺时心虚不已，她生怕手里的绣花针戳到九九，每次都让奶娘把九九抱得远远的，已经很长时间没跟九九亲近了。
她潜心研究刺绣，也就是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娘亲，现在看来好像有些本末倒置了。
“我知道了。”她默默把手里的绣绷收好。
草长莺飞二月天，日子愈发暖和了，林莺时带着九九在西花园放风筝，风筝线突然断了，刚巧不巧地落到了莲心居。
东篱提着裙子去捡风筝。
“张丽燕没为难你吧？”
“夫人，你糊涂了吧，前几天二夫人就被端公爷休了。”准确地说还没出月子就被赶走了。
林莺时震惊之余，还有点小欢喜：“我怎么不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夫人和端公爷同床共枕，她还以为是夫人要端公爷休了二夫人呢。
“她就那么轻易走了？”这可不符合张丽燕的性子，怎么着也要一路二闹三上吊闹一场。
“当时你在给小姐做虎头鞋没看到，闹得可凶了，端公爷找她单独谈了话，后来二夫人就哭哭啼啼地上了马车。”
林莺时嗔怪地瞪她一眼：“那么热闹，你怎么不叫我。”她最喜欢看热闹了，尤其是看张丽燕出丑。
“是你自己说的，哪怕是天塌了都不要打扰你。”
她心虚地偏过头，这话她是说过，那会子她正处于母爱爆棚的时期。
“既然人已经不在了，莲心居的亭台楼榭什么的都推倒重新修建吧，要不然看着碍眼。”
“遵命，夫人。”
以前林莺时没把张丽燕放在眼里，可自从知道张丽燕不在府里之后，心境豁然开朗。
她变了。
让陛下赐婚，就是为了恶心宋怀恩，现在她对宋怀恩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恶意了。
“夫人，落霞飞那边来送衣服了。”
林莺时只看到了衣服，并没有看到落霞飞的人。
“人呢？”
“送完衣服就走了。”东篱看起来有几分不解。
“我还是年前量的尺寸，这一个月带孩子清减了不少，要是衣服不合身的话，可以让他们当场记下来改尺寸。”
“那奴婢这就去把那人喊过来，想必还没走远。”
“嗯嗯。”
落霞飞的人很快回来了，掌柜的还带了两个绣娘，都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必是折腾得不轻。
为了避免再来回折腾，林莺时一口气把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一次性就能改完。
可衣服上身之后，出奇的合身，尤其是腰胸臀的位置简直就是套着她的模子做出来的。
这么合身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不死心地翻出来前不久赶制的冬装，两相对比，这才发现大有乾坤，春装的尺寸和冬装的完全不一样。
落霞飞的人从哪里获取如此精准的尺寸？这就很令人不寒而栗了。
“夫人，衣服可还合身？”
“很合身。”林莺时话锋一转，眼神锐利：“不过我之前在铺子里量体裁衣，量的可不是这个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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