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放监期满
提点了赵怀洲两句，巫启前便即离开。
他前脚更走，女帝后脚就走了出来。
“你听见没有，那巫侍郎方才也说，对方很可能卷土重来！”
女帝对于行刺之事，似乎太过敏感。
赵怀洲笑着摇头：
“陛下实在是多虑了！”
“我倒希望他们来行刺，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漠荒僻辽阔，局势错综复杂，想在那里探得隆亲王的下落，实在太难。
赵怀洲当然希望，对方能铤而走险，给自己再留机会。
但同时，他也深知，敌人两次受挫后，几乎不可能再留在京城。
原因很简单，那幕后策划者，是个万般谨慎之人。
他在营救之前，便已想出事先服毒，来防范事败被俘。
如此谨慎之人，又如何会在事败之后，仍留在京里准备再施刺杀？
“依我猜测，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出手了。”
“我赵怀洲的小命，暂时是保住咯！”
见女帝一脸忧色，赵怀洲轻言调笑，想冲淡她心头忧虑。
但收效甚微。
“你……你还有脸嬉皮笑脸，当真不知死字如何写？”
“昨晚……昨晚若非有那巫启前仗义出手，你如何能活得下来？”
女帝气呼呼骂道。
她此刻呼吸急促，俏脸嫣红，咬牙切齿像是怨怒非常，可眉眼紧蹙间，又暗含关切。
赵怀洲嘿嘿一笑，摸着头道：
“倒是的确得谨慎些，这阵子身边得带足护卫了。”
女帝的关切，叫他回想起昨晚惊险一刻，倒也有些后怕。
“护卫？我看就不必了！”
女帝眉头舒展开来，关切之意全然抛却，只留下怨怒。
她将头一偏，撇撇嘴道：
“依我看，你这阵子还是别在外头闲逛了。”
“随朕回宫，安生在宫内待着吧！”
赵怀洲：“啥？”
“那可不成！我这昨天刚放出来，今天就又被关回去，那也太惨了些吧！”
先前因如烟之事，被禁闭龙城那么久。这会儿放出来了，总能先在外头浪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虽说这一天一夜，过得惊险刺激、万分充实，但总不能一天抵十天啊！
“你留在宫外又有何要紧的事？”
见赵怀洲拒绝回宫，女帝脸上更显怨愤：
“诚如你所说，对方不太可能再出手，那这线索已然断了，你再留在宫外也毫无用处。”
这话不假，指望对方暴露，已是痴人说梦了。
但赵怀洲当然不能承认，承认了，自己不就没借口了？
“那个……兴许……兴许对方贼心不死呢？”
“陛下放心，我且带足人手防护，就等着他们出手，好擒住刺客，探明对方下落！”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还是被女帝一语揭破：
“依我看，你留在宫外，分明与那前朝余孽无关吧！”
“你不正打算去那清楼，给那如烟姑娘量体裁衣么？”
“你宁愿担着被刺风险，也要和那如烟厮混吗？”
女帝咬牙切齿，一脸怨愤，凝望而来的目光中，还隐有无奈。
莫名熟悉的怨愤再度袭来，赵怀洲本能地争辩：
“并非是为如烟做衣裳，是想开家成衣铺子，借她如烟的声名做这服装买卖。”
女帝盛怒依旧：“整日就是买卖，朕当真不懂，你赵怀洲是缺金少银吗？”
“为何你对这商贾之事，如此上心？”
缺金少银？
当然缺了，有你这么个小气的老板，怎能不缺？
这心里话当然不能照实说，赵怀洲想了想，很快有了对策。
他将身子挺了挺，将双手背到身后，还特意略略弓了弓背。
一心为公、忧国忧民的忠臣姿态。
“陛下身为天子，难道不知那商贾之道，于国于民裨益良多吗？”
“新式农具推广开后，我大梁农事兴旺，物产渐丰。百姓们收获充足粮食后，定会对这买卖交易之道，更为仰仗。”
“试想，收获了多余粮食，织出了富余绢布，百姓们如何用这些多余产出，来换取钱财，丰足自己的生活？”
“倘若没有商贾，多余的粮食只会烂在仓中，多余的布匹也只能做成衣裳，容那织户一人穿用。可一门一户，又能享用多少粮食布匹呢？”
“再者，吃饱喝足之后，百姓们总要寻求其他生活享乐。就譬如京中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还有最近流行的月事带，这些东西，寻常农户是接触不到的。若有商户携货登门，用这些稀奇物品，换取他们手中多余的粮食、布匹，岂不皆大欢喜？”
这通大道理，赵怀洲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女帝听得眉头直蹙：“这商贾小道，竟还有这么多道理？”
赵怀洲冷笑道：
“这商贾之道可并非小道！”
“取有余而补不足，用我之盈余填补别人的缺失，以期达到天下富足。”
“此乃治国大道，是我大梁百姓富足安康的康庄大道！”
女帝已沉下头，细细呢喃起来：
“取有余、补不足？”
她已渐渐领悟赵怀洲话中深意，品出这商贾之道，于百姓的好处。
“如此说来，你操持买卖，不光只是争取财利？”
“你是想促进大梁商贾发展，为百姓争取福祉？”
赵怀洲连连点头，故作幽叹：“陛下总算体会了奴才的良苦用心啊！”
“那么……”
正当赵怀洲故作感慨时，女帝忽又抬头，幽怨眼神瞟来：
“你既要发展商贾，为何不选一些财帛更丰足的商户合作？”
“却偏偏只与那如烟姑娘合伙做买卖？”
赵怀洲：“额？”
女帝又补充道：“如烟姑娘财力不济，最多也只有些声名。”
“和她合伙，顶多只能惠及秦楼楚馆的姑娘们……”
她脸上质疑更甚：“难道在你赵公公心里，只有那些莺莺燕燕们，才算得我大梁子民？”
赵怀洲：“唔……”
思来想去，赵怀洲只能从卖力找补：
“那些烟花女子收入颇丰，又舍得为穿着打扮花费钱财……”
“我若想开展商贸，总得选个最易入手的行当嘛！”
女帝冷哼一声：“看样子……赵公公对女子的喜好，很有些研究了？”
赵怀洲身子一挺：“绝无此事！”
“我那都是……为了商贾……为了百姓……”
赵怀洲正自争辩，女帝却眼波一转，忽又挥起手来：
“这些事儿，我且不与你辩。”
“你既是知悉女子喜好，朕这里倒有个差事，要你去办！”
“朕要你备件礼品，一件讨女人欢喜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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