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攀附高枝
魏炎看来一副清贵公子哥儿模样，但他的年纪可不算小了。
赵怀洲印象里，早先剿匪时曾见过魏炎的资料，他也是三十大几的年岁了。
这么个老货，还整天描眉抹脸，打扮得光鲜亮丽……
那能是个好东西？
赵怀洲一番讥讽，骂得倒是痛快。
“唔……也许……也许魏公子不是那个意思……”
“或许是奴家误会他了……”
如烟却已慌忙摆手，替魏炎开脱起来。
她这话倒未必真心诚意，以她的身份显然是不敢开罪魏炎的。
“那老小子究竟是如何向你暗示的？”
赵怀洲笑着问道。
如烟犹豫了片刻，似陷入回忆。
她那两弯柳眉不经意间已拧到了一起。
显然，这回忆于她而言，并不十分美妙。
“唔……他……他提出替我脱籍，又问我脱籍之后去往何处……”
“他说见我无依无靠，便在城东置了个宅子，让我离开教坊司便住进去……”
“哼哼！”
如烟正支支吾吾说着，赵怀洲却忽地冷笑起来。
冷笑之余，赵怀洲又摇头吐槽起来：
“这臭不要脸的东西，想将你当作禁脔，养在深闺大院里吗？”
如烟的眉头立即锁紧，她抿起嘴不再答话，将头沉了下去以作回避。
很显然，她对魏炎的举动，也是这般揣测。
“那你呢？你是如何回应的？”
赵怀洲再问。
“我……我说我不愿接受如此厚礼……”
如烟柔声道。
“那我猜……自你拒绝大宅厚礼之后，魏炎便再没有提过帮你脱籍之事了吧？”
赵怀洲幽幽笑道。
“唔……”
如烟顿了顿，抿唇点头。
但她又很快抬头：
“但他仍时常邀我赴宴献艺，给的赏钱也很丰厚……”
赵怀洲冷笑道：
“看来这老小子贼心不死，还惦记你这棵嫩草呢！”
“唔？嫩草？”
如烟愣了愣，一脸迷惑。
赵怀洲摆摆手，将这话题揭过：
“我劝你还是少赴他的邀约，那老小子心思最是狠厉，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魏炎这人最是霸蛮自傲，他看中的东西，定会想方设法得到。
如今他未再出手，只怕是没寻到好时机。
如烟若再常与其接触，指不定会羊入虎口。
“可是……奴家这等身份，如何敢拒绝魏公子的邀约？”
如烟一脸愁容，显然她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
久在风尘场合混迹，如烟自不会像她面上那般单纯，想她早就看穿魏炎的心思。
但先前，她许是出于礼节，又或是不想暴露心思，言语上不曾贬损魏炎。
但此刻赵怀洲道破魏炎意图，如烟许是卸下心防，终才显出担忧来。
赵怀洲想了想：
“想来他也是要顾及脸面的，断不会做下出格之事。”
“但你多少留些心眼，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会尽快替你搞定脱籍之事，等离了清楼之后，你便再不用顾忌魏炎了。”
脱籍的希望，让如烟忘记忧虑，她脸上的愁容立即消散。
“如此……就多谢赵督公了……”
她郑重起身，温婉福身一礼，叫赵怀洲受用无边。
“哈哈，不必多礼！”
“我倒要学那魏炎多嘴问一句了，脱籍之后，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赵怀洲笑着引她坐下。
他对这如烟，倒并未有魏炎那等心思，只是这丫头实在惹人怜惜，多嘴关照一句。
如烟顿了顿，摇头道：
“奴家也未曾想过，奴家早是无家之人，除了卖笑侍人外，也再无其他技艺。”
赵怀洲哈哈大笑起来，朝她抖落着眉头：
“要不……本督也学那魏炎，给你置个宅子？”
如烟一愣：“唔？”
赵怀洲这话原本是打趣，见如烟错愕，他忙又笑着要改口。
“那……便多谢赵督公了……”
赵怀洲的解释还未出口，如烟却已在掩嘴幽笑。
“额？”
这下，轮到赵怀洲愣住了。
再望了眼如烟，她此刻仍在幽笑，似乎没打算改口将方才那话解释成说笑。
她……是当真了？
“赵督公，奴家自不会白住你的宅子。”
“你忘了吗？奴家还能替你推卖那月事带呢！”
如烟浅笑了阵儿，又整肃表情，正色解释道：
“奴家虽打这清楼搬出去，但在京里这风月圈子里，好歹也是有些脸面的。”
“日后奴家卖力替你贩售月事带，定能替你将这月事带推广出去。”
听了这般解释，赵怀洲心头一亮。
原本还念叨，没了如烟，这月事带的大好前景，就此中断了。
但倘若她肯替自己打下手，倒也是极好的。
毕竟是京里最负声名的头牌舞伎，比之寻常楼里的花魁名妓，要高端得多。
放在整个烟柳圈子里，她也算得是行首一般的人物。
这样的人，即便退居二线，也定是极有号召力的。
“赵督公，奴家是真心诚意想做您的帮手。”
“此事……奴家已思虑了好几日了……”
“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如烟又挺了挺身子，坐直了些，算是正式申告。
“这还用考虑？有如烟姑娘相帮，在下求之不得！”
赵怀洲立马点头。
“其实，奴家虽登台时日不长，但也是攒了些银钱的。”
“紧打紧算，倒也能在京里置个落脚处。”
“只是……只是奴家独身一人无依无靠，倒也想找个高枝攀附……”
如烟又正眼凝望向赵怀洲，眼神很是诚恳。
她这话，倒该是其本意。
这姑娘并不是缺金短银之人，可一旦离了清楼，没了教坊司的照应，怕也难得周全。
毕竟，这是名动全京城的顶级舞伎人。
这样的样貌，这样的身段……
她想独善其身，怕也不容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烟本身就是一方宝璧。
面对如此诚恳相求，赵怀洲自然不会拒绝。
但他仍有疑惑。
“倘如姑娘所说，你想求个高枝……”
“可为何那魏炎相邀时，你又要拒绝呢？”
魏炎好言相劝，要养你下半辈子，你都不乐意了。
但你却主动相求，要跟我赵怀洲绑在一起。
难道我赵怀洲有这般魅力，这才见了几面，就值得你如此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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